陆敬新道:“这是我与你们说笑的,不必放在心。想必师尊们对此事会有所虑,却不一定要与咱们说。”刘晨星笑道:“陆师弟越来越有趣了。嗯,那此事便算是了啦,即便之后再有什么,灵山的师长们也会有所应对了。”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天色:“那我也就告辞了,咱们都在客途中,许多不便,就不必再讲那些虚客套了。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待得异日有了好时机,咱们好好畅饮、畅谈一番罢。”
刘晨星飘然而去,灵山三人目送他离去了,陆敬新道:“走罢,师弟,咱们也走罢。”三人无话,返回那个小小村落去寻找罗姑,罗姑一直就在那村边,她独自一人在荒无人烟之处住了数十年,在这有人烟之处,不觉寂寞,只会更无后顾之忧。
他们这一走,便走了一个多月,平波道人的那些弟子都不再跟来过。途中与别派弟子偶遇,却不过叙几句寒热,之后又各奔东西去了。罗姑也越来越有生气,白天与他们一同饮食,至于晚间,那向来便是她自己的天地,三人也不前去打扰。
一连数十日,他们只顾四方游走,都无比顺畅。这日中午,四人走得累了,正有些口渴,忽然看见前方有了人烟,一家小小茶饭铺子,挂着一个小旗,远远地在前方路边招徕客人。沈若复道:“走,前去寻口热茶喝一喝,出门在外,能吃饭的时候,我便不愿吃那干粮。”韩一鸣、陆敬新也是一般心思,都赶了过去。
还在极远这处便见这茶铺极小,就只有四张木桌,每桌围着几条木凳,十分简陋。但这茶铺着实没在什么紧要之地,韩一鸣远远便见铺内空荡荡地。回头看了看来路,除了他们这几人,也没什么人来了。再看前方去路,也是没有人烟。想来这小小茶铺实难支持渡日了,没有人来,如何支持渡日?
走近那小茶铺了,沈若复回过头来道:“可别是一个空铺,没得热茶水及可吃之物,害我们空欢喜一场。”韩一鸣一笑,沈若复时而心机深沉,时而是那样的天真直白,全然没有了心机,比之自身,更加似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还会有惊喜之状,正要说话,忽然听沈若复道:“咦,罗姑呢?”韩一鸣道:“不是在后方么?”边说边回头一看,却见后方没有了罗姑的身影,连阿土的身影也没有了!罗姑向来不会不声不响走开,阿土更是贪吃的货色,三人收住脚步,四方看望,却始终不曾见她的身影。陆敬新道:“真是奇了,她竟不知到何处去了,这罗姑也真是的,居然不声不响,走得那样快!”
沈若复道:“师兄,或许是她走得太慢,因而拉下了,干脆咱们再往前走几步,走到那茶棚里去坐着,即便她是这时走开了,不过片刻也就会过来。总要打这里经过,咱们到茶棚里坐着等她罢,也算是能喝口热茶了!”三人实则都走了许久了,都同一心思,走到那茶棚面前,见棚下并无人影,只有棚后的土墙悬着一张门帘。想来后面还有一间泥屋。
陆敬新道:“有人么?”那后面有个妇人的声音应了一声,陆敬新道:“师弟,咱们先进去坐下来,此时正午,歇歇气罢。”三人走得满身是汗,巴不得坐下歇一歇,便都走进那茶铺里去,在一张板桌前边坐下来。这茶棚虽说极是简单,但总是一片荫凉,一走进来坐下,没一会儿,身便凉爽起来。陆敬新道:“主人家,有什么可吃之物?”话单一落,门帘一掀,自后面走出一个妇人来。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倒也生得眉清目秀,走近来道:“吃的就没有,茶水管够!”
这话不止沈若复觉得奇异,连韩一鸣也觉得奇异了。向那女子看了一眼,只见她神色十分冷淡,也较为生硬,两眼也不看他们,只是看着地面,挨了近来,便看着桌面。韩一鸣只觉她十分怪异,却说不出何处怪异来。看了看沈若复,只见沈若复也对着他看来,递了个眼色过来。韩一鸣轻轻点了点头,沈若复已问那女子道:“没有吃食么?这可奇了,天下的茶饭铺可不止你家一家,我也从未遇到过你家这样的。你家开的茶饭铺,倒没吃食,真是奇了。不能去找一找么?”
他夹七夹八地说了几句,实则是东拉西扯地拖住那女子。韩一鸣却在一边静心宁神,然后张开眼来,对着那女子自头止脚细细看了一回。那女子在他眼中,还是一个女子,却十分单薄,只是心中有一点亮光,别的再无异样,韩一鸣先是惊,定神再看,那女子面貌变得再看不分明,但身影体态,还是一个女子。只是心口那点亮光,却让韩一鸣有些不安,寻常人等,是不该心口有那点亮光的。但再三看过,除却心口那点光亮,这女子身便无甚出奇之处,想来不会是什么妖异,向着沈若复微微点了点头。
沈若复本就在一边胡言乱语,见他点头,便道:“没有也罢了,就壶茶罢。”那女子也不抬头,只是看着地面,直至他说完了,便转身向那门帘走去,并无一声招呼。走到门帘前方,揿起门帘进去了。韩一鸣道:“无甚异样之处。”沈若复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陆敬新道:“确实说不出的异样,这个女子一看便让人觉着怪异,可咱们却说不分明。小师弟,你确实不曾看出什么异样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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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的影响,天气很闷,非常不好过的日子。不过没那么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