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敏这番话说出来,顿时令在场四人都沉默不语。韩一鸣甚是赞同这位师兄,便不说其他,只要想到他那手神妙之技会在随他的寂灭而寂灭,心中便说不出的难过。刘晨星默然一阵,才缓缓地道:“师弟说的是,师弟所想,也大大跳出了门派框宥。若是如此,我便不必再行劝说了,这世间能如师弟这样想的人不多,想来那杜师弟也是与师弟一般无二的。我看他也是认定了自身所想,才会对这许多人说出来。这话说出来,对他的师门来说,便是叛离,从此为师兄弟们所不齿。他要做此打算,着实不简单。若不涉及门派,也不涉及过往,我很是支持。这样好了,我也去劝劝钱师弟,毕竟能有这样打算,他的看法也不是常人能及,师弟的歧黄妙技若是有人能够传承,乃是好事。不过师弟,我还要再问你一句,若然将来他有所成,并将这些所有都认为是他个人所出,你心中可会有些不快?”
谢子敏淡然一笑:“师兄,何人所出很要紧么?自古以来的神医妙手可还留存在世?他们的神技却救了多少人?但救得了别人,自身是不能长命不绝的!我认为人命关天,能救得人活,才是最为要紧的。我也明说为何我觉他不错,歧黄之术,乃是救人之术,却也是害人之术。要害人,不须似其他人那般去大费周张,只须手指一动,便害人于人无形。因此,救人害人,全于一念之间。我看他没有害人之心,按理说方师弟中了剧毒,无法医治,他若不是真存了救他之心,全然可以不必插手,只管看着他毒发而死便可。他却将这责任揽在了自己身,若是方师弟运气不佳,运道不好,一命呜呼了,这个黑锅他岂不是背定了!救人救好了,或许别人不记得你,但救人不成,反致将人害死了,这个黑锅可是要背一世的。他都将这本已无望之事揽在了自已身,他就是那可取之人。至于门派,或是什么别的,可不是我择人的看法。即便如师兄所说,将来他说此乃他一人所成,只要他还用此道治病救人,便是好的。歧黄之道的根本不就是如此么?师兄放心,那些虚名,我并不放在心中!”
一时间,屋内又是一片寂静,刘晨星是颇有感触,沈若复则是对这师兄再次刮目相看。韩一鸣越发崇敬这位师兄了,能够跳出门派,忘却成果,确实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这位师兄说是研医成癖,是一点都不假了,与丁师兄十分相似,却又全然不同。从前只以为丁师兄那样的人少见,这时才知,对一件事情痴迷至此,这样的人并不少见。只是自己不曾见到罢了!
过得片刻,刘晨星道:“师弟,你若定了这想法,就依你的想法而为罢。毕竟这世间能与你志同道合的同道不多。想必那杜师弟此时也会面对他诸多师兄弟的责难诘问,于他来说,想要跟你精进所学,先就要让他的同门都认可此事。此事我来问过你了,对你的所想也再明白不过了,若是将来有人用此事前来刁难,我倒还可以公正地站出来说出师弟的本意!不至于陷师弟于不义!”谢子敏道:“多谢师兄相助!”
那方师兄自皮肉缝了起来,便好了许多。韩一鸣再次见他,乃是陪同谢师兄同去探脉。他依旧不能下床,却已能坐起身来,谢子敏细细看过他的脉象,再将他的伤处看了看,点头道:“好了许多了。”说着,伸手在那条长长的血痂按了按。此时方师兄的腿还有些肿胀,面布满青紫乌黑,但已不似从前那般肿得吓人了。那不能缝在一起的两皮肉之中,结了一条血痂,既长又宽,顺他的腿自而下,看去狰狞可怖。谢子敏按了一按,道:“嗯,师弟,你的皮肉现今按去不再那样僵硬了,想必已长合在一起了,再过些时候,你便可按我回所说行动了,只不过起始须你的师兄弟们相助,你也不要太过急于求成,这回伤得太过,我又不会炼制仙药,施那些神妙无比的仙法,让你即刻便恢复如初,只能让你慢慢复原。这样的伤若无时日,怎能好起来?”那方师兄一一点头,末了,道:“多谢师兄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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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长假过得怎么样?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