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一愣,顾清泉道:“我师父见多识广,绝不至于措手不及。但小师弟你,却不能够做到处变不惊,事先有些预备,也是好事。”韩一鸣深知此事在别人眼中算不了什么,但外派诸师长,却认定这掌门不是传给大师兄便是传给自己。到时见传给了丁师兄,不知会是何样的情形?大师兄算是见多识广了,能够安如泰山,不摇不动。而自己,却不知能否也全然不在意。虽说韩一鸣早已不将此事放在心了,但未必真能做到将前来观礼之人的眼光都不放在心。他还是年轻识浅,这一点,他自己也很是明白。
过得一阵,翠薇堂前已站了无数弟子,秦无方、白樱、赵浩洋也自翠薇堂内走了出来。韩一鸣不见黄静玄,愣了一愣,随即明白,二师伯不曾在明晰观礼时前去观看,此时自然也不会出来。两次在大师伯传掌门位之时出来,乃是因此事于灵山来说致关重大。现今丁师兄已稳然成为灵山掌门了,二师伯自然又闭关去了。韩一鸣真想二师伯早些想通,但自己也有无数事务缠绕心头,也不曾想通透,又怎能去要求二师伯将心头的结解开来?
正在想间,已见司马凌逸与两位师兄向前走去,韩一鸣也向那边看去,灵光一闪,天空之中已现出好些人影来。首当其冲看见的,便是平波道人与他门下几名弟子!他瘦长的身影,极是刺眼,韩一鸣几乎能想见他下撇的嘴角,一见是他,立时将眼光向后看去。平波道人还是少看为妙,省却了自己心中不快。
与平波道人一同来到的,还有陈如风与他门下几个弟子。陈如风倒又好些,至少他素来都是中正平和,韩一鸣从未见过他偏帮过哪一方,说话也合情合理。这两拨人落在堂前,司马凌逸已走前去,迎了他们向着秦无方走去。忽然平波道人一转头,向着韩一鸣看来,韩一鸣一愣,眼光与他撞个正着!
平波道人的眼光之中全是不屑与怨毒,韩一鸣自识得这人,便不曾在他面看见过什么好脸色,嘴角永远下撇,眼神从来都是怨恨之极。仿佛自己辈子就欠了他无法还尽的孽债一般。他总是令自己想起债主前来讨债时的脸嘴。虽说他灵山之前家境富裕,并不曾真正领略过何为讨债,但一看平波道人的眼光,却似乎立时便欠了他无数钱财事物没还一般。
但韩一鸣毫不畏缩,与他对视片刻。虽说平波道人的眼神极之狞恶,他却不怕。平波道人对他看了片刻,鼻翅一动,想来是“哼”了一声冷气出来,转回头去了。韩一鸣也就将眼光调向别方,真不知自己是否前生与这恶道人有过什么交道,这里这许多人,他依旧能立时从中找出自己来,与自己过不去!正想间,又一拨人来到,韩一鸣远远望见土黄色衣裳,便知明晰来了。
明晰带了几位师兄弟同来,落在地,与司马凌逸寒喧了几句,也向着大师伯走去。虽说明晰如今已是一派掌门,但神情态度,还是与韩一鸣初次见他时无甚差别。连身的衣裳,都十分朴素。沈若复小声道:“明晰师兄的确当得掌门二字,气度沉稳,虽说年轻了些,却一点都不输与师长们。”顾清泉在一旁“嘘”了一声,他立时收口。
随即玄枢道人、天花道人、鹤翔道人等各派师长等都纷纷来到,这许多面目,韩一鸣便是不认得,也见过了。只不过是叫不出名字来罢了,看着这许多人济济一堂,不禁暗想:“紫裳前辈会否前来呢?”
若是不知紫裳的过往,他还会觉得紫裳古怪到了极点。如今他已深知了紫裳的过往,不再认为她古怪了。灵山于她,真是爱恨交集。灵山之,有她心心念念的硕人,却也有她不堪回首的过往。有她柔情似水的年月,也有她狠辣之极的手段。但不论如何,韩一鸣深知她心中永远挂念着灵山,便是离开这里几百年了,她依旧不能忘怀,也不能开怀。
正想着,又有一队人来到堂前,灰色袍服,正是元慧。元慧带着几位门人自天而降,司马凌逸已迎了去,韩一鸣虽听不到他们寒喧些什么,却见元慧满脸堆笑,与司马凌逸一同向大师伯那边走去,此时除去这边站的是灵山弟子,翠薇堂前布置好的椅,各派师长都已分开来坐下了,只等着人到齐了,就观看灵山的掌门交接。
元慧那时所说的话,言犹在耳,韩一鸣不禁对着他看了一眼。只见他满面微笑,全然持弟子礼,对师尊们行了礼,虽说师尊们也还过礼了,他却还是十分恭敬,走到一边坐下后,这才向着自己看来。韩一鸣奇异的是,别人向自己看来,都是先四周一望,才能找到自己。唯有元慧与平波道人,却是一眼便看向自己,仿佛周围诸人,他们皆能视而不见,这里只有自己一人。只是远慧的眼中,并无怨毒,只有心照不宣的笑意。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批人,韩一鸣也是认得但叫不出名来。本来屠龙之时,便已见过了头顶之这片天空之下的修道之士,看看那方的坐椅已十之**有人坐下,知道来人已差不多都到了。只是紫裳,依旧不见踪影。她不会来了,二师伯不也不在今日出现了么?灵山的掌门早已交接完毕,二师伯又回去闭关了。紫裳虽未露面,但灵山的掌门交接她也亲眼目睹过了,这时来与不来,已无甚差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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