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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长安同文客栈内,钟老板因侄子钟繇得罪了李傕,深陷囹圄,求助于陈龙。陈龙顺势将长安城内的形势摸了个遍,惊讶的发现除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员虎将之外,还有一个天下不可多得的谋士贾诩。而且这些人都忠于董卓,如果想营救钟繇,还要他官复原职,不得不想一个更加周详的办法。
陈龙思虑再三,提出了阻截董卓书信的办法。董卓即将率领大军平定西凉叛乱,长安所属尽是他的旧部,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阴谋,必然会提前有所沟通。见郭嘉和周不疑都赞成,陈龙盯着吕常,微微沉吟道:“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李傕,一个是贾诩。咱们人手少,李傕身居高位,必然防卫森严,只有我亲自去,希望有所收获。贾诩那边,就拜托吕常了。”吕常忙行了个军礼道:“主公放心!”
陈龙继续道:“吕常,你我只在李傕和贾诩府外秘密盯梢,以保证自身安全。如有信使模样的人到来,恐怕来不及拦截,干脆放他进府,等他出来时,跟踪到城外下手,专门截留李傕或贾诩的回信。”吕常遵命。
陈龙让吕常去准备夜行衣靠,然后对郭嘉和周不疑道:“奉孝,元直,今夜客栈的安全,就只能麻烦你俩轮流守夜了。你俩再和钟老板说一下,找几个伙计帮忙,就守在客房走廊门口。”郭嘉和周不疑知道陈龙担心主母安全,忙不迭点头答应。
吕常找钟老板帮忙,很快弄来两身黑衣,又找了两块黑布,挖了几个洞权作蒙面黑巾。两人问清李傕府邸和贾诩府邸的位置,就从客栈暗黑处越墙而出,各自奔赴盯梢地点。
单表陈龙,在李傕府邸的院墙外找到一颗大树,纵身跃入树梢,隐身在浓密的树叶中,刚好能观察到整个李傕府邸。府邸内紧外松,仅仅看守前后门的卫兵就不下几十人,还有一些影影绰绰的暗哨,遍布在宅院的各个屋顶。
陈龙调整呼吸,耐心等待,慢慢判断着李傕府邸客厅、书房、卧室等的位置,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府邸大门。陈龙判断,董卓的信使必然有趁夜出入城门的令牌,而根据董卓、李傕和信使的心理,应该会在黑夜的掩护下递送那些写满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的信件,以便获得一些安全感。
黑夜沉沉,只有府门前的两盏气死风灯高悬,照着守门卫士的盔甲,如同铁血色。子时刚过,一个黑影悄然从门口的横巷拐角处飘出,左右观望无人,缓缓走到府门前,晃了晃手里的令牌。陈龙心道:“来啦!”
守门的卫兵看清令牌,一个将官亲自引着信使,一路进入红烛闪亮书房,然后独自直奔后院的卧房,位置正与陈龙的判断相符。卧室灯火亮起,不一会儿披着外袍的李傕匆匆开门闪出,直奔书房而去。那将官就在书房门前站岗。
半晌,那信使走出书房,守门将官将他亲自送出府门。李傕从书房里缓缓走出,左右看了一下天色,迈步回卧房去了。
陈龙从高树上一跃而下,沿小巷飞跃到横街的出口,果然见信使从黑夜中走过,钻入一条民居间的小巷,浑然不觉身后有人跟踪。小巷尽头,拴着一匹驽马,陈龙恍然,那信使为怕黑夜中蹄声引起注意,竟然将坐骑放在了隐秘的小巷中,可见他传递的东西是多么不能见人。
那信使拉缰上马,正欲奔驰,忽觉后脑一痛,立马晕厥,直直栽下马来。陈龙一把扶住,先搜了一遍信使胸袋,先掏出一枚金属制的令牌,又掏出一封密封的书信。
陈龙将那信使的躯体,倒扣在马鞍上,拉着马绕过主街,沿小巷直奔客栈。好在黑夜中没碰到巡城的兵丁,那钟老板早得了嘱咐,亲自领着两个忠心的伙计在后门把守,见陈龙回来,忙开门连人带马拉进院中。
陈龙就在客栈后院的马棚中,将信使捆成个粽子,又脱下他两双臭袜子,塞到他嘴里,令钟老板忠心的伙计严加看守。拿着令牌和书信,直奔自己的卧房。
卧房是个套间,外间客厅里灯烛高照,连张宁在内,都在等陈龙和吕常归来。陈龙甫一进屋,三人连忙站起迎接。陈龙将书信和令牌扔到茶桌上,郭嘉眼神一亮,撕开书信看起来,周不疑拿起金属令牌细细观赏。
郭嘉看毕,将书信呈给陈龙道:“果然不出主公所料,董卓早有不臣之心。李傕在信中,俱道各处兵备齐整,只等董卓归来。以及对忠于朝廷的官员打击报复之事,还特别拿钟繇举了例子,正是在为董卓割地称霸做准备。一待董卓大军到了西凉,大军就会以讨伐叛党的名义出发,驻屯到遥远的凉州武威等地,自封为凉州刺史,从此割据一方,再不受皇命左右。”
陈龙草草看了一遍,将信交给周不疑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驻守长安坚城?”
周不疑先说到:“如果驻守长安,大军迟迟不发兵征伐叛党,就太着痕迹,傻子也能看出来他有反心。”
郭嘉道:“正是。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长安离洛阳不远,又是咽喉要道,天下雄城,如果占据此城割据,何进绝不能容他,必然联合多地军阀联合围剿,到时候恐怕董卓的西凉军保不住长安,从此只能败逃戈壁,沦为马匪。反倒是顺势到凉州割据,只说平叛需要时间,又是天高皇帝远,自然能牢牢扎稳根据地。”
陈龙心想,两位军师分析的甚是有理,点头道:“恐怕这也是贾诩提出的割据一方的战略。董卓趁此机会,大可以在远离长安的凉州称王称霸,何进鞭长莫及,也只得睁一眼闭一眼。等羽翼丰满,西凉铁骑直捣长安,焉知不能成事。”心中想着贾诩的战略,和后来的诸葛孔明有的一拼,姜维正是诸葛亮征伐西凉的收获。诸葛亮欲从汉中和西凉两路攻魏,本形势大好,可以遇到司马仲达,又是天不假年。却不知吕常在贾诩那边会不会有收获?
郭嘉笑道:“既然董卓无长期占据长安之心,倒好办了。钟繇的性命有救了。”
陈龙微笑道:“奉孝谋略无双,本不在贾诩之下。快说说你的想法?”
郭嘉俊脸泛着辉光,油然道:“只需一封书信,钟繇自会平安归来。”
周不疑道:“你是说找人模拟董卓的笔迹,写一封书信给李傕,让他放人?似乎理由不够充分啊。”
陈龙道:“奉孝之计,正与我意相合。伪信中,只需要写钟繇乃颍川名士之后,杀了他怕引起颍川各大家族的动荡,以及朝廷官员的物议,引起皇上注意就不好了。让李傕以大局为重,悄悄放了钟繇,官复原职,不要为了一个钟繇,耽误了割据凉州的大事。”
周不疑道:“计是好计,可是董卓一来,不是立刻穿帮?”
陈龙哈哈笑道:“我看,到时候他们忙着发兵,到凉州去过逍遥日子,此等小事,恐怕李傕连问都不会问起。”
周不疑脑子转过弯来,也呵呵笑道:“主公妙算。董卓更是不知道有此事,更加不会提起。哈哈,妙啊!”
陈龙灵耳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笑道“这送信之人,非吕常莫属。”果然门外传来吕常的声音道:“主公!”
陈龙令吕常进来,吕常夜行衣还未换,禀报道:“主公,属下蹲守了一夜,贾诩府毫无动静,故先归来了。”
陈龙等才想起已是黎明时分,陈龙将令牌塞到吕常手里,正欲开言,忽然手一抖,令牌叮叮当当掉在地下,吕常忙俯身捡起,抬头见陈龙双眉紧紧皱在一起。
周不疑也察觉到陈龙的异样,猛然醒悟道:“虽有令牌可以送信,奈何谁能模仿董卓的笔迹啊!”
陈龙点头不语,旁边的张宁连忙安慰。郭嘉忽然哈哈笑道:“主公莫忧。现在牢里放着一个会书法的大家,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一语点醒梦中人,陈龙和张宁等都是开怀大笑,陈龙道:“这也是钟繇自己救了自己啊!”
第二天一早,陈龙叫过钟老板,问道:“钟老板,你说你上下打点过,到大牢看看钟繇总可以吧?”
钟老板道:“这个没有问题。大牢的牢头处,我早打点过,省的侄儿在牢里受苦。”陈龙将一封信塞给他,吩咐道:“可将此信和布笔放进食盒,带到牢中,让你侄儿模仿董卓的笔迹照抄一遍给我,我自有妙计让他脱困。”
钟老板喜出望外,到中午提了食盒直奔大牢,又塞给牢头一锭大银,那牢头收了贿赂,又知道钟繇素来忠厚,就让他们单独在牢里相见。
至夜,子时刚过,吕常一身黑衣,出现在李傕府门口,金属令牌在灯光中一闪,那守门将领也不多言,将吕常送入书房。
须臾李傕来到,看罢书信,吕常道:“主公言道,不必再回信。只要明日照他信上所说的办理即可。”李傕诺诺答应,问了一声:“我昨日书信,主公可曾收到?”吕常道:“未曾,估计没这么快。主公听说你囚禁了钟繇,消息已经传到洛阳,想到怕你打压其他官员的声势过大,只让我又送了一封过来。”
李傕本来对连续两夜送来书信,颇有些疑惑,闻言那丝疑惑早已烟消云散,再说放一个钟繇又有何难,以后羽翼丰满,攻回洛阳,再找他算账便了。忙送了吕常出屋,吕常出府门自会客栈不提。
转天一早,牢头拿了一大把钥匙,叮叮当当打开钟繇的牢门道:“钟从事大喜!官复原职!您大人大量,且莫要记小人的仇!”
钟繇忍住笑意道:“哪里哪里,全凭牢头照顾,并未受苦。”跟着牢头,一路绿灯,直走出大牢。
钟老板早准备了马车在牢门外等候,叔侄俩见面,都是分外欣喜。钟繇拉着叔父几步上了马车,放下车帘,急急问道:“叔父,大恩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