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金正中还在坚持金鸡独立,马小玲眼里闪过几分赞赏之色。打从给他卷上卫生纸,到重返公司,已是过了三个小时。虽说卷纸的时候要求是坚持十个钟头,但她也清楚一个普通人不可能保持得了这么久,能坚持三个小时说明他有一点武术的根基。见他又有诚心拜师,心里倒也存了三分收徒的心思。只因马家传到第四十代,只有她一根仅存的独苗,要是出什么意外导致传承断绝,无疑会成为马家罪人,所以此番测试实则已经认可了金正中。
“跟我进来吧。”打开家门,马小玲率先入内。闻言,金正中大喜过望,连忙扯下卫生纸跟进门内,又塞入一侧垃圾桶。
金正中道:“小玲师父,楚易怎么没有跟你回来?”马小玲白了他一眼:“你的考验还在后头,没通过之前不许乱叫师父。还有,我的私事你少管啊。”
抖机灵被识穿,金正中连忙点头称“是”。
马小玲道:“我有言在先,第二关比第一关难,开始了就不能退出,想好了再干。”金正中迫不及待学习本事:“怎么干?”马小玲道:“不想玩儿,就别问。”说完,卸下挎包,扔到一旁沙发。“好,来吧,既然来了就不走了。”果决的回答,他铁了心要拜师,自是不会这么轻易给吓跑。淡淡一笑,马小玲两步靠到跟前,柔声说道:“跟我进来。”说罢,抛了个媚眼转身走进后厅。
冒充玄武童子的那段时期,金正中仰借身份不知吃了多少女孩豆腐,这么明显的暗示,又岂会看不出来?美人投怀送抱,这么大的便宜自是不可能拒绝。但见他暗自偷笑一声,随即又强压下心中喜意,跟着马小玲直达后厅沙发。
“坐到我这边来。”马小玲拍拍身侧位置,说道。待得他满面春风落座,又道:“想不想喝杯酒?”
“好。我有点怕。”
突如其来的转变,金正中脸上闪过几分腼腆。看到她真去倒酒,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暗自偷笑:“来拜师嘛,怎么会这样?世上的事真难说。”话虽如此,内心却隐隐有几分期待。
“世上的事当然难说了,”在他胡思乱想期间,马小玲已是调好一杯酒,走了过来,“我们还没有什么呢,你就把它当作有什么了。”话说完,复坐原位递过酒杯。眼见他不加思索就要接过,又提醒道:“我告诉你,过了这一关,开始了就不能停。”
“不停,当然不停了。”说完,金正中急不可耐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待得酒水入腹,只感一股劲道冲遍全身,随后身躯竟是渐渐变得凝滞僵硬起来,他内心大是震惊,一双惑目急忙朝着身侧投去:“怎么回事?好像全身都硬了。”马小玲淡淡一笑:“酒里我下了定身咒,起码五个钟头不能动,连眼睛都不能眨。”说完,一把抄起桌上遥控,打开了特地准备的捉鬼录像。
此刻咒力已经生效,金正中全身无法动弹,唯有嘴巴还能说话:“百鬼夜行我都看过,又怎么会怕这些玩意儿呢。”看着荧屏上幽森可怖的场景,兀自强装镇定,掩饰内心恐惧。
这种小伎俩自是瞒不过马小玲慧目。她存心捉弄,佯作惊恐状,朝着他左侧视野盲区大叫一声:“平妈!”金正中霎时原形毕露,急忙大呼饶命。“我说着玩儿的,这么紧张干嘛?又说什么鬼都见过了,慢慢欣赏啊。”目的达成,马小玲得意一笑,回到办公室,留下金正中一人在房内尖叫不断。
广州纯阳观观星台,只见两道苍老身躯负手分立左右,目光朝南,投入无垠夜空。
“师兄,可探出端倪?”话音出自左侧道人,脸上尽是担忧神色。他们师兄弟二人一连几日到得这观星台观测星相,试图窥得一丝天机,只是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但见右侧道人摇摇头,又长叹一声,转身走下观星台。显然此番观星依旧无果。左侧道人亦随之长叹一声,紧随其后,离开了这八字卦符明暗不定的阵法之地。
证实过Peter所说的恶修罗出现前的现象,马小玲再度驱车,连夜赶往仁勇街。如今她和楚易已经闹掰,万般无奈只能求助于求叔。
此刻入夜已深,电玩厅空无一人。求叔听闻脚步声,自房里走出,瞧见是马小玲,问道:“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事?”马小玲也不拖沓,直接步入正题:“求叔啊,恶修罗你听说过没有?”面色一紧,求叔略作思量,说道:“你是说阿平这件事吧?三破日吸入大量游魂野鬼,也就只有他有机会成为恶修罗了。”想了想又道:“恶修罗一事,楚易应该最清楚了,对了他怎么没跟你来,你们两个平时不是出双入对的吗?”马小玲不欲谈及楚易,说道:“先别说他了,求叔啊,这件事你有没有办法?”
相较平日情形,二人间明显出了问题,只是她不愿多说,求叔也不作追问,应道:“你的实力已经提升了一大截,你们马家应该有方法对付吧?不过阿平由至善之人变成至恶之鬼,是恶修罗里的异类,实力说不上好坏,所以不好对付啊。”
马小玲点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说穿了这次死那么多人,都是因为平妈作怪。其实阿平本性善良,这次变成恶修罗,除了忆母成狂,我们也有责任,如果不是顾及他生前是一个好人,我早就开始布阵了,不过我不想用极端的方法让他永不超生。”
“你想帮阿平送入轮回啊?”求叔稍作思量,即猜出用意。马小玲道:“是啊,所以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那你是选择了难十倍的路来走啊!”长叹一声,求叔道:“你等等。”说完,朝后堂走去。过得片刻,再出来时,手上托着一个大方盒,需以两张圆椅方能搁置得下。“这个呢是‘地藏王大轮回套装’道具和说明书都在里边了,友情价一万八千八。我事先声明啊,每个魂魄进入轮回的机会只有一次,你这次要是帮他不成,反倒是害了他,记住了。”求叔正色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马小玲欣然掏出一张支票,坐到一旁街机写好价。求叔靠上前接过支票,补充道:“我告诉你啊,这套家伙你一个人用不了。”“那要几个人来用?”马小玲眼里充满疑惑。求叔解释道:“这个冤孽,一个人是还不完的,如果谁欠阿平的只要帮他轮回就当是还他了。欠债就要还,今生不还,下一世也要还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小玲你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所谓“系铃人”正是直接以及间接导致罗开平变成恶修罗的一众,马小玲点点头,表示理解。求叔又道:“我不知道你跟楚易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阿平一事有他帮忙,成功的机会至少有七成。你别看他现在受了重伤,他是大陆那边最正宗的道家内门弟子,对付这类鬼怪,比你们马家还要专业得多。”顿了顿又道:“对了,况天佑这个人也不错,再加上他,你们帮助阿平成功的机会就更大了。”
提到楚易,马小玲神色再度转黯,道了一句:“知道了。”即出了门去。
嘉嘉大厦这几日已经搬走了绝大部分人,马小玲为说服剩余众人留下相助,隔日清晨便赶至。求叔曾有言,帮助罗开平轮回非是一人之力能成,需要欠债之人相助,还尽冤孽债方可成事。事关重大,她才不敢马虎。
一连几日的搬迁,如今嘉嘉大厦近乎人去楼空,仅剩业主一家、楚易、金家母子以及况天佑父子。王珍珍是马小玲的铁杆拥趸,自是不会袖手旁观,将剩余众人唤至己家,一起商量对策,至于金正中则在马小玲家里瑟瑟发抖。
待得众人齐聚一堂,马小玲开口说道:“我事先声明,这次的事情很危险,但我希望你们都能够留下来一起帮助罗开平进入轮回。罗开平的为人不用我多说,你们也知道。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我不想把他打得魂飞魄散,否则造成的冤孽不止会缠上我,还有你们。”眼见众人默不作声,又继续道:“阿平这次吸入大量游魂野鬼,变成了一种传说中的恶修罗,每次恶修罗出现之前,都会有三个征兆:第一,在恶修罗将会出现的地方,四周的花草树木以至蛇虫鼠蚁全部死光;第二,因为阴气太盛,所有墙面会非常潮湿,不断渗水;第三,恶修罗出现之前,无论白天晚上,都有怨气遮云蔽月。这股怨气将会一直集聚到他回魂那天。以上这些情况,这几天在座各位应该都已经见识过了。事情确实很危险,但我想说,如果这次我失败了,大家一样会受到牵连,因为阿平认的是所有欠他的人。”
“说到底,这次他之所以会变成恶修罗,在座各位过多或少都有责任:金姐,你跟你儿子擅自在三破日打斋,吸引来大量游魂;况天佑,平妈的死你脱不开关系;臭……楚易你就更不用说;珍珍还有嘉阿姨你们促成了金正中打斋;最后是我……”顿了顿,扫了楚易一眼,继续道:“罗开平的死,我的责任最大。”
经她这一番细数罪状,众人脸上皆带上几分愧疚之色。
马小玲这番战前动员算是成功地动摇了军心。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楚易也不愿再隐瞒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情形,基本每一只即将成型的恶灵都会发生,而恶修罗是恶灵之中的鬼王,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想了想又道:“‘恶修罗’三个字可以拆分为两部分来理解:一是‘恶’,恶修罗之恶,有凶恶又有饥饿之意,就是说它既凶恶,又饥饿,凶恶处比之你们见过的恶鬼都要恶,至于饥饿则指可以吃的东西它绝不放过;二就是‘修罗’,此修罗非彼修罗,只取修罗的‘好战’和‘嗜血’脾性,恶修罗的形成,需要通过不断的杀戮和吞噬同类,才有机会形成。而罗开平是恶修罗里的变种,因为他形成恶修罗走的不是寻常路,而是从至善之人转化为至恶之鬼,我也说不准他的实力强弱。可能善恶极端的逆转会给他带来极其强大的力量,甚至超越恶灵的限制;也可能捷径的蜕变之路,使他比之其他恶修罗孱弱。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十万分凶险。”
方才马小玲一番已是让金母和欧阳嘉嘉心生恐惧,楚易这番话无疑是雪上加霜。
观过众人表情,马小玲连忙补充道:“不过我手上有一套‘地藏王大轮回’法器,可以帮助平哥进入轮回,只是这套法器我一个人使用不了,需要大家的帮忙。”
“不行啊,平妈都那么厉害了,听你们说阿平又变成了什么恶修罗,岂不是更可怕?这件事情有你和楚易不就够了吗,你们两个都是捉鬼大师,干嘛非得拉上我们呢?”金母率先开口,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瞟了楚易一眼,马小玲解释道:“我们两个没有十成的把握,所以才来请求大家帮忙。”脚步一动三两步逼近金母,又道:“而且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次要不是你和你儿子开坛做法搞得百鬼集齐,阿平怎么会变成这样。”王珍珍附和道:“是啊,金姐,阿平的死我们都有责任的,如果真的能帮阿平,就当尽一次心。”
金母自知理亏,但怕死的心占据上风,只好赖着脸皮,别过头。
眼看尚未有人站出来表示支持,王珍珍不忍见姐妹孤立无援,起身说道:“我留下来帮你。”目光一转,又道:“楚易你呢?”自上次自助餐过后,她以为两人已经和好,但却未见他站出来支持,内心不由生疑。
“不行啊,珍珍,太危险了,你跟我一起搬去酒店住几晚吧。”欧阳嘉嘉插过话,满脸尽显担忧。王珍珍道:“放心吧妈咪,小玲会照顾我的。”说着,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目光重新转回楚易身上,等待表决。楚易点点头,表明态度。
淡淡一笑,王珍珍眼神再转:“天佑你呢?”
“爸,我们不走是不是?”况复生有意促成二人,自是不愿离去。只是得到的回答出乎意料:“走,怎么不走。”
况天佑不是无情之人,王珍珍的情意更不是看不出来,而是不愿去伤害如此善良单纯的一个女孩,毕竟僵尸身份横亘在那儿。
众人脸上闪过错愕之色,显然也是猜不到这样的一种结果。如果要论最应该出力的人,除了楚易,就数他这个香港警察。
王珍珍脸上尽显焦急之色,连忙道:“天佑,你怎么能走呢?”她之所以看上况天佑,除却受其所救的因素,就是看中他的责任心还有感情上的专一,原本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万万没想到那个尽心尽力的警察也会临阵脱逃,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失望之意。
“我不像金姐,复生还这么小,我要是出事了,他以后该怎么办。抱歉了各位。”无懈可击的理由,说完,不顾王珍珍的挽留,况天佑拉着儿子出了房门。
有了况天佑这个逃跑先例,金母再无心理负担,以同样的借口,后脚跟出。关上房门,王珍珍脸上挂满了失落。曾几何时,况天佑一直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既勇敢无畏又忠诚专一,只是经此一事,心里这个形象是要坍塌了。
马小玲不忍心看到姐妹如此失落,目光扫向沙发上的悠闲身影,走了过去。楚易心下有感,转过头迎上投射而来的目光,未及她开口,已是知道了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劝况天佑留下。想起和马小玲的关系,他长叹一声,淡淡说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马小玲感觉到他话里有话,但又猜不出另外意思,以为是在置气,说道:“我们两个的事情暂时先放下。求叔跟我说过,这件事有他,成功的机会更大,不为珍珍,也为了其他人着想。你和况天佑的关系最好,我希望你能帮忙劝劝他。”
“小玲,你不用再这样帮我了,我很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是天佑说得也对,他还有复生这个儿子,我们不要勉强他了。”说完这句话,王珍珍一头扎入闺房。马小玲担心她想不开,跟了进去。
“哎……”长叹一声,欧阳嘉嘉脸上写满担忧,“楚易啊,你老实跟我说,这次对付阿平,你和小玲到底有几成把握?我就珍珍这么一个闺女,我担心她……”言外之意是不想自己女儿参与其中。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楚易正色道:“伯母,实不相瞒,刚才小玲已经说得很清楚,阿平还没现身之前,说不准有几成把握,不过我们会尽力保证她的安全。如果你还担心的话,我就再交个底,像珍珍这么单纯善良的一个女孩,凭借鬼怪之力还无法伤害她的性命,就连你也是受了她一定的荫庇,甚至于整栋大厦的人也是一样,所以上次的百鬼夜行你们才能安然度过。”
世间流传着一种极致之人,即真、善、美俱占。这种人天生受到天地的亲睐,自带一种荫庇之力,不仅能保护自身,还能福泽周身之人。通过这些时日的接触,楚易也是最近才确认了王珍珍的这一重身份。
“哎呦,珍珍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啊!”欧阳嘉嘉笑逐颜开。随后一想似乎又觉得不对劲,说道:“楚易啊,你不会是想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
楚易道:“放心吧,伯母,我说的句句属实。”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又道:“不过这种荫庇之力也有限制,一个是根据关系的亲疏逐渐衰减,另一个是当外力足够强大的时候,保护能力就会失效。”
“哦,PIPI那件事,就是平妈太过厉害了是吧?”联想起前事,欧阳嘉嘉茅塞顿开。
“可以这么说,”楚易点点头,“不过pipi跟你们的关系应该不是很熟,而且职业特殊,受到的保护力量微乎其微,再加上平妈又非人非鬼,所以才能得手。”顿了顿又道:“倘若我猜的没错,自珍珍诞生之日起,你们家,以至于整座大厦从来没有闹过鬼。”还有一点他没道出,即王珍珍的名字,“珍”和“真”同音。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嘉嘉大厦十几年都没闹过鬼。”欧阳嘉嘉愕然颔首。以前她只以为是玄武童子在保护大厦,现今听得楚易解释,这才明白个中玄机。
点点头,楚易再道:“所以这次的事情虽然危险,但珍珍反而是最安全的一人。”见她神色放缓,又道:“还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清楚,阿平这次回来报仇,认的是欠他的人,也就是说,无论我们跑到那里,他的冤孽之力就跟到哪里。如果我们失败了,你们躲到哪里其实都没用,当然珍珍固然可以逃脱一劫,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略作思忖,欧阳嘉嘉即明白个中意思,说道:“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告诉金姐和天佑他们。”说完,起身即走。楚易却一把叫住她,说道:“伯母,珍珍的身份不要泄漏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方才他没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就是顾忌于此。除此之外,也担心欧阳嘉嘉会以此为卖点,招揽租客。
欧阳嘉嘉也知道他存心保护珍珍,犹疑片刻,随即道了声谢,就此赶赴邻居金家。相比于况天佑,她心里其实更中意楚易这个热心的青年。毕竟哪个母亲都希望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合适的男人。况天佑年纪相对大了些,而且还带有一个儿子,而楚易无论是身高还是样貌、年龄都和珍珍甚为匹配,正是她心里的标准女婿,奈何两方都不来电,她又不愿逼迫自己女儿,故此只能任由发展。
欧阳嘉嘉一走,整个王家大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就在此时,开关门声响起,马小玲和王珍珍二人从卧室走了出来。“楚易啊,你说我是那个什么人,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怎么我感觉不出来啊?”王珍珍率先开口,说罢,已是和闺蜜坐到他对面。
马小玲虽不作声,但眼神之意显然也是在等待解释。楚易道:“房子就这么大,瞒谁也瞒不住你们两个。而且我也是最近才确认珍珍的身份。”王珍珍道:“那我们赶快告诉金姐还有天佑他们吧,呆在我身边会更安全一点。”
摇摇头,楚易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当外力足够强大的时候,你最多只能自保,恶修罗不是开玩笑。说实话感受到大厦里如此浓郁的阴气,我也不敢说有把握能对付得了他。”
“我们马家的神龙都对付不了他吗?”马小玲俏脸挂上一抹担忧。自打上次增强过神龙,她心里就滋生出一种膨胀感,直想找二代僵尸试试刀。
再度摇头,楚易道:“我已经说过,善恶的极端转变不可预测。”“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王珍珍急切道。嘴唇微张,他想说些什么,可是想想,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三人相互商量一番罗开平鬼魂事宜,又吃过午饭,随后分开。
出得王家大门,马小玲叫住楚易,说道:“你刚才有些话没说吧?”楚易上楼的脚步一顿,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径直上楼而去。他心中确实有话未吐,倘若罗开平执意报仇,不肯轮回,以他想法,为保四周生灵,只能狠下辣手将其消灭,自己担下这份罪孽的大头。
马小玲心思聪颖,看着他上楼的背影,猜到了他的想法,一如澳门时候,他也是这般自己扛下危险。只是彼此现在闹别扭,她也不确定是否能够劝得动,只好带着担忧的心思返回家准备明天的罗开平回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