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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街道转角处，楚易感到了两股非人的气息，其中一股已经衰败残破，摇摇欲坠，另一股生命气息还很盛只是没前者强大。转头一看，原来是在眼前这座名叫“waitgbar”的酒吧里。稍作迟疑，还是走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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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甫一进入酒吧，入眼处竟无人或坐或立，而是悉数醉倒一侧。如此诡异氛围，不自觉提高警惕。步行路过试着去探了几个人的鼻息，都是平缓有力，再一查视双目，发现是入梦状态，显然这些人中了致幻类药物，不由暗自戒备。吧台前各着青、白衣的两名艳丽女子见到楚易进来时，双眼便一直盯视于他，眼见他一连探了几人的情况，已经知道他非常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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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短发女子试着靠近他，问道：“这位先生，你要喝酒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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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她一眼，感应到不是正主，楚易没搭理，径直走到吧台坐下，对着白衣女子道：“你们用了致幻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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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酒。”白衣女子道：“我叫白素素，是这儿的老板。”随即又看向青衣女：“她是青青。”转而看向楚易再道：“这位客人怎么称呼？”说话间，双手却没停止，语毕时已经调好一杯酒，推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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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看出了酒里的法术气息，一双惑眼望向白素素。又是异色瞳孔，不过这次不是僵尸，心里打量道。“白素素，青青，法术。”暗自嘀咕几句，盯着白素素异瞳，楚易若有所思，随即右手化剑指探入递来的酒杯，在吧台上笔走龙蛇，赋诗一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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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桥相识烟雨间，渡船赠伞情意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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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若识真情意，雷峰塔下苦亦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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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款处则标上他大名：楚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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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二人的身份已然被他看穿，写毕收手，站起身，笑道：“这杯酒，下次再喝吧。”言罢，不禁将手指置鼻一闻，未想一道迷醉气息冲入脑海，就此倒下。看着他滑稽模样，白素素盈盈一笑：“忘记告诉你，你这杯酒不是用来喝的。”只可惜他已经听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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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他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身份？”小青神色慌乱。显然“雷峰塔”三个字让她以为楚易跟法海有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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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法海。”白素素叹惜一声。心里则想：你要是许仙的话……她终究是不敢想下去，古时旧有的道德观仍在禁锢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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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怎么处置？让他在这儿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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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就不用睡了。”楚易在此刻幡然醒转。“这种东西，”不小心再次将双指放到鼻尖，“应该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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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再次应声倒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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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的大条神经，看得二女一头雾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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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他这是？”小青笑着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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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不小心吧，你去把这杯酒给倒掉。”白素素饶有兴致地看向倒地的楚易。没成想她话音一落，楚易再次跳将起来：“我靠，什么情况！”未想他跳起一瞬，脑袋正好撞到小青举着酒杯左手，顷刻间酒水撒落一脸。“不……”这次酒味过重，他话未说完就此睡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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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见状，哑口无言，皆掩面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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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无极，阴阳借法，龙神敕令，截断姻缘，喝！”楚易梦中，只见一古稀道人凌空画符，待得落笔符成，一条神龙自符中跃出冲向他。场景就此顺势一转，一名女子背对他哭诉：“楚大哥，你不要我了吗。”这次他没有拉伊肩膀，而是走近，从后抱住她道：“楚大哥一直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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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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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呵斥入耳，楚易意识醒转，只见眼前所抱之人竟是小青，立即撒手后退，低喃一句道语：“太上无妄。”而后面色一冷看向白素素或者说白素贞道：“你用了佛家偈语咒术？”将佛门偈语变作咒术施加与物，这是罗汉之上的菩萨位和佛陀才会的神通，白素素必是受了佛家高人安排于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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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料到楚易竟能猜出自己手段，白素素暗暗吃惊，说道：“没错。楚公子感觉如何？”她却是未曾发现楚易态度的变化，还颇有些戏谑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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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楚易冷若冰霜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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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素以为他是因为心事被揭露而恼羞成怒，语气也随之一冷：“我的酒只是帮助世人回想起内心的美好，找回对生活的信心，没什么问题。”至少在这喝酒的人也是这么认为。楚易摇摇头：“你后面那尊大佛我惹不起。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佛家讲究业力还有因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天人五衰已临近末了。”言罢不再多说，就此走出酒吧。他本想以毒品借喻白素素所调的酒，但有可能会就此点醒她，以致惹到背后之人，故而只是暗指她的衰败跟酒有关。不过转而一想，只怕自己是徒劳无功，原因很简单：一个凡人更愿意听从大师的禅语，而不是一个小道士的告诫。白素素就是那个凡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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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此刻楚易的心情很复杂。他很喜欢《白蛇传》的故事，更喜欢里边痴情的白素贞。只是如今故事里的人走到现实，但却遭受命运摆布，让人不胜唏嘘。他虽有心修改结局，却是有心无力。白素贞此举定是为了找寻许仙，只是她的痴情明显被人利用了。他很讨厌这种知道结局却不能更改的感受，尤其是在他可以参与其中的时候。暗叹一声，此时他真的想饮酒，虽然没喝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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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楚易回到已经家里。平日他回家时候都会习惯性喊一句表示自己回来，今天因为白素素的事情让他情绪低落，也忘了这么个习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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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一步回来的李??怡正在布置屋子，看到他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禁心生一丝怜惜。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几日，但她深知楚易的性格和为人，有时候他会神经大条、思维跳脱，但是为人却很仗义。他的神经大条、思维跳脱会给人带来欢乐；他的仗义给人带来安全感。这也是她甘心当他的保姆，对他的话近乎于无条件服从的原因。只是今天的他好似丢了魂一般，变了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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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哥，你怎么了？”李??怡上前关切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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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李??怡一身新装扮，楚易一扫脸上阴霾。说到底白素素毕竟跟他关系不大，他也只是对她的经历感到一丝悲伤罢了。自己只要保护好身边的人，不让他们遭受这种不可控力的摆布就已经足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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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本想借机揩个油，但想到她是个会吸血的“妖精”，而且她这一身开胸毛衣摆明了是要勾引自己，只好拂开杂念，别过她，整个人摔到沙发上，苦笑说道：“我说李妹子，你穿着暴露就算了，但能别老想着来勾引我吗？你就不怕我发起狂来，把你撕碎？”李??怡轻盈一笑，靠着他坐下，说道：“某些人怕不是口是心非，你要是愿意，我随时恭候。”不忘以胸蹭了蹭他手臂。楚易给她蹭得气血上涌，赶忙跳将起来，惊道：“我靠！你再这样我把你给扒光扔到大街上了。”袖子一撸，作势上前。李??怡见状，也不好再调戏他，收起媚态，却又娇声说道：“知道了啦，纯情小哥。我去给你做饭。”说罢，起身走进后厨。路过他之际，还不忘抛个媚眼，掩面而笑。楚易口水一咽，暗骂一声“小眼睛”，复坐沙发等着她的晚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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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空闲下来，楚易不免又想起楼下酒吧青白二妖的遭遇。《白蛇传》的故事流传多个版本，知名有“镇江说书版”“杭州说书版”“梦花版”等。无论哪一个版本，白蛇与法海的恩怨都是源自前世矛盾，所以法海才一直抓住白蛇不放，直至封印到雷峰塔。至于白蛇被封印后的故事，大致分为两种结局：一是白许二人的儿子孝感动天，将白蛇拯救出塔；二是白蛇长压雷锋塔下，永世不见天日。第一种可能，楚易直接排除掉，因为蛇和人类不可能生育后代，即便她已经化形，但还是无法脱离其蛇属原身，人形不过一画皮。第二种可能，已不用猜测，因为楼下酒吧就是她们二人。显然传说和现实有所出入，但法海和白蛇之间应该是存在恩怨，白蛇和许仙的情缘应该也不假。而今白蛇现世，那么便意味着法海不久也会出现，只因白蛇如今天人五衰已尽末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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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人五衰”乃佛家语，意指天界的天人在寿命将尽时，所出现的种种现象。而所谓“天人”，包括向佛的仙、妖以及佛门中人。五衰则是：乐声不起、身光微暗、浴水著身、著境不舍、身虚眼瞬。道门也有相应说法，即“归墟三劫”：一劫为“败”即肉体衰败；二劫为“在”，在，存在之意，在劫即生命存在之劫，肉体衰败之后面临死亡的一劫，民间流传的“在劫难逃”便是源自于此；第三劫则以“归墟”为名，又称“神魂劫”，修行中人最后的死劫，就是神魂的败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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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留意过白素素眼神，瞳孔隐现溃散之势，正是五衰中的“身虚眼瞬”。依她此刻的状态，只怕寿命不足百日。法海不可能等她死了再出来报仇，所以这三个月内，他必然出现。至于法海为何会对白蛇如此穷追不舍，楚易思来想去，认为只有一种可能——白蛇的内丹。古时候天下之大，妖精何其之多，法海却是对白素贞不依不饶，只怕那颗内丹才是一切恩怨的根源。想通关键，头脑顿时豁然通达。但思及届时二者相遇，必然少不了一场大战，彼时少不了殃及无辜，又不禁苦恼起来。“看样子，这趟浑水想不趟都不行了！”楚易暗叹一声。不过他也非自寻烦恼之辈。既然事不可违，他也不再纠结，反而是想着李??怡到底给他做的什么菜了。“不过菜不及人美啊！”想到厨房里李??怡曼妙身姿，不禁吞咽几轮口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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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入非非之际，桌上电话铃打破了他的幻想。“莫不是马小妞打来告诉我银行卡密码的？”满怀期望地接过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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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是马小玲，明天早上七点钟公司报道，我们要去一趟东京，别迟到了。”未待他回话，电话就此挂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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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一阵懊恼，急忙回拨过去，只是在摇号时候，灵灵堂已经人去楼空。电话里传来忙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