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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世界都瞩目在雷之国和汤之国,也即实际上的火之国之间的拉锯战时,另一系列事件的接连发生却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风之国历史上最年轻有为的三代目风影离奇失踪,行踪不明。
砂隐村派出近三分之二的忍者寻找,后方空虚之时,离得最近的土之国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国入侵,风土边境的风之国城池几近全灭。
生猛高大的岩忍堪称势不可挡,笔直的朝着砂隐村攻了过去。
举国恐慌之中,四代目风影仓促继位,然而砂隐村仍然元气大伤,匆忙之中连忙向另一邻国的木叶请求了援助。
火之国大名早已忌惮不满于土之国的虎视眈眈,此刻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破除隐患,便即刻同意了砂隐的求援。
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几乎失掉大半领土的汤之国大名也终于向火之国低头,向火之国求援,并在谈判桌上松口。
这意味着,木叶将同时与土|雷两国开战。
“……前方战力一下子吃紧,所以即使你们都还是经验不足的下忍——还有中忍,也不得不派你们上战场了。”
水门一向温和的脸色难得带上了严峻,看着面前的几个孩子,眼里有一瞬间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不忍,但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又再次坚毅起来。
“战争是很残酷的,我希望大家能做好觉悟。”
他没有再多说话,只是依次看了看三个弟子,蔚蓝的眸子里沉淀着某种坚定的东西。
就在他们不远处,加贺班也在进行着动员,只不过动员的方式好像有所不同——
“千烨,你又偷懒了对吗?”
加贺的身上看不出半点即将上战场的紧张感,只是严厉的眼风一扫,看向没精打采站着的男孩。
“喂喂,即使是你也不能随便诬赖我啊加贺!八千下负重挥刀,我可是全都好好的完成了啊!”
千烨不满的大声抱怨着,还给他看了眼仍然在不自觉微微颤抖的手臂。
那是过度劳累才会导致的肌肉的无意识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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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红艳的眸子微微收缩了一下,看着撇嘴嘟嘟囔囔抱怨的千烨,心下有些意外,却也奇妙的感觉到理所当然。
八千下挥刀,从他离开到回来,不足一上午的时间,居然已经挥完了。
事关剑士的尊严,千烨是不可能说谎的,他也绝不会偷工减料。
加贺低头看着男孩。他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量变引起质变。
千烨的刀变快了。
当然,变快的不止千烨一个人。
他又看向因为八千下挥刀而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的?拔岷图卜纭
从一开始的挥完五千下就要歇歇停停大半天才能完成,到现在八千下只用了一上午,虽然还赶不上千烨,但是这个速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白发的男人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近乎于温暖的情感,只不过下一秒他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撇了千烨一眼:
“就这点速度还好意思说出口吗?八千下而已。”
千烨被他噎了一下,气哼哼的别过头不说话了。
加贺的眼中闪过笑意,随后干净利落的开口下命令。
“明早八点,村口集合。我们将要赶赴雷之国战场,之前已经说过云忍擅长什么,我们班被派去的原因我不说你们也知道。今天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把每一根神经都给我绷紧,绝对不许给我拖后腿!”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然严厉至极,数月来积攒的无上威严作用下,激的?拔峒卜缌礁隽⒖贪菏淄π卮笊?κ牵?劣谀歉龃蜃殴?防?ど?舻模?蝗缂韧?患溉搜≡裥晕奘恿恕
看着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上忍们化作白烟消失,千烨垂下眼帘,握紧了腰间的打刀。
战争。
令人不愉快的词汇。
眼皮稍稍一掀,下一秒肩膀被熟悉的人揽住,千烨扭头,先于来人开口:“你们是去跟岩忍打?”
带土愣了下点头:“是啊,千烨尼不是吗?”
千烨眼眸一暗,无声的呼出了一口气:“……不是,是云忍。”
带土“啊?”了一声,显然是没想到居然会跟义兄分开,心里正生出些无措和不舍,耳边就响起熟悉的冷嘲。
“金色闪光和白色死神,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可能被分到同一个战场吧。”
脑回路简单的男孩这次却反映的出奇的快:“你什么意思啊笨蛋卡卡西!”
银发男孩抱胸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字面意思。”
“混蛋——!”
“好了闭嘴跟我回家。”
被带土揽着的千烨突然出声,简洁明了的撸了把弟弟的脑袋,揪着发愣的人的衣领跟队友打了个招呼就往回走,一贯的笑容消失不见,半耷着眼眸,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卡卡西的目光追逐着他的背影,一直到旁边的琳语气奇怪的问他才恍然回神,随便敷衍了两句便打算回家准备。
弟弟在千烨心里总是第一位的,他明白。
只不过亲眼印证的时候,还是难免会感到低落。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棕发的女孩定定的目送着他,眼中似有伤感,欲露非露。
*
“战争……”
千烨窝在窗户上,一腿屈起一腿伸直,望着外面的弯月,轻轻啧舌。
“干脆拐了那小子叛村算了。”
他自言自语的低声念着。
“千烨尼……?”
身后有迟疑的声音传来,千烨一惊,猛地直起身子扭头望过去,正好看到带土穿着睡衣,趴着门眼巴巴望着他的样子。
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近乎于温柔的情感便浮现在了千烨的眼底。
“怎么了?激动的睡不着吗?”
他戏谑的说着。
“千烨尼不也是。”
带土小小声的反驳着,放开门朝他走过来。
千烨跳下窗户,也不否认,只是懒散的微笑着,摸了把带土刺挠挠的脑袋。
“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啊!”
黑短炸男孩躲闪着他的手,炸毛的跳着脚,看着千烨敷衍的笑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千烨尼这么强,还害怕去战场吗?”
他探究的问着。
千烨眼神一动,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盯住了带土反射着月光的亮晶晶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但是带土却从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许多情感。
但是等他定睛再看去,那些复杂的情感却全都不见了,只剩下浅浅的似是而非的悲痛。
“你知道上战场意味着什么吗,带土?”
千烨突然出声,轻轻的发问着。不等带土回答,他就紧接着说了下去。
“能够在残酷的战斗中活下来,缔造英雄名号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的人还是会一个不留神就送了命。”
“缔造了传奇的英雄,能活下来的太少了,大多数都是用死亡换取的威名。”
月色如水,猫眼的男孩背对窗户站在黑暗里,几乎要与那黑融为一体,声音凉凉的,让带土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凉意。
——果然,千烨尼是上过战场的吧。
他望着兄长的眼睛,以不符合自己性格的沉静,这样想着。
他沉默着,然后缓缓点头。
“我明白。”
他真的明白。因为,他知道慰灵碑的存在。
千烨静静的看着他。
“即使这样,你依旧要去吗?”
“嗯。”
黑短炸男孩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双眼中的光亮即使在黑夜中也没有丝毫减弱,即使听到了千烨堪称残酷的话语也没有丝毫动摇。
“我跟你说过我的梦想是成为火影,停止战争并最终改变这个世界,千烨尼。”
千烨沉默的望着他,不答话。
“如果说在这之前还有一点不确定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完全想明白了。”
“这是我的梦想,也是千烨尼的梦想。”
“虽然我平时爱说大话,但是,只有这一件事,起码这一件事,我是认真的。”
千烨的眼眸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像是重新认识了带土一次似的,以前所未有的全新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他。
注视着他正在解释自己的想法的弟弟。
“我知道的,战争的残酷。我的父母都死于战争,还有随处可见的很多孤儿、老爷爷和老奶奶。他们失去了父母和子女,真的很可怜。”
“所以啊,我一直在想,自己能不能也像三代目爷爷那样,让看到他的每一个人都能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自己能不能也像他一样强大又温柔,成为受人尊敬的人,成为能在大家的前面一直笑着,带领着大家前进的人。”
带土一句句的说着,只觉得在千烨平静的专注的目光下,他此刻的思路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心里想着的话就这样流畅的从嘴里说了出来,表达着他自己的心愿和想法。
“这些都是在认识千烨尼之后才想明白的。”
千烨陡然睁大双眼,有些讶然的看着朝他咧嘴笑着的男孩。
“我想成为跟千烨尼一样的人。”
“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耀眼,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吸引住大家的目光,将大家凝聚起来。”
“看着那样的千烨尼,我彻底明白了……要想让大家相信我、信赖我,必须首先拥有你那样的强大的实力和心灵,”
“要想让大家认同我,就必须拿出真实行动来。”
“所以,我想起码从现在开始,不断的努力,看看我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不,是想要一直一直不间断的努力,比谁都更努力,这样的话我一定能真的成为火影。”
带土说到这里,声音似乎因为一直以来存在着的自卑而有些颤抖,但是他的目光却依旧坚定,月光下沉淀着的觉悟甚至让千烨心惊。
“我想要向前走下去,千烨尼。”
“我想成为强者,即使现在还很弱,但是我想努力去做,我想在战场上取得胜利,保护好木叶,保护好琳,保护好同伴们……”
……还有你。
“我想要停止战争,那样的话就谁都不用死。”
“所以,我绝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逃避!”
男孩稚嫩却斩钉截铁的声音,久久的在房间内回响。
掷地有声的话语一遍遍的回荡在千烨的耳边,他瞪大双眼看着带土,恍惚间竟感觉他与过去的自己重合了,但是跟他截然不同的是,带土的身上没有仇恨,没有偏执,没有黑暗。
他是明亮的。那么耀眼,那么夺目,即使是在黑夜中依然放射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强烈的璀璨光彩。
那么天真,但是同时也是那么美好。
千烨久久的沉默着,嘴唇翕动半晌,才勉强勾了勾唇,发出了一声哼笑,开口时的声音却不知不觉的带上了一丝颤抖。
“你是Jump里面一根筋的热血主角吗……谁都不用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带土瞪大眼睛,着急的想要反驳,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千烨抬起了头,用温柔到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挑起一抹好看到不可思议的散漫的笑,让他下意识的就住了嘴。
“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也许真的能做到也说不定。”
带土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瞳孔剧烈的收缩着,连呼吸都好像顿了一下。
他看到千烨慢慢走进了他,温暖的手抚上他的发顶,近乎于叹息的,轻轻微笑着说:
“毕竟,你可是我的弟弟啊。”
——你的话一定可以的。
——我相信你。
未曾宣之于口的话语,同时在兄弟俩的心中响起。
带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感动,眼泪夺眶而出,他下意识的一头撞进了千烨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了他。
“我一定可以的千烨尼!我绝对绝对绝对会实现我的梦想!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所以你就好好的看着我吧!我绝对……!绝对……我……!呜啊啊——!!”
千烨有些怔愣的低头看向突然就开始嚎啕大哭的人,反应过来后有些伤脑筋的无奈的笑着,抬手轻抚他颤抖的脊背。
“真是的,你怎么这么喜欢哭啊……”
他慢慢伸手回抱住弟弟,看着虚空中的一点,目光慢慢的由哭笑不得的温暖,变成了微带着些伤感的无神。
他收紧双臂,黑色眼眸中,慢慢的有海一般浓重无底的悲伤涌现。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还会阻拦你呢?
——我不顾那孩子的意愿,强硬的把他禁锢在身后,结果却失败了啊。
——那么这一次,放手去让你走自己想走的路的话,是不是就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结果了?
思绪浮浮沉沉,千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只是感觉头脑乱糟糟的。
但是,有一件事是毫无疑问的。
他扳住带土的肩膀,深深的望进他的眼睛,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郑重的语气,低沉开口。
“答应我,你绝对不要死了啊,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