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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白紧咬嘴唇，眼泪汪汪地看着奶奶，心里面疼痛不已。
无论是陆家还是张家，她都不想嫁，如果这辈子注定要嫁人，她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会好好的对待李小东，给他足够的温暖，让他不要逃婚，不要离开自己的身边。
只是事到如今，这样的希望还有意义么？
面对奶奶的安排，她又能不嫁么？
杨小白垂头，久久地沉默，久久地伤心。
杨老太太冷下脸色说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你愿意嫁就嫁，不愿意也要给一句话，奶奶不会不成全你的心意，不会勉强你。”
杨大姐在旁边帮腔地说道：“依我看来，问题还是出在那个贱人身上，她还在想着那个贱人。奶奶，不如下一道命令，令杨门所有的弟子追杀那个贱人，只要他死，小妹自然会死心。”
杨老太太冷漠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好，那就先杀了他。”
杨小白不敢再硬撑了，连忙挪动双膝，跪在了老太太的跟前：“奶奶，奶奶！李小东罪不至死，给他一条活路吧！”
“哼，如果不是杨家养育了他，他哪里来的活路？杨家现在要杀他，天下人有什么话可说？”
杨大姐冷淡地说了一句，又放缓了语速：“况且杀不杀他，全在于你，只要你听从奶奶的安排，愿意嫁人，杨家就把他当做一条狗，留下他的一条狗命，也不是不可以。”
“……”杨小白望着大姐，心中满是矛盾。
杨老太太轻轻地抿了口茶，说道：“还是杀了他的好。免得日后还要生出是非，乱了我孙女儿的心。”
杨小白悲毅了面色，说道：“我嫁！我愿意听从奶奶的安排，我愿意嫁人！”
杨老太太顿了顿，瞧着她道：“丑话可要说在前面，奶奶可没有逼你。你愿意嫁则好，不愿意嫁奶奶绝不勉强，不要以后两口子吵架，你回过头来埋怨奶奶。”
杨小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说道：“孙女心甘情愿嫁人，以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绝不敢埋怨奶奶。”
“嗯，这样就好，这样奶奶就放心了。”杨老太太放下茶，缓缓地点头。
杨大姐顿时转嗔为笑，连忙过去，要把杨小白从地上扶起来道：“这才是我家乖巧的好小妹，来，陪奶奶坐下，一块喝杯茶。”
杨小白却跪地不起，缓缓地推开大姐。
她的眼中满是悲伤，缓缓地落下了一颗眼泪。
“奶奶，孙女儿要嫁人了，也许会离开杨家、嫁去远方、不能再陪在奶奶的身边。孙女儿有最后一件事情想求奶奶，当年李小东在我们杨家，帮我们药馆行医，替我们打理家事，陪我们姐妹练功，照顾您老的起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奶奶不要因为他的一件过错，就要追究到底。请奶奶开恩，不要再对付他了，以前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
杨大姐把脸色一垮，指着她道：“不行！”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个贱人从杨家逃婚，害得我们杨家颜面尽失，这笔账一定要算清楚！”
杨大姐咬牙说道：“就算奶奶大度，可以对李小东从轻发落，但他至少要跪在我们的面前，废掉武功，还给杨家！各门各派对待叛离弟子，不外如此！”
听了这话，杨老太太端起茶杯，皱起了眉头，似乎一听到“李小东”的名字，心里就不痛快了起来。
杨小白噙着泪花，看着奶奶，继续说道：“奶奶，求你了。请您看在孙女儿就要嫁人的份上，答应孙女儿最后的要求。不论孙女要嫁去哪里，不论孙女以后过得如何，孙女儿也必定会感激奶奶。”
杨老太太面色阴晴不定，似乎难以决断。
半刻后，她终究是定下了心意，缓缓地说道：“你起来吧。奶奶答应你的要求，不再为难他就是了。”
“奶奶，绝不能放过那个贱人！”杨大姐急忙上前。
她想劝止奶奶，让奶奶改变心意，但杨老太太一摆手：“不要说了！”顿一下，又不悦地瞧着杨大姐：“你的小妹就要嫁人了，难道你还要用以前的龌蹉事情来恶心我？”
“……”杨大姐顿时涨红了脸，不说话了。
杨小白缓缓地磕了个头，说道：“谢谢奶奶。孙女心愿已了，一定会听奶奶的话，安安心心嫁人。”
杨老太太缓缓起身，把跪在地上的杨小白扶了起来，说道：“记住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奶奶不是对你心狠，而是为了我们杨家，也是为了你好。”
缓了缓，又拉住她的手，缓缓坐下来道：“如果你不想嫁去远方，奶奶可以出面说一声，让他们不要争了。张家的少爷愿意入赘，奶奶可以招他入门，你也不用离家。”
杨小白已经心如死灰，木讷地摇头，“不用再麻烦了，奶奶的安排已经很好了，就这样吧。”
杨老太太知道她心里难过，想多劝她几句，但终究不好再说，便拍了拍她的手道：“那好，奶奶就不多说了，总之你是奶奶的亲孙女，奶奶为你挑的夫婿，一定会是最好的……”
其实无论是怎么样的夫婿，对杨小白来说，都已经是一个样了。
初恋已经逝去，梦想已经破灭，她的心在默默地哭泣。
“老板，就到这了，甲壳虫没电了。”
半公里之外，树林里的一片空地，工兵手上的手机，仍然在播放监控杨小白她们的实时画面。
工兵转头向李小东说了一句，没过半刻，手机上便再次滴滴地报警，紧接着画面一闪，屏幕上出现“连接错误”四个醒目的红字，以及哗哗的一片雪花屏。
李小东和凑在一起的母亲、沉默、阿全、雷鸣等等众人，这才散开了一点，不再围观那只手机。
阿全显得有些激动，问李小东道：“现在该怎么办？小姐哭了，她要嫁人了，她为了你要嫁给一个根本没感情的人，你不能不管她啊！”
李小东有点心烦，没有理睬，他一把夺过雷鸣刚刚点燃、正叼在嘴边的香烟，然后往树底下一坐，闷声不气地抽了起来。
雷鸣顿时一脸冤枉的表情。
他眨了眨眼，想发几句牢騒，但看到李小东沉闷的脸色，一时犹豫，又不敢发牢骚了。
杨兰向阿全、雷鸣、沉默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一个个悄没声息地散开，让李小东单独静一静。
杨兰陪儿子坐了下来，问道：“杨小妹要嫁人了，杨家也不再找你麻烦了，你是怎么想的？”
李小东苦笑地道：“我没有了麻烦，杨小白也有了归宿，怎么看都是好事。”
杨兰把眉头一皱，说道：“儿子，杨小妹本来是跟你好，现在却要嫁给别人，你觉得这叫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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