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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宇至上尊震惊之余,却是哑然失笑,看向楚恒的目光充满蔑视,一个后起之秀而已,即便天赋异禀,又怎能在他面前指手画脚?更何况还是质疑他的修炼之道?
即便正之道藏被毁灭又如何?六大道藏中,属轮回最为玄妙莫测,十多万年前,诸强者不也为此争得头破血流?难道他还想质疑整个天下修行者不成?
楚恒闻言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更是目不斜视,话语淡然道:“既然你认为道藏的力量有着无限潜力,你修炼的善恶之道也属正统,那么有几个问题,我想与你探讨探讨,如何?”
浩宇至上尊眉毛一挑,他听懂楚恒话中之意,这是要跟他进行论道,心中不由冷笑连连,淡漠出声:“你修行不过两千载,如何有资格与本尊论道?”
“有没有资格暂且不说,我想先问一问前辈,你如何看待之前摩罗仙国那场战斗?”
楚恒轻笑一声,使得浩宇至上尊眉头微皱,眼里寒光一闪即逝,这分明是无声的威胁,若连斩杀上一任摩罗皇主都不算有资格,那么天下人还有谁能与他论道?
“他只是自取灭亡罢了,有何可谈?”浩宇至上尊冷哼,丝毫不惧这种赤裸裸的威胁,针锋相对意味无比浓厚。
而双方之间的对话,有不少人关注着,暗中养伤的桑泽,魔渊地界的是老何郭平安以及一群惶恐不安的浩宇太上天修士们。
继上一任摩罗皇主比斩杀后,若是楚恒再和浩宇至上尊闹翻的话,整个乾坤道界的格局将会发生难以想象的变化。
对此,桑泽才是最担心、最焦虑的一方,始终不显山不露水的时老倒是淡定自若。
“那么以你所修善恶之道,如何去评定这场战斗?”楚恒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浩宇至上尊沉默片刻,缓缓出声:“善恶终有报,上一任摩罗皇主自作孽而已,他种下恶因,自然引来业火焚身,你替天行道,将之诛杀,自然结下善果,有何不妥?”
万化魔神与灵界之主也暗暗点头,找不出丝毫不妥之处。
楚恒点了点头,又道:“那么请问,我等诛杀摩罗仙国所有顶尖战力,上一任摩罗皇主为报仇向我展开攻势,孰善孰恶?”
浩宇至上尊眉毛再次一挑,忽然觉得楚恒的话语有些不对劲之处,但他暂时还看不出对方的真正目的,沉吟片刻,又继续开口。
“种下恶因的是你,他欲为死去的仙国之人报仇,自然是处于善这一方!”
楚恒笑了,笑容充满嘲弄之色,他的气势仿若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凌厉,继续问道:“同样是善恶因果,但结果却截然相反,你能否哦告诉我,为何会如此?”
这一下,浩宇至上尊终于知晓哪里出了问题,面色登时沉了下来,看向楚恒的眼神,满是冷冽寒意。
但他身为一代无量之尊,活了上百万年的人物,岂能被三言两语就击败?
“这只是因为你们双方的力量不对等罢了,善恶只是因果的一种体现,并不一定要份出孰强孰弱、是生是死!”浩宇至上尊面带冷笑,神情波澜不惊。
万化魔神、灵界之主等人面面相觑,这种论道之争,不是他们能够插得上嘴的。
“看来前辈在因果之道上的钻研,也达到了让天下众生都望尘莫及的程度啊!”楚恒感叹了一声,那个“也”字使得浩宇至上尊心中极为不悦,这是在向他示威吗?
只是下一瞬,楚恒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诡异起来,他冷笑道:“既然前辈口口声声说善恶终有报,那么请你告诉我,我杀了摩罗仙国之人,又斩了上一任摩罗皇主,这恶果……何时到来?谁来替他们报?”
顿时,浩宇至上尊眉头微皱,的确,楚恒可以说是如今乾坤道界最强的几个存在之一,且其他人也与摩罗仙国没有任何瓜葛,这天下……谁来为摩罗仙国之人鸣不平?
“话虽如此,但你却在之后斩杀了浩宇至上尊,又了结摩罗仙国亿万怨灵们的因果,所谓冤冤相报,你与摩罗仙国之间的因果,也已抵消,恶果已经由那些死去的摩罗仙国生灵们承受!”
浩宇至上尊面色冷冽下来,他有些不想与对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
楚恒再次轻笑,他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依旧得势不饶人一样,继续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在前辈看来,所谓的善恶因果的划分,都由实力强弱来判定?”
浩宇至上尊闻言,面色阴沉如水,平静回应道:“弱肉强食,这本就是修行之路里的不变法则,就如这以万物为刍狗的无情天道,只有掌握力量,方能超脱这层因果!”
他的话语浩荡至极,充满难以言喻的韵味,使得万化魔神和灵界之主暗暗点头,所谓大道殊途同归,他们虽然与对方走的道路不一样,但终究也是要冒出那一步的。
楚恒脸上立刻绽放出浓郁笑容,他并没有因为对方说得头头是道而沮丧,反而眉宇间有极其自信的威势绽放,让浩宇至上尊隐隐有些不安。
许多人都关注着两人之间的论道之争,这种走在修行之路最前方的至强者之间的塔伦,不知会给多少人带来无法想象的冲击。
“前辈既然认为善恶的根本,取决于力量的强弱,那么我还有几个问题想弄清楚!”
楚恒淡然开口,不等对方回应,他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势与自信,道:“人抓鱼,将其杀害,孰善孰恶?”
话音刚落,很多人都颇为诧异,这问题很简单,寻常闻道者都能明白,但浩宇至上尊和万化魔神等人都不这么认为,隐隐似从中意识到了什么,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抓鱼的目的在于食用,抓鱼之人力量更强,符合弱肉强食的不变法则,即便杀鱼会染上恶因,但以鱼的力量,如何弥补自己替他人果腹的善果?”
浩宇至上尊的回答,滴水不漏,甚至无需楚恒再问善恶有报的话语,听得人们连连点头。
楚恒不动声色,又继续问道:“少年为挽救母亲的疾病,抢夺药材甚至犯下杀孽,孰善孰恶?”
还要与至上尊面色再次一沉,他冷声道:“若你只会问这种低级问题,那也不比与本尊论道了,如此纠缠下去,不怕天下人嗤笑吗?”
闻言,楚恒嘴角泛起一丝诡异弧度,摇头笑道:“我的问题只有几个,自然不会一直揪着不放,还请前辈先回答我的问题。”
浩宇至上尊冷哼一声,淡淡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少年自然为善,但他抢夺药材甚至犯下杀孽,同样为恶,会遭到报复甚至是律法的惩治,
楚恒点了点头,笑道:“前辈的意思是不是……少年的力量比那卖药材的一方强,才能杀人夺药为母亲治病,然后自身力量比之掌握律法的一方弱,就得接受惩罚?“
浩宇至上尊没有说话,那淡漠的眼神已经表露出他的态度,很多人都目光闪烁,心中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么下一个问题,募资难的病需要用鲤鱼中的一个脏器进行救治,少年抓到鱼后,将鱼煮熟喂给母亲,母亲却是被鱼刺卡破胃部,病虽然治好了,可落下心的病根。”
“而少年为了保住母亲的性命,因为没钱买药材,所以便去抢夺,还杀了人,将母亲治好,自己却受到律法的惩罚,请前辈告诉我,这其中……孰善孰恶?”
登时,整个世界好似都寂静下来,安静得可怕,万化魔神与灵界之主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被楚恒的问题给震住了,就连浩宇至收养尊也瞳孔收缩,面色变得极为阴沉。
许多浩宇太上天的修士都傻眼,没想到楚恒的问题,竟一环扣一环,还如此犀利,前几个问题,都被浩宇至上尊判定了善恶因果,而随着第三个问题出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蔓延在每个人心中。
这一次,浩宇至上尊沉默良久,似陷入沉思当中,他心中波澜起伏,本以为这些问题无关紧要,但如今看来,对面那个后起之秀绝不简单!
“这一切的因果,都是少年咎由自取!”良久,他才缓缓出声,使得所有人竖起耳朵倾听,顿了顿,他又继续开口。
“少年欲救母亲,犯下杀鱼、抢药、杀人的恶因,恶性欧果的承受对象,是他的母亲,被鱼刺卡破胃部,更多的恶果,由少年去承受,所以他遭受律法的惩戒。”
话音浩荡,闻着无不深以为然点头,此间因果并没有什么破绽。
“那么也就是说,少年本身力量不够,所以才导致这一切悲剧的发生。”楚恒紧接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都想知道他的回应究竟蕴含设么样的道理。
‘如果少年拥有如修士般的力量,治病轻而易举。“浩宇至上尊淡淡开口,脸上的阴沉缓缓收敛,露出一抹冷笑。
“如你在斩杀上一任摩罗皇主时所说一样,因果只是一种取舍,一种缘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但这前提是,你也要具备取舍的力量!”
浩宇至上尊仿佛一下子占据了主动,话音更为浩荡,甚至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让浩宇太上天的强者们精神一振,这是论道要取胜的迹象。
不过,楚恒的神情依旧波澜不惊,他紧接着目光变得锋锐,淡淡开口道:“那也就是说,当我的力量,亦或者我如今拥有的战力,比你要强大,也就代表着你和你弟子林梦琪之间的因果,与我和她之间的因果相比,我同样站在力量最强的一方……”
“是否也和拥有力量的少年一样,无需造下杀鱼、抢药和杀人的恶因一样,让林梦琪可以无需遭受到你我之间因果的迫害?”
楚恒的话语,浩浩荡荡,传遍整个天地,霎时间,所有浩宇太上天的修士们神情猛地僵硬,目中的激动和振奋全都凝固。
而浩宇至上尊嘴角的笑容也同样定格,他的瞳孔这一次收缩至针尖大小,心中猛地一个咯噔,之前那种让他颇为不安,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察觉的不安之意,瞬间清晰起来。
身旁,灵界之主与万化魔神目中陡然精光爆射,本以为楚恒已经落于下风,可现在随着这就话不停回荡天地间,他们深深感受到来自楚恒身上……那杀人于无形的浓浓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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