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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宴便是皇后每年必办的宴会之一,中秋节这天,皇后会在御花园设宴宴请外命妇们,各家有诰命在身的夫人才可赴宴,宴会午时前后开始,一直到申时,而后外命妇们出宫,皇后会领着后宫大小妃嫔们拜月祈福,这会儿的便是皇家的中秋家宴了。
今年的中秋宴上,皇后还有一个额外的任务——那就是给七、八、九三位皇子挑皇子妃。
给皇子们挑老婆其实也是皇后的职责之一,不过一般母族势大的皇子都有自己的母妃掌眼,皇后懒得插手这样的皇子的婚事,只有母妃地位低下或者生母已经过世又没有交给其他妃嫔抚养的皇子才由皇后帮着选人,最终让皇帝定夺。
现在,皇后感到很头疼。
帮皇子们选皇子妃并不是件轻松的差事,要权衡各方面的利益,皇子妃的家世、母家的姻亲关系、政治立场等都要考虑。
但这还达不到让皇后头疼的地步。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家的婚姻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皇后只要把合适的人选提交给皇帝就行,圣旨下来后,皇子们是愿意娶要娶,不愿意娶也要娶——但这只是针对其他皇子来讲。
这次选妃的三个皇子中有一个巨大的刺头——九皇子贺跃渊。
九皇子真是盛开在皇家的一朵奇葩。
他生母是南越国来的和亲公主,生下他便难产而亡,没有母亲的孩子在宫中生存都特别艰难,加上他生母是敌国的公主,让他身份上又多了许多尴尬,可想而知,九皇子能够长大成年,这期间吃了多少苦,性格古怪一点也就能理解了。
贺跃渊行事狂放不羁,有时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对他是放任自流,对他很多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说:他在边关拥兵自重。
皇后头疼啊!
这要是九皇子不满意她选的皇子妃,当众让她下不来台,怎么办?
“娘娘,时辰差不多了。”心腹宫女掀了帘子进入东暖阁提醒皇后该去御花园主持宫宴了。
皇后扶着心腹宫女的手从榻上起身,让宫女们伺候自己更衣,打扮停当没什么不妥后,扶着心腹宫女的手走出立政殿,边走边问:“点翠,你说本宫该给九皇子选哪家的闺女才好?”
心腹宫女轻笑一声,道:“这婢子可不敢胡说,娘娘若是觉得为难,不如去问问九皇子,看他看上哪家的闺女了。”
“这……”皇后迟疑,要是九皇子看上什么奇怪的人怎么办?这问还是不问?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皇后的仪仗浩浩荡荡到了御花园,御花园里布置得很别致,草木映衬间座椅几案按照品级高低摆放得错落有致,正中是皇后的主位,左首是镇国夫人,右首才是贵妃。
皇后到了之后,所有人齐齐跪拜,口称“皇后千岁”。
“免礼,平身,赐座。”皇后坐下后,内侍才替皇后朗声喊道。
“谢皇后。”众人齐声喊道。
老太太·陆乐微由皇后的心腹宫女扶着起身在座位上坐下来,在皇后骈四俪六的说着场面话的时候,她一双眼睛乱瞄,一不小心就让她瞄到了个熟人——女主杜灵芸。
陆乐微一下就瞪大了眼,不是说女主被嫡母送到庄子上蹲着了么?怎么会出现在中秋宴?
“金手指”,你骗我!!!
每次都让她穿成一个跟主角八竿子打不着的路人甲,让她绞尽脑汁去给主角捣乱,世道已经如此艰难,“金手指”居然还来拖后腿。
啊啊啊啊啊……好烦=皿=
“老太君,点心不合胃口么?”旁边的德妃见田老太君拿着一块桂花糕一动不动,不禁关心的问道。
“不会,味道很好。”陆乐微缓缓摇头,还咬了一口手里的桂花糕以作证明。
德妃:“……”田老太君果然如传闻中脾气古怪,她还是找旁边的贤妃说话好了。
中秋宴来回就那些套路,众人聊天喝酒,教坊的舞姬们跳舞助兴,到了申时外命妇们便出宫回府,摆好香案,府中的女主人会领着所有的女眷拜月祈福。
中秋宴从宫里回来后,陆乐微一直处于一种很焦虑的状态,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这个老太太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手比之前要抖得厉害,还经常头晕眼花,有时还会心悸,看样子,田老太君估计有高血压。
她现在都不敢猛烈起身,就怕一下就脑溢血,中风偏瘫或者挂了,神力收不回来不仅这个世界会失控,还会连带着不知道多少个世界会变化,要真那样,她很有可能永远留在越蘅福地不停的穿梭各个世界,再回不了家了。
可是女主有神力加持,眼见着就又要翻身了,被禁锢在一个老太太身体里,还是在古代,又不能随便出门,也没有网络那种信息爆炸的工具,她要如何是好。
陆乐微焦虑的情绪在从她“儿子”那里听到杜灵芸被赐婚五皇子端王作侧妃时到达了顶点。
女主的名声自寿宴那次就被她给搞臭了,没有了才女的名声,女主居然还能嫁给端王,这神力是有多强大啊。
很好,为今之计,只有让端王当不上皇帝才能彻底改变剧情,老太太没多少时间可活了,拼了!!!
陆乐微握拳,脸上的表情特别的悲壮。
“老太君,您没事吧?”端着燕窝进来的嬷嬷担心的问道。
“没事。”陆乐微挥手,想了想,对嬷嬷说道:“你拿了我的拜帖去给九皇子,让他过府一叙,就说……就说此事关系他下半生的幸福。”
“……是。”嬷嬷无语的领命出去,这样对九皇子说,九皇子真的会来?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自家老太君在恶作剧。
没想到九皇子接到拜帖,第二天就来了英国公府。
田老太君独居的荣寿堂风景很是不错,正房后面还连着一个水榭,正是谈事情定阴谋的好地方。
水榭里,陆乐微和贺跃渊相对而坐,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陆乐微用苍老而浑浊的声音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九皇子,篡位吧。”
贺跃渊:“……”这种谋逆之言需要说得这么正气凛然么?
“身为皇子,怎么可以没有当皇帝的志向。”陆乐微鼓动贺跃渊,“古时候不是还有谁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家一平头百姓都这么有志向,你怎么能有偏安一隅这么没出息的想法。”
贺跃渊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目光从田老太君脸上移到水榭外种的一颗合欢树上,慢条斯理问道:“那么多皇子想得老太君的助力,怎么老太君偏看上我这么个没志向没出息的?”
陆乐微给的理由十分简单粗暴:“因为我只认识你。”
贺跃渊错愕的瞪大眼,目光从合欢树上收回来,看着田老太君理所当然的模样,慢慢低笑起来,然后由低笑变成了大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喂,我又没有在讲笑话,干嘛笑成这样,好烦。陆乐微不满的瞪眼。
“好,我不笑了。”看懂了田老太君的意思,贺跃渊努力合拢咧开的嘴角,虽然这很难,“其实谁做皇帝对于老太君还有皇后和秦大人来说并无甚分别吧,您是超品的镇国夫人,皇后和秦大人都是聪明人,完全不用掺和进夺嫡这趟浑水里,这于您可没有半点好处。”
“那你呢?”陆乐微反问:“无论谁做皇帝都容不下一个拥兵自重的王爷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贺跃渊笑道:“老太君,您都说我拥兵自重了,难不成我还怕龙椅上那位?”
“但是你不占大义。”陆乐微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大义这种东西用得好了,可杀人于无形。”
贺跃渊低垂眼帘,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半晌才沉声说道:“您说的都没错,可是您想过没有,我的生母是敌国的公主,这皇位之争从一开始就没有我的资格。”
“那又如何?”陆乐微冷笑一声,“只要你最后成功了,没有人敢说你没资格。你看看,当初谁又能想到一个乡下妇会被敕封为超品镇国夫人呢。就是现在,也还有很多人私下里讨论我,可是有谁敢在我面前表露出一星半点的羡慕嫉妒恨?还不都是捧着我奉承我。”
“你不是一个认命的人。”陆乐微如是说。
贺跃渊挑起一边眉毛,玩味儿的问:“老太君又怎么肯定我不是一个认命的人?如果我不是认命了,又何必远走西北这么多年?”
陆乐微问他:“那你为什么要把西北和东北驻军都收归成自己的势力呢?”
“……”贺跃渊眼睛亮了一下,忍不住仰天长笑,道:“我曾说,最是遗憾生平没有知己,不曾想,原来知己就在身旁,还是老太君了解我。”
陆乐微面无表情,冷冷的说:“红颜知己吗。”
“……呃,”贺跃渊表情变得十分精彩,轻咳一声,道:“老太君若是年少个四十岁,倒也不是不可成为我的红颜知己。”
陆乐微:“……”
原以为经过这么多次历练,自己的脸皮已经厚得登峰造极,没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的脸皮还不够厚,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那这么说来,老太君是要助我夺嫡啰?”贺跃渊表情又变得严肃。
“不。”陆乐微很坚定的摇头,“是你去夺嫡,我在一旁围观。”
“……”贺跃渊半晌无语,问道:“那老太君今日和我说这话是为何?”
陆乐微理所当然道:“动员你去夺嫡呀。”
贺跃渊:“……”您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