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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骨,你…你何时醒的?”被她这一惊,平素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白子画竟也乱了方寸,脑中一乱,竟脱口问道。
谁知他这句话花千骨却也并未听入耳内,只低下了头去,黯然垂泪道:“师父,你…你怎么能……”
白子画此刻正在心中千头万绪之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答她。
如此,虽胸中俱有无限情思,到师徒两人竟相对默默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终是花千骨先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哀声问道:“师父,你…你这般……,可是如当年海棠仙子所言,怕…怕你我有了孩子,终究就坐实了那师徒□□之罪么?”
听了她这话,万料不到她竟如此想,白子画直如五雷轰顶一般,僵直了脊背,半晌说不出话来。
“师父,便是因此,这簪子上的蓇蓉咒也是你一早就谋划下了的吧?”她忽然将发间的桃花簪亦拔了下来,掷在他掌中,翻身离了他的怀抱,蜷缩着向内躺了下来,默默饮泣。
原来,花千骨腹中之胎来历不凡,非比寻常,其魂魄如今虽在混沌之中,但若感知了外界有异,却可自然生出反抗回护之力。故自那日白子画施摄魂法术起,花千骨体内便生出抗御之力来。此胎之力初时甚微,不过令她自摄魂法术中早醒了一时半刻,而后那胎渐感情势危急,故倾全力撷取了花千骨体内仙力,便渐渐壮大起来,故那日她晕倒后不过片刻即迷迷糊糊地醒了来,朦胧间竟将白子画与笙箫默间的话语听了一鳞半爪。由此,花千骨心中便存了疑影,加之近日身体却有不适,这次即借白子画前往蜚山除魔之际,要亲自弄个明白——她先是借故遣走了上殿陪护的幽若,后又下凡寻了几个妥当大夫,诊实了有孕之事,又想起恍惚间仿佛听笙箫默提起过那桃花簪,便又入了藏书阁查证。她是高高在上的尊上夫人,又有何人胆敢拦阻?果然不出半日便于一册上古孤本中查到了那簪上所附之蓇蓉咒的出处。
她自许与白子画历经千辛万苦方始恩爱得谐,最是彼此真心,不想他竟有如此大事相欺相瞒,猛然间得知,她又哪里转圜得过来?自是神不守舍,待恍恍惚惚回了绝情殿,又正遇上白子画回山,两下一冲,心思浮动、精神不济,才又晕了过去。
待方才白子画要施那堕坠之术时,她腹中之胎自然生出感应,激得她重又清醒了过来。
如今师徒相对,见白子画并不出一言辩驳,更是坐实了她先前猜想,花千骨心中更觉凄凉,但她到底驯顺惯了,一时也不肯同他吵架口角,只对他不理不睬起来。
且说那白子画本就讷于开言,如今心中又有愧,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且他这徒儿自小养起,从来都乖顺有礼,如这般两生龃龉之事,当真几百年来也前所未见,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
又过了许久,白子画好容易才垂首开口道:“小骨,此事你当真是误会我了!”
可花千骨此际正是伤心难过、自怨自艾之时,哪里听得进他这一句话去?依然纹丝不动、独自向隅而泣。
见她如此,白子画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又向内挪了挪身子,大手扶在她肩上,低声道:“小骨,此事上我…我……确实错……”
孰料话未说完,花千骨忽然翻身而起,一手推开了他来,俯在床沿处不住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