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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等的便是这时机,嘴角含笑,在她腕上稍稍一推使那牙箸转了方向,那粒天元丹便稳稳当当落在了她口内。
“师……”花千骨鼻中酸涩,眉头一皱,正待说话,却只觉背上一阵舒爽,那天元丹已骨碌碌滚入她腹内,原来是白子画正秉“穆风抚穴”的手法迅疾无匹地在她背后十二俞穴上一一抚过——一则防她呛到,二则为她疏散筋骨。
“师父!”花千骨俏脸一红,立时想起当日在蛮荒那山洞中她以此手法给白子画强灌清水的事来,不禁娇羞更甚,将牙箸一丢,滚进他怀中,口中期期艾艾,不肯抬头。
师徒夫妻俩又这般难解难分地厮磨了许久,才好容易想起面前的满桌佳肴来。
花千骨粉面薄红,轻轻斥了他一声,掠了掠鬓边乱发,这才低笑着站起身来,照例将桌上诸般美食之出处、做法详解了一番,又大大夹了几箸菜塞进自家师父的碗内,垒得犹如小山一般,这才心满意足地在他身畔坐下。
本拟她坐下即会乖乖用饭,哪知其口内仍是滔滔不绝道:“师父,只方才你下殿去那工夫,就有知客弟子送了许多物事来,有玉帝送来的,也有仙界诸人送来的,说是恭贺师父你避劫归来、荣返六界。我看其中倒是有许多珍奇之物是小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呢,我想着倒是可以用……”
两人方才已厮闹了半晌,那饭菜皆已温了,恐她吃了伤身,白子画终于忍不住阻道:“小骨,食不言寝不语!”
无奈她又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听话的小徒弟?不过眼风一转,又掩口嘻嘻灿笑道:“哎哟哟,今日是怎么了?难道才出蛮荒,不必与小徒相依为命了,便就要摆起师父大人的架子了么?嘿嘿,我偏不听,你又待怎样?!”说着,手中捏了个法诀,要将适才已收入私库的一件法宝摄了来。
孰料等了半晌,竟没有半件物事飞来,花千骨“咦”了一声,阖目默念口诀,又再施法。
见了她这般情形,白子画心中亦自纳罕,也住了筷,要瞧她如何是好。
不过须臾,花千骨妙目一睁,满拟那物即刻便来,哪料却半点也不见踪影,正疑惑间,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崩,胸腹间更忽有一道凭空而出的烦郁气息蹿出,她不过只来得及“哎哟”一声,便双眼一阖,软软倒了下去。
“小骨!”白子画惊得几乎慌了手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她抄在怀中,见了她这面色清白、神志不清的模样,登时六神无主起来,忙忙传音唤笙箫默上殿来,自己便小心将她抱入寝殿之中候着。
静静坐在她身前,看着这方才还笑语嫣然的小徒儿,白子画几乎不知所措起来,实在没有勇气去诊一诊她的脉象、去看一看她的病容,只听到远远传来的檐下风铎清音,“叮铃铃铃”,每一声都是冷冷的、孤单的,划破了之前的、之后的所有。
这遥远的铃声使他忽然想起她拜师之前的绝情殿,那时的岁月在他的记忆里几乎只剩下了白蒙蒙的一片,他不由得颤栗了起来——现在的他,已经惧怕那样的日子了吗?
外头的阳光自窗牖中斜斜透了过来,滚烫的晒在他的面上,他却没有感到一丝的温暖,忍不住又将她的柔荑握在掌心,贪婪地汲取着那唯一的一点温存。
难道,现在他连这仅有的一点点都留不住了吗?
仿佛连叹息的力气也失去了,他的左手机械地在袍角上揉搓着,用这板滞的动作代替了一切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