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怀中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花千骨伸出手来握住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柔声道:“师父也没睡啊,难道……是为山中事务烦心?”
恐她忧心,白子画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默然不语起来,半晌才道:“今日咱们方才回山,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因都是些千头万绪之事,为师需得理清了、思虑周祥才好,你且先睡吧。”说着,将她自怀中扯了出来,安顿她在枕上躺好,又为她仔细理好了被衾,俯在她额上,正待吻她,却忽然被她自下搂住了脖颈。
“小骨?”
“师父,”在下的小人儿一双杏眼滴溜溜转了几转,忽然嘻嘻一笑,面现红晕,扯住了他的寝衣,徐徐掩在自己面上,含含糊糊地道:“说起来,自你闭关炼化神力那日起,已经有四十九日了……”
夫妻多年,白子画又怎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来?无奈如今他又怎敢动那样的心思,当下便假作不知,略微别过脸去,道:“确有四十九天了,在那洞里苦挨了这许久,小骨难道还不累?这便睡了吧。”
见他虽如此,但想着他往日的脾气做派,花千骨却又哪里肯放过他,动了几动,探出头来,娇俏一笑,偷偷曲起一双玉腿来,勾着足尖在他身上缓缓摩挲逗弄,腻声道:“师父,你今日怎么倒……”
一手按住她不安分的双腿,白子画叹了口气,另一手理了理她鬓边乱发,喉头动了几动,依旧沉声道:“今日着实晚了,睡吧,乖……”
孰料话还未说完,她已挣脱了他,一跃而起,掠一掠耳边碎发媚眼斜飞,巧笑倩兮道:“小骨……一直很乖啊!”话音刚落,一双藕臂已环在他颈间,微一使力,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皎白的玉腿轻轻巧巧跨坐在他腰间,那一张桃花面孔也凑得更近了,吹气如兰地道:“师父倒是说说,小骨什么时候不乖了?”
既知如今她身子那般,白子画又哪里敢动那般心思?但又不能明说,只好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以手肘抵在她胸前,面上依旧无波无澜地道:“小骨,莫闹!”
“有吗?”她展眉一笑,不退反进,伸出纤纤十指来,便作势像他肋下抓去!
“小骨!”白子画哪敢与她嬉闹?连忙擎住她的双手,蹙眉喝止道。
“师…师父?”不知他为何忽然换出这一副疾言厉色来,花千骨不禁有些吓住了,愣在当场,莫名十分。
见她面上也变了颜色,白子画亦知自己是莽撞了,但如今他实在是有不能言说的苦处,当下也不多做解释,只伸臂将她抱了下来,重新妥当安置在被衾内,挥袖灭了殿内烛火,在她耳边柔声道:“你今日确实累了,早些睡吧!”
与他成婚已近两百年,却从未被他如此冷落过,花千骨讪讪半晌,才含混应了一声,以被掩面,翻身睡了。
犹恐她多思伤身,白子画便暗自度了个安神诀入她体内,果然不过片刻,花千骨就已睡得熟了。
但那白子画却又哪里睡得着,脑中诸事纷杂、胸内一团愁绪,辗转了一夜也不得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