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冰仙又哪里肯舍了她,当下手腕一翻,又再捉了她的手臂,全力往自己方向一带,强拖着她往洞口处快步行去。
花千骨虽百般不情愿,但她又怎敌得过墨冰仙之力,且周身力气为他所夺,软绵绵如傀儡一般,踉踉跄跄被他拖在身后。
见了此情此景,白子画自然心中大恸,惊急间再难抑制体内朱薤热毒,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登时喷薄而出,身子摇摇欲坠,且长眉深蹙、目中似有泪光,扶胸□□道:“小骨,你…你不要师父了吗?”
花千骨本就放不下他,回首间见他竟吐了这么大一口鲜血,几乎吓得魂飞魄散,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力气来,拼死命挣脱了墨冰仙掌握,边哭喊着“师父”边往他这边奔来。
但那墨冰仙又怎肯如此轻易便放手?!他此刻迷失了本性,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抬眼间正见白子画抖颤颤已如风中之烛一般危在旦夕,心中一动,手腕一抬,掌中灼然剑脱手飞出,偱着花千骨鬓边飞过,秉迅雷之势往白子画心窝处而去。
花千骨本在泪眼朦胧之后,未曾防得墨冰仙此招,待灼然剑擦身而过,才恍然惊觉,仓惶间哪顾得上什么,竭尽全力振翅而起,追着灼然剑而去——须知适才白墨二人虽斗了几百招,但白子画一直占尽上风,花千骨原不曾十分担心他之安危;但如今见他吐了血,不知染了什么大症候在身,墨冰仙那一剑又是直奔他要害而去,她又岂有不心急如焚、恨不能以身代偿之理?
说时迟、那时快,她虽后发,但却先至,到底较灼然剑快了半步,只是那剑去势实在迅疾,哪里有来得及夺下,慌急间也容不得她细想,只合身扑在白子画胸前,要为他挡去这一剑。
且说方才灼然剑自墨冰仙处脱手飞出时白子画已予余光得见,但他如今身有神晕护体,自然不将这一剑看在眼中,故此并不挡隔,但却未料想花千骨竟如此不顾自身的奋起相救,这般变生肘腋,确是出乎他之意料,不过一呼吸间,那剑已结结实实自背后钉在花千骨右肩之上!
“小骨!”眼见鲜血已自她伤处泉涌而出,白子画惊得几乎魂亡胆落,颤巍巍伸出手去,要为她查验伤情。
熟料花千骨却并不理他,挥手推开了他,颤巍巍站了起来,慢慢转过身去,面对着惊在当场的墨冰仙,咬紧了牙关,左臂一挥,硬生生将灼然剑拔了出来,素手一扬,那剑还依稀还挂着淋漓血珠,划了道银光,“铮”的一声正钉在墨冰仙脚下。
“小骨……”这边厢白子画已隐隐猜到她意欲何为,心中一酸,忍不住低唤她一声,伸出手来,扶住了她。
“小骨……”那边厢墨冰仙见了那剑,亦心中一惊,也依稀猜到她要行何事,心下大痛,亦脱口唤了她一声。
但见花千骨又复向前一步,振开双翅将白子画周全护在身后,厉声道:“墨冰,方才我百般护你,是念在你与我旧日的朋友之义上,且你又日日助我取瘿荔草为我师父疗伤,与我们有恩,我又怎能忍心使你命丧我师父之手?可如今,你竟…竟然想对我师父下杀手,要我如何容你?!也罢,这一剑,算是我们还你的,就当是还了你这些时日来的相助之情,咱们自此两清。你若再对我师父不利,今日就算我拼了性命不要,也誓与你周旋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