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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你…你……,哼!”经他如此嘲戏,花千骨果然小性发作,将嘴一扁,狠狠跺了跺脚,昂首挺胸,却再不睬他,只管抬步便往正殿中去了。

    “且慢!”白子画心知此间玩笑不得,连忙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阻住了她前行的脚步,不想慌急之下力气用得大了,花千骨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向后栽进了他怀中。

    “师父……”花千骨也知他的心思,并非真心与他计较,如此便借势往他怀中一滚,在他胸前锤了几拳,娇声含混嗔怪了他不知几句什么,才又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裙,正色道:“师父,原是小骨莽撞了,只是不知这正殿中又有什么古怪。”

    白子画此时业已将正殿中的情形瞧了个明白——他感应到神力源头恐怕在正殿后的宝山之中,而此间有结界相隔,只有穿过这正殿,方可自方城明楼进入宝山之中。而这正殿之中,渺渺似有神力缭绕,恐怕亦是不可轻入的。但如今他二人入宝山却又势在必行,只怕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小骨,随紧了为师,千万小心……”白子画定了定心神,一手提了横霜,一手携了她的小手,迈步而入。

    花千骨也知事关重大,忙点了点,在他手心一握,应道:“师父,放心,小骨理会得。”

    师徒夫妻二人缓步跨过正殿门槛,抬头正对了那“天”、“地”二牌位,这牌位不知是何物所雕,通体漆黑,上书的“天”、“地”二字赫然夺目、威严肃穆,自与寻常不同。细观之下,那二字怕是有些古怪之处,白子画只觉头目森然,竟似有不支之意。

    白子画心中一凛,定了定心神,拉了拉花千骨,正色道:“小骨,莫急。这天地阴阳乃是造化之极,咱们拜上一拜再走不迟。”

    见他神色郑重,花千骨哪有不依的道理?也便随着他,整了整衣襟,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白子画亦拱手行礼,但只这一躬身的功夫,再起身时周遭却已经大变——映入眼帘的再并非“天”、“地”二牌位及那威严正殿,而是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混沌所在。他心中一凛,忙高声唤道“小骨,小骨”,不料竟无有一丝回应,这一惊非同小可,白子画登时心急如焚,提起横霜来,虚劈了几剑,喝道:“是谁?这般藏头露尾的是何居心?!”

    不想话音未落,不知是何人所为,他忽然化身为一道精光,被强行度入了一处。

    这是个极窄、极黑、极臭的所在,白子画手中横霜早已不知所踪,亦提不起一丝力气来,且周遭不知何物重重挤压了过来,逼得他只好四肢蜷缩、屈背弯腰,半分也挪动不得。自己如今落入这般田地,又不知花千骨身在何处,且念着她蒲柳弱质,若也遭了如他这般的对待,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他这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可惜不知试了多少法子,却偏偏一无所动、不得脱身。

    正犯愁时,不知什么冰冷东西忽然间兜头而下,使他如坠冰窖之中,才隔不久,又有什么滚烫之物自上而下地淋了下来,使他如置身火窟之中。这忽冷忽热,是何等的难熬难过?白子画被困在此处,拼出浑身解数,却半分也动弹不得,正在焦急间,忽又有一阵业风袭来,竟然将他头下脚上地整个倒转了过来。白子画千年修行,亦从未有过如此窘迫之时,正待发作,忽又觉周身疼痛难受,如肌肤寸裂一般,仿佛黑暗中有无数支蛮横的手拖拽着他在铜墙铁壁上急速拖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