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叹了口气,摇头道:“虽然这几日广为吸纳神力,但却偏偏半分也施展不出,否则也无需弄这些阿物了。”说着,将怀中若抱之物递在她眼前。
见那不过是些断木、树枝之属,花千骨忍不住惊异道:“呃,师父,你弄来这些杂物干什么?难不成是要生火做饭?”
白子画答道:“这都是为师在这林中寻的些可以布阵的物事,虽不十分趁手,但也将就能用。”
“布阵?咱们不能使用法术,又没有法器,师父要怎么布阵?”
白子画抬头看了看天,道:“你放心,这术数之道,为师也粗浅知道一些,虽不如当年的东方彧卿,但要困住那小鬼,倒是不难。”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花千骨不禁大喜,捉了他的袍袖晃个不住,笑逐颜开道:“原来师父早有妙计,这小骨就放心了,我已编好了许多孩童喜爱的玩物,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白子画却不答,只将她拉至洞中,执了她的手细细查看了半晌,见伤处确已愈合了,才放下了心,沉声道:“你先莫急,师父虽寻了这些物事来,但还需再动手准备一番,且还需配合地脉、风水才可。另外,布阵虽能困得住那小鬼,但这幕后之人却不知是何等人物,咱们还须小心。”
花千骨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师父,当年妖神出世,蛮荒陷落,其中的罪犯都逃了出去,怎的现在竟然还有人在?”
白子画沉吟了半晌,蹙眉道:“为师也觉此事甚是蹊跷。昨日观那小鬼,仿佛只在阴暗处才能现出个朦胧影子来,若是如此,可见其道行尚浅。原因不外有二,一则是以控灵术操控小鬼之人术数所学有限,可那‘九灵锁魂阵’原是极高深的术法,施术之人不该如此。二则是施控灵术之人如今已不在这蛮荒了,却不知为何将这小鬼留了下来,如今无人炼化,所以那小鬼才道行不深。”
知他见识广博,花千骨忙点了点头,深以为是,又道:“师父所言甚是,若是无人操控这小鬼,他却孤零零被困在九灵锁魂阵中,日日夜夜受阵法所累,倒当真可怜了。”
白子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默默无语,寻了个可坐之地,着手准备起布阵之物来。
花千骨三世专心修习仙术,于术数所知不多,此刻见自家师父竟然亲力亲为地捉起鬼来,倒很是新奇,也蹲在他身边,手托香腮,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有余,白子画已将一切准备停当,起身看了看天色,唤道:“小骨,你抱了那些草狗、草兔,携了灼然剑,随为师来。”
花千骨答应了一声,收拾了收拾,便跟他一起出了那树洞。
师徒夫妻二人谈谈走走,总算寻了个白子画满意的所在,才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林间一处较为开阔的地带,依堪舆术所示,算是个藏风聚水的宝地,只是中央处有株十数人方可合抱的大树,使得阴气重了些。
白子画围着那树转了一圈,以手扣之,蹙眉思忖了片刻,“仓啷啷”一声横霜出鞘,朗声道:“小骨,为师要除去这株大树,你退开些,免得伤到了。”
看了看其刃如纸的横霜,又望了望那株参天大树,花千骨吐了吐舌头,道:“师父,你不会是要用横霜砍树吧?这树实在太粗太高了,如今你又不能使用仙力法术,若就这样硬生生砍下去,横霜就算是不断折、卷刃,也会卡在树干之中不得取出,倘当真如此,在这蛮荒,没了趁手的兵刃,咱们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