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心中牵挂问澜,忙点了点头。
那雌雄化蛇夫妇自去一旁作法传音唤方壶众弟子不提,白子画此刻却已盘膝坐倒,闭目掐算。
只片刻工夫,就有十几名方壶弟子踏浪而来,问澜及那风狸果然便在其中,另外还有几人亦与花千骨是旧相识,众人见了白子画,便都上前见礼,之后又与花千骨互道别来之情。
正絮絮言语间,白子画已站起身来,将花千骨拉至一旁,沉声道:“如今九重天有难,为师要赶去解救。小骨,长留山暂且无事,我见这些方壶弟子中多有受伤的,不如你与他们先回长留安顿下吧。”
白子画与方壶掌门墨徽有数百年的交情,如今自然为他着想,要保方壶弟子周全;另则他深知残影如今法力并不在他之下,深恐花千骨受了波及,当然要为她某一个安稳。
孰料话音刚落,花千骨一把扯住他的广袖,蹙眉急道:“不要,小骨不要和师父分开!”
此乃大事,白子画哪里容她争辩?!登时面色一沉,夺出自己袍袖,长眉一轩,怒道:“怎么?师父的话你也不听了么?!”
花千骨既知残影如今已今非昔比,哪里肯在这危难时与白子画分开?!她心中焦躁,不免高声了些,道:“小骨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为何师父总不愿与我同生共死?!”
旁侧的方壶弟子皆一腔愤恨要为师长兄弟报仇,闻言也都凑了上来,纷纷义愤填膺道:“弟子们也愿追随尊上,为六界除此一害。”
白子画沉吟片刻,权衡了厉害,对方壶弟子道:“此番本尊亦无把握能胜得了那残影,如若你等再有个万一,只怕今后方壶便后继无人了,诸位还是先随内子回长留去吧。”
众方壶弟子如今哪里听得进这些话来,仍旧道:“方壶遭残影一干魔徒屠戮,我等如何还能贪生苟活?如今必要追随尊上,手刃了一众妖魔,方能平息我等满腔义愤。”
花千骨亦道:“师父,既然如今六界纷扰,哪里能是万全之地?!九重天乃是天地至极之处,关乎六界运势,若此处为魔气所扰,毕将使苍生难得安稳。我辈修仙便是为了护佑天下,值此风雨飘摇之时,难道不正该挺身而出么?”
白子画亦知此时六界纷扰,且今日长留精锐尽出,也未必能保众人平安,心中又到底割舍不下花千骨,只得长叹一声,道:“也罢,你等虽我同上九重天吧。”说着,挥袖召来一片云朵,令众人登了上去,辞别了雌雄二化蛇,向九重天扶摇而去。
一路上众人默默无语,花千骨随在白子画身侧,忍不住低声道:“师父,你可能推算出杀姐姐如今的下落?”
白子画低叹一声,摇了摇头,见她目光殷殷,只得道:“如今事急,待日后再细细卜算,但你且放心,为师感应得到杀阡陌的魂魄气息,虽微弱,却并无性命之忧。现下还是九重天之事要紧。”说着,指尖轻点,自她墟鼎中召出百年前于鹿吴山中所炼化的那枚落影石来,将法力灌入其中,默念咒语,立时便有一副巨大光幕呈现在众人眼前。
一瞥之下,花千骨甚是惊骇,指着那画面,道:“这…这竟是南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