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鸟投林!”
“拨云见月!”
“铸山煮海!”
……
花千骨提气高喝着招式名称,师徒夫妻二人同气连心,势如破竹。
这银针虽来得密集,但也并不难破,如此二人同守同攻,立时便占了上风。
激越的呼喝声中,他皱缩的心、混沌的情渐渐清明起来——是了,那只是个噩梦,她如今就真切的在他身边,爱他,护他,无谓的忧心只能让自己失了分寸而已……
心中陡然一轻,手中的横霜也愈加得心应手起来,只过了盏茶工夫,银针已尽数为师徒夫妻二人斩落,不见了踪影。
二人相视一笑,又复向上御风飞去。
罡风猛烈,她的万千青丝猎猎而舞,忽有一道极之刺眼的红痕跃然于他眼中。
心中一紧,白子画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她竟为适才神针所伤。
他也中了数针,自然知晓那不过是皮外伤,只是疼痛异常,实难忍耐。
“小骨……”手忙脚乱地拨开她颈间长发,细细检视下才知只是擦伤,他却又忍不住担心问道:“可还有其他伤处?”
恐他忧心,花千骨忙忙答道:“师父放心,只此一处罢了,倒是你,方才中了许多针,可觉得怎样?”
但他哪里顾得上答话,只草草摇了摇头,便指尖凝了神力,金光一闪,要为她疗治伤处——以她的仙人之躯,若是寻常伤痕,假以时日自然可以痊愈,但这神力遗下的伤处,只怕不是轻易可以好转的。
果然,这神针当真非同凡响,金光到处,竟然无甚变化。
白子画愣了愣,长眉一轩,右掌凝了十成十的神力,再向那道伤痕抚去。
怎奈偏偏如风过无痕,仍不见半点效力,那抹红痕依旧刺目地横在他眼前。
“这……”白子画不禁怒上眉梢,凝聚周身神力于掌心,心中默念咒语,又复行施法术。
“师父,”花千骨蹙眉偏头躲过了,拉住他的手臂,阻拦道:“不须如此勉强。”
白子画疼惜道:“这伤不比寻常,若留下了疤痕,可怎么好?!”
花千骨却叹了口气,道:“师父,你修道千年,该知‘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道理。我已深得天地之垂青,如今有了这小小伤痕,才算是得了完满了,你又何必强求?!如今咱们身处险境,你原不该为这些些小事而大损力气的。”
“可……”白子画还待再说些什么,却被花千骨打断道:“师父,方才你怎可因护我之故而损伤了自身?!你背上的伤,我……”
不料话未说完,忽然有一道凌厉之极的五色神力自顶心猛然劈了下来,径取二人要害处。
“小心!”白子画不敢怠慢,忙凝神化气,挺双掌抵御这堪可移山填海的一击,不料这道五色神力却并非一鼓而衰,反而遇强则强,与白子画胶着了起来。
花千骨只怕自己添了乱,在旁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握紧了灼然剑,静心观战。
如此相持了一炷香的工夫,只听白子画爆喝一声,周身金光大作,镇开那道五色神力,又自掌心处幻化出一道惊雷,向那五色神力所出之处猛击而去。
一阵沉闷之极的响动远远传来,忽然便地动山摇起来——这故老神力所化的空间为白子画的惊天之力所袭,已轰然破碎,再不复存在了。
师徒夫妻二人再无所依之处,直直摔落了下去。
本以为不过人在半空,二人正要御风而起,谁知竟然“扑通”一声,齐齐落入了水中。
二人身量不同,入水时受阻自然亦不同,不免便离了几丈远。
恐她不及应对,白子画忙指尖轻弹,凝出一个避水结界来,挥袖使其将花千骨包裹入其中,这才边急念避水诀,边寻着花千骨方向而去。
水中不得急速,眼见距离花千骨只有两丈远,忽然有两道巨大黑影迅疾无比地向花千骨而去,将她缠绕其中。
白子画心中一沉,但略一感知,便又放下了心,朗声道:“二位,内子胆小,还是快现了真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