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ibiquge.net/最快更新!无广告!
那人点了点头,自笙箫默手中接过了那碗牢丸,往白子画席前走去,小小白和笙箫默对视一眼,默默跟在他身后。
待来至白子画面前,却见他正与花千骨射覆,他已连猜了几件物事,皆未射着,正凝眉细思间,便见一个李姓小哥儿端了一碗牢丸朝自己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脸怪笑的笙萧默和小小白。
因着方才的屠苏酒,他已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向那牢丸望了一眼,便已知那牢丸之内馅乃是羊肉所制,其屠宰、烹制步骤中的不尽如人意之处更是不可尽述,既知晓了这些,白子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李家小哥儿自然不知内里,一步上前,将方才之事说了,笑道:“你家娃儿输了赌注,自然由你这个做爹爹的承受了,来,来,来,快些吃了这汤中牢丸,也好完了此事。”
白子画心中一沉,向小小白及笙萧默怒目而视,自有一番气势,倒把那李家小哥儿吓了一跳,强自镇定道:“不过是个玩乐吧,就是你家娃娃输了,白家大哥也不必如此恼怒吧?今日你既是头家,当然不能破例,快用了这彩头!”
一旁的花千骨自然知晓自家师父不惯这些荤食,忙站起身来,抢道:“我夫君不喜羊肉的,还是我来替孩儿吃吧。”
那李家小哥儿一听,倒也不挑剔,忙擎了那碗至花千骨面前,道:“也好。”
不待白子画开口,花千骨已接过了那碗,挟起了牢丸来,张口欲咬。
孰料此时正好一阵穿堂风过,那羊肉的腥膻之气扑鼻而来,花千骨不防,立时便皱了皱鼻子,几欲呕吐——原来此时此地胡椒乃是稀罕之物,量少价高,寻常人家舍不得使用,所食之羊肉自然膻味浓重,花千骨极少食肉,且又身在仙界,多少稀世调味常当做寻常之物,哪里吃过如此这般的羊肉牢丸?自然是心生厌恶之情了。
白子画于花千骨身上最是体贴入微,此时见了她这颦眉皱鼻的神情,立时便知她不喜此物,再看自家儿子和师弟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便知他们定然是为了打趣自己,才出此下策,当下想也不想,一把夺过那碗牢丸,将其中的牢丸悉数囫囵吞下,末了,将碗塞回那李家小哥儿手中,一双利目却死死盯着他身后一脸痴傻的那两人,扬眉道:“可够了么?”
那李家小哥儿不明所以,连连点头道:“够了,够了!”说着,退了下去。
这下徒留小小白与笙箫默对着白子画,一时间气氛甚是诡谲,笙箫默终于忍耐不住,清了清喉咙,道:“那…那个兄长,不过是小孩儿家的玩笑而已,你…你还是莫要介怀了吧?不过兄长这忍功倒是愈加高深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哈哈,哈哈哈!”
白子画冷哼一声,道:“方才我见有个老妇已来为你说媒了,为避嫌疑,我看你还是回山去吧。”
此语正中笙箫默下怀,他已深感再如此帮着小小白,恐怕自己前途堪忧啊,何况能看二师兄吃了两次这样的闷亏,已很是出乎意料、大快人心了,还是抓住机会,脚底抹油比较好。
想到这里,笙箫默马上换出一副言听计从的神色来,连连称是,道:“师兄说得很是,今日长留事多,也不知幽若那丫头靠不靠得住,我还是速速回山的好。”
白子画看也不看他,只淡淡道:“也好,只是走时莫惊扰了这里的乡邻。”
笙箫默忙应下了,向小小白使了个眼色,要他好自为之,正待转身出门时,忽然有白子画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山中大事,在祀与戎。天腊之祭后主祭人需在献殿举意坛前跪拜三日,以显对长留先贤的永慕之意。幽若如今道行尚浅,本尊恐她承受不起举意坛中的真火真水,不如就由你这个师叔祖代劳吧,也免得大祭出了乱子,反为不美。”
闻言,笙箫默哀嚎一声,苦着脸道:“师兄,你这罚得也太重了吧?!”
白子画面上声色不动,只沉声郑重道:“须知,祭如在,吾等不与祭,如不祭。放心,后日回山时我自会去献殿探视。”
笙箫默自知今日踩到了这位的痛脚,只好乖乖认命,否则还不知他又要想出什么古怪由头来,当下勉强应下了,然后随口找了个由头,辞别了众邻里,出门去了。
望着师叔大人萧瑟离去的背影,小小白暗自叫苦:本来以为自己这位洁癖成性的父亲大人会因这些吃食而输了赌约,不想竟让他硬生生挨了过去,而今父亲大人面色不善啊,现下连师叔都领了罚去,自己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