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她乖顺的模样,白子画心下早已软了,轻叹一声,携了她的手,一起往正厅走去,柔声道:“已累了这半日了,哪里还能劳动你?为师早就备下了饭食,还有你喜欢的八宝蜂糖糕,快走吧。”
花千骨心中一暖,轻轻在他掌心一捏,抱住他的手臂,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轻道:“师父,真好!”
大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让她靠紧了自己,二人齐往正厅用饭去了。
待用过了饭食,花千骨还需将今日课堂之事细细录了下来,以备他日之需,白子画便自去塔室修炼。
且说白子画在塔室中便要入定,但却偏偏久久不能清心,心中不知为何竟惴惴不安起来,又有无数烦杂念头自脑中纷扰而过,胸中气息更是万难平定。
知今日到底是不能了,白子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他气息与天地相通,今日竟无端如此,难免不念起那凶星来。自墟鼎中召出一面通天宝镜来,白子画运神力在镜上一拂,镜中便现出诸天无数星斗来。
但见群星闪烁,西南天幕上一颗孤星光亮无匹,夺目的光芒几乎将周围零落的几颗星子映得失却了踪影,便是上应三清六御之星斗也无可比拟。
眼见那凶星壮大至斯,白子画愈加不能心安,忍不住又盘膝坐下,阖目掐算,无奈无论他如何卜算,却丝毫也无法洞悉其方位、内情。
展眼已过了一炷□□夫,仍旧一无所获,白子画无法,只得收了通天宝镜。
这些年他日夜悬心于那凶星,但却又毫无应对之法,如今眼见六界大难将至,恐怕已是避无可避了。
唏嘘了一番,心思不自禁又转到自家小徒儿身上来,虽知她不喜,但却又忍不住捏诀作法,观微于她。
他夫妻二人气息想通,这观微之术又是常行的,只一弹指,花千骨的面容便于虚空中显现了出来。
只见她正趴伏在一株桃树下,手内擎着一本调香古籍,目光如注,正在细细研读,又过了片刻,想是看到了合意之处,喜得她浅笑盈盈,打了个滚,忙忙挪过了手边纸笔,将书中所言录了下来。
绯色花瓣纷纷扬扬,落了她满头满身,夕阳柔软的光流泻而下,为她镀上了一道炫目的金边,俏丽的小脸掩映在层层落英之间,更增风韵,偏那一双纤足却不肯有片刻安宁,或翘或并,踢踏不已。
不防备间,白日里她在己班授课时,那些男弟子注视她的那或灼热、或痴迷的神情忽然便浮现脑海,白子画心中一涩,忽然使了个缩地之法,只眨眼的功夫便来到自家徒儿面前。
花千骨正读书读在得趣之时,却忽然有一道高大身影挡在了眼前,她吓了一跳,但想也不想便知定是自家师父,便挥了挥手,不耐道:“师父,你别挡住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