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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缓缓抬头,果见一众孤魂野鬼早已消失不见,眼前一条血黄大河奔腾而过,河上飞渡一座桥梁,奈何桥上奈何言。
“忘川……”忽然忆起当年的那碗忘川水,花千骨不禁神思飘忽,颤抖着紧紧握住了白子画的大手。
知她心中所想,白子画抚了抚她的万千青丝,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沉声道:“那些都已过去了,过去了……”
“师父,那时,对不起……”将小脸埋在他胸间,她哽咽道。
“是师父的错,只怪那时师父没有保护好你!”轻柔的吻落在她发间,就像他的心。
“师父……”怀中的小人儿越发不能自已,珠泪滚滚而下。
“莫哭,我的心也要让你哭碎了。”说着,他忍不住轻轻扳起她的小脸,一一吻干了她面上的泪。
“师父,你怪过我吗?”倔强的大眼闪着迷蒙的光,她忽然抬起头问道。
“怎么会?!师父从未怪过你,对你,只有感激与爱意。感激你给了我那样全心全意的爱,感激你让我第一次有了找回本心的勇气,感激你让我真正有了一颗悲悯众生的心。”
“师父……”牢牢抱住他的腰身,埋首在他胸前,呼吸着他清浅的气息,想着念着他之所言,花千骨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
白子画边轻拍其脊背以慰之,边散开神识往忘川对岸探查,果见冥君已带领冥界众人行得近了。此时他虽有不舍,但也不得不扶正了她的身子,柔声道:“小骨,冥君等人到了。”
花千骨吓了一跳,忙忙站直了身子,擦了擦眼泪,闪在白子画身后,心下到底觉得不妥,小心翼翼地又问道:“师父,你看小骨可有何异样吗?”
转身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髻,白子画道:“都好。你是我的夫人,只随常就好,何必如此。”
花千骨却情愿以徒儿自居,当下便正了身姿,恭敬立于白子画身后,静待冥界诸人。
果然,只片刻功夫就见冥君带领冥界诸人过了奈何桥,浩浩荡荡来至白子画身前,躬身施礼道:“见过尊上、尊上夫人!”
白子画略点了点头,挥袖令众人免了礼,道:“本尊此番前来,一则是为应冥君之约,二则是为度化这些凡人残魂。”
说着,自墟鼎中召出一团以精气凝结而成的光球,其中果有无数残魂缠绕。
冥君忙伸出手来,小心将之收入身侧六殿卞城王随身宝器之中,又道:“尊上,还请您与夫人随我等过了这奈何桥,入我冥界,我等有要事禀报。”
白子画略点了点头,示意他头前带路。
于是,冥君在前引路,众人簇拥着白子画与花千骨过了奈何桥、望乡台,往冥界深处去了。
待来至冥君正殿,大家分宾主落座,忽然便有冥兵押解了一人进来。
白子画虽甚少出入冥界,却识得此人乃是十殿阎王之一的秦广王,当下心下大感诧异,但此人在冥界到底位高权重,他亦不便轻易置喙,只抬眼望向那冥君。
冥君知他之意,忙行至他面前,恭敬道:“尊上,此人乃是我冥界的一殿阎王秦广王,专司寿夭生死。不料近日来却与奸人勾结,使六界轮回秩序大乱,我以冥界法度惩治了他,却不料审出了数百年前的一桩旧案,此案虽年代久远,却与尊上所托的一事有些关联,故此斗胆请了尊上来我冥界,以便详查。”
白子画蹙眉道:“是何事?”
冥君忙答道:“二十余年前,尊上曾传音于我,要我留意一魔女烟月的魂魄可来我冥界转生,今日秦广王之事,便与这烟月有关。”
话说二十余年前烟月随莫小声一起失了踪影,白子画便拜托诸位故交在六界内留心,但多年来却一无所获,今日忽然得了这烟月的消息,师徒夫妻二人不禁心中大喜。
其时白子画还未开口,花千骨已忍不住问道:“冥君大人,敢问可是有了这烟月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