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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玉碎的声音响了起来:“为师要炼化些祛疫散瘴的丹药,等晚些时候再散布在越州及左近以医好那些感染了疫病的百姓,为师已在这里布上结界,是以两个时辰内莫要进来,你自去吃饭吧。”
冷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花千骨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露风石上悲悯众生的苍凉身影,低低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想着那母女俩也该用些饭食了,便又去叫她们起身,与她们一同用过了饭食,花千骨便在院中与那小女孩玩耍了起来。
“姐姐,你长得真漂亮,比我们村庙里的九天玄女娘娘还美呢!”
花千骨谦道:“哪有?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桃。姐姐既救了我和娘亲,又收留了我们,长得还这么美,可不是天下的仙女下凡吗?!”
花千骨摸摸她的头发,道:“小桃也很可爱呢,姐姐很是喜欢。”
小桃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姐姐,刚刚救治我娘亲的叔叔去哪了?”
花千骨闻言怔了一怔,哑然失笑,暗自忖道:“师父这二十二岁的面容,明明可以称得上是‘哥哥’,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的‘叔叔’了?!”
半晌才答道:“我师父他有事出去了,大约很晚才会回来吧。”
小桃拍拍胸口,舒了口气,道:“还好,还好,虽然他救了我们,但我看到那位叔叔就觉得好害怕,还是他不在这儿我倒松快些。”
花千骨暗叹了口气:“师父大人啊,您这万年不变的冰块脸还是如此慑人啊!”
花千骨与这母女俩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转眼间已月上中天,母女俩精神渐短,回房睡了。
花千骨放心不下白子画,无奈他已将宅院设下结界,自己无法出去,只好在院中枯坐,等待白子画归来。
三更时分,院内银芒大作,白子画从天而降,花千骨喜地扑了上去,拉住他的手,问道:“师父,可都妥当?”
白子画点了点头,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柔声道:“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城内外的疫症即可消解。倒是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花千骨嘟着小嘴,道:“师父不在,人家睡不着嘛。”
白子画揽住她盈盈腰身,宠溺地道:“那师父现在送你回房。”
一宿无话,第二日清晨,白子画又为那妇人诊了一次脉,病情已经好了大半,小桃和花千骨都放下了心。
一晃又过了五日,母女俩身子已经大好,便来向白子画与花千骨辞行。
白子画自然寥寥数语便转身回房,花千骨倒将母女二人送到了门口,又细细叮嘱了一番。
那妇人忽然走进了两步,握住花千骨的手,低声道:“小骨姑娘,我和小桃便要走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姐姐请说。”
“我见姑娘平日里与尊师极是融洽,但这男女有别、伦常有序,姑娘还当避嫌才是啊。”
花千骨未料到她如此一说,一时间倒接不上话来,愣愣地站在门内。
屋内正在水镜前观微的白子画叹了口气,捏诀弹出两道遗忘咒,打在那母女二人身上,消了她们这几日的记忆,站起身来,走到花千骨身边,唤了声:“小骨?”
花千骨回过神来,默默转身,垂首道:“师父,我们果然是错了吗?”
白子画挥手关了院门,将她拉进怀中,抚摸着她满头青丝,沉声道:“错了,为师者,德为先,必先正己身,故错惟在为师一人而已。”
花千骨抬起婆娑的泪眼,又问:“师父,你不后悔吗?”
白子画捧起她的脸,肃然道:“君子之德,比美玉焉,有瑕生内,必使其见于外,微瑕映瑜,指目何惧?!”
花千骨见他淡漠出尘的脸上现出从未有过的坚毅之色,恍惚起来,颤抖着又问:“师父,你的千年清誉真的就这样为了小骨毁于一旦么?”
白子画扬眉道:“小骨,这罔顾伦常的大罪师父早就认了!错了便是错了,为师惟愿清醒地错下去。”说罢,在她眉心淡淡一吻。
拭干她面上的泪痕,白子画又道:“这几日有那母女在,你疏于练功,今日便将‘镜花水月’舞一遍给师父看吧。”
这“镜花水月”旨在修心,现下她心绪不宁,舞此可清心矣。
花千骨点了点头,拿起竹剑,忽然又道:“师父,你和我一起,好吗?”
“好!”
师徒二人,一持横霜,一持竹剑,一正一反,舞起剑来,一时间白衫粉裙相伴萦牵、仙晕异香升腾缠绕,灼灼美景直如惊鸿游龙。
堪堪舞完一套“镜花水月”,花千骨收了剑,靠在白子画身上,微微喘了口气,叹道:“师父,小骨还是如此不济事。”
“已经较之前进步很多了,有你的勤勉修习,再加上为师给你归导真气、调息五行,相信很快小骨就会和从前一样了。”白子画嘴上虽如是说,但他修道千年,见过多少修仙之人穷其一生也未有太大进益、更遑论能修得逆天而为的仙身了;可惜小骨甚是执拗,修仙这件事上也只好依势相时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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