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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居然不分黑白,把罪名扣在了刘子光等人身上,顿时把大家气得七窍生烟,胡大掌柜指着那个吏目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你旁边的才是真凶!就是他把我们姐妹拉到这个偏僻地方意图非礼!幸亏这位壮士赶到才救了我们。”
“一派胡言,本官自有公断,京城里聚众持械
,我看你们不但调戏妇女,还想造反,小的们,弓箭伺候,谁敢乱动就射死谁。”吏目根本不理睬胡懿敏,转身指挥官兵们把刘子光等人包围起来。
自从上回刘子光夜盗皇宫以后,五城兵马司就开始装备弓箭了,一方面是为了防备飞贼,一方面是为了增强战斗力,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几十支强弓瞄准了刘子光等人,只要一声令下这些人都将变成刺猬。
刘子光本想冲上去挟持那个吏目,可是距离太远,恐怕当他冲出去的时候,人家的弓箭也射过来了,他倒是丝毫不怕,也能保着彭静蓉杀出去,可是其他的人就惨了,肯定要沦为箭下之鬼。
好汉不吃眼前亏,刘子光吞下一口恶气,把软剑一扔,说道:“我们投降。”
京城混混向官兵投降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更何况是被弓箭指着,所以孙纲等人也把刚捡起来的铁尺等兵器丢了出去。
“把手放在前面人的肩膀上,排着队过来,跟我到兵马司去过堂。”吏目威风凛凛地喊道,旁边的胸毛汉子得意洋洋地跟着喊:“敢坏我的好事,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刘子光只是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看他和那个吏目,感觉在看两个死人,他弃剑投降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知道五城兵马司是太后方面的武装力量,现在太后的侄女和外甥女都在这里,还怕他个鸟。
众人被官兵押解着进入了东城兵马司衙门,不由分说先把孙纲等小喽罗投入了大牢,然后把刘子光和其他三个女孩带到了公堂上,两个官兵过来用铁链子把刘子光锁了起来,然后那个吏目和胸毛汉子交换了一下淫亵的眼神,说道:“你们三个女子,本官要单独审讯。”
“赶快把你们的指挥使叫来,我们都是长信侯府上的人,出了岔子你有八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胡懿敏一进这衙门就觉得阴森恐怖,赶紧把招牌亮了出来。
“又是这一套 ,你不能换个花样啊,有什么问题咱们到偏房里细细的聊。”吏目吞了一口涎水说。
李香君也意识到了危险性,这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啊,偏偏这虎口还是自家叔叔的手下,她忍不住喊起来:“快把我们放了,我是当今太后的侄女,长信侯的女儿,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侄女,这是我家表姐,当今太后最宠爱的干公主,日升昌的大掌柜!你们好大的胆子!当真不把我们李家放在眼里了吗?”
吏目和胸毛汉子对视一眼,然后两人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幸亏我事先知道你们会说这个,要不然还真信了,拜托!在长信侯府当过个把月的使唤丫头也不能认了侯爷当爹啊,哈哈哈,这小潘西,脸蛋蛮漂亮就是脑瓜子不好使,我干多少年公安了,你还敢在我跟前说瞎话,我一搭眼就看出来了,你充其量就是个小丫环。还有那个什么大掌柜,日升昌的大掌柜会坐三轮车?拜托你说谎也动动脑子好不好?她要是大掌柜那我就是玉皇大帝了。”
“你!”李香君哪受过这个气,小脸涨红,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哼,没话说了吧,走,跟官爷到厢房里乐呵乐呵去。”吏目伸手来抓李香君,那胸毛汉子本想去抓胡懿敏,可仔细一看,旁边的彭静蓉更对他的胃口一些,顿时把魔爪转了个方向,向彭静蓉伸了过来,刘子光当然容不得他碰到彭静蓉,飞起一腿踢在汉子小腹上,把他踢飞出去几丈远,撞在墙上昏死过去,然后他一个箭步窜过来,身上的铁链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断了,此刻拿在手上轻轻一甩,便把吏目的脖子勒住,双手一交错,把吏目勒得直翻白眼。
“不要乱动,小心你的脖子。”刘子光威胁道。
“你可不要乱来,这里可是东城兵马司!”吏目惊恐的喊道。
你们三个,到我后面来,刘子光对彭静蓉等人说,然后顺手把吏目的腰刀抽出来横在他脖子上,对着听到叫声赶过来的官兵说:“快把你们的指挥使叫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正好东城兵马司的指挥因为晚上在附近酒楼有一场宴席要参加,所以暂时还没下班,听到有贼人挟持了官兵,赶忙带了一帮手下赶了过来,远远看见一个阴阳脸的汉子拿刀威胁着他手下一名得力的吏目,指挥使大人顿时怒火万丈,当真是反了,贼人都敢在衙门里行凶了!
“那汉子,放开人质,弃械投降,饶你不死!”指挥使喊道,到底是武将出身,虽然年龄大了点,依然中气十足。
“来了个当官的,赶紧让他相信你们的身份,不然带着你们三个我可冲不出去。”刘子光回头对躲在他身后的胡李二人说。
“我有这个,可能有用。”李香君摸出一个金丝楠木雕成的牌子,上面戗着几个细丝金字“大内宫禁”,正是出入皇宫的腰牌。
“早拿出来不就没事了。”刘子光哼了一声把腰牌接过来,然后远远抛给指挥使,“指挥使大人,你好好看看这个东西,今天的事闹得有点大,你还是把长信侯或者你的顶头上司,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叫过来比较好。”
指挥使接过腰牌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这可是顶级的宫禁腰牌,是皇亲国戚专有的,当年他在宫里当侍卫的时候经常查验这种腰牌,知道手上的货色绝对不是仿制的,难道自己的手下抓了皇亲?这下可捅了天大的篓子了。
“你们是?”指挥使觉得后背一阵冷汗流下,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刘子光这边还没答话,外面匆忙跑进来一个官兵,神色慌张地禀告道:“李都指挥和长信侯带着大队兄弟过来了。”
小兵口中的李都指挥正是管辖着东南西北中五个兵马司的总指挥李庆大人,他和担任着鸿胪寺正卿的李英都是当朝太后的亲弟弟,这两个人突然带兵来访,绝非是什么好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和眼前那几个持刀挟持官兵,还有大内腰牌的人有关。
“你们在这看着,我去迎接。”指挥使转身就往衙门外面跑去,没等他跑出几步远,两位李大人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李庆二话没说就是迎面一个大嘴巴,把指挥使扇得找不着北。刚想分辨人家已经走过去了。
两位李大人走到堂前,正看见东城兵马司的官兵们持刀拿枪地包围着几个人,其中就有他们李家的宝贝千斤李香君。李香君看见爹爹和叔叔来了,知道这回是真的获救了,哭喊着“爹爹”跑了过来。
顿时一地眼球,官兵们这才知道他们今天捞到的大鱼竟然是长信侯的女儿,李都指挥和当朝太后的侄女!被刘子光挟持的吏目更是吓得当场大小便失禁,自己居然戳了这么个天大的窟窿,居然还想非礼人家,更可气的是人家明明把真实身份告诉自己了,可自己偏偏鬼迷心窍就是不信,这可真是自寻死路啊。
李香君跑到爹爹面前却不敢扑到李英怀里放声痛哭,只敢站在那里抽泣,李英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和李庆交换了一下眼神。
“统统拿下。” 李庆一挥手,身后一队亲兵涌过来,把在场的东城兵马司官兵全部缴械拿下。
刘子光把腰刀一扔,一脚把屎尿横流的吏目踢了出去,回头对胡懿敏和彭静蓉说:“咱们走。”
“好汉且住,今天的事本官还要重谢于你。”李英拦住刘子光说。
“谢就不用了,路见不平尚且要拔刀相助,何况大家都是朋友。”刘子光推辞道。
“好汉末要推辞。”李英一挥手,过来几个官兵挡住了刘子光的去路。
刘子光刚要飚,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军官,对两位李大人低语道:“内操的人到了,有太后懿旨。”
正说着,一个气宇轩昂的太监昂走了进来,看见两位国舅便不卑不亢的施礼,然后三个人凑到一起嘀咕了几句,刘子光耳力甚好,把他们的窃窃私语听了个一字不差。
“太后有旨,这件事必须保密,凡是知道小姐身份的人,一律格杀。”
“可是我感觉这件事不那么简单,可能背后有什么阴谋,那些恶贼杀了也就杀了,可是背后的指使者一定要查清楚。”
“当然要查,这件事由内操和五城兵马司联合来办。不管涉及到什么人,一查到底!”
“这里还有几个人是救了小女的,如何处置?”
“这个倒有些棘手,太后让把李小姐送进宫去,干脆把他们也送去吧。”
说完话,那太监走了过来,红袍上的金蟒在灯光下烁烁生辉。眼光扫过刘子光等人,忽然现了胡懿敏,赶忙躬身请安:“原来表小姐也在啊。”
“是啊,李总管,没想到这个事把你也惊动了,既然你来了就好办了,赶紧把我们放了吧,还有关在牢里的那些兄弟,都是被他们陷害的。”胡懿敏显然认识这个太监,而且还很熟。
“这个自然,咱家马上就去办,不过还要请表小姐和这两位朋友进宫一趟,你们救了太后的侄女,定有重赏。”太监说。
看来这个穿蟒袍的太监就是大内总管李莲英,刘子光想到当初夜盗皇宫的时候曾经从他手里逃脱,现在又要被请入皇宫,终究有些不自然,可是既然人家代表太后出了邀请,这个面子还真不能不给,于是只好乖乖跟着胡懿敏走了。
出了东城兵马司的大门。外面已经黑了,一片耀眼的火把亮如白昼,密密麻麻的官兵和内操把衙门团团围住,看来今天惊动了不少人。一辆缀着明黄色流苏的豪华马车驶过来,李香君、胡懿敏,彭静蓉三个人被太监扶上了马车,刘子光则被安排了一匹健马,一行人在数百内操的护卫下径直向皇宫方向去了。
看到他们一行人远去了,李莲英微笑着的面庞逐渐挂上了冰霜,忽地一转身,冷冷地说:“这件事咱家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纵横东城十余年的虎字帮在一夜之间就覆灭了,仅仅因为帮主王一虎接了一单再普通不过的生意,准确地说是一单非常划算而且包赚不赔的好生意,下午王一虎在街上晃悠的时候,镇西门马六找到他,说想让他找几个兄弟阴紫光车行一把,顺便帮马六爷出一口气,具体方案都帮他策划好了,先打晕两个紫光车行的车夫,剥了衣服骑了三轮车在大乱门口等四个客人,这四个客人刚才在大乱楼上很不给六爷面子,接了他们拉到僻静地方好好的收拾一顿,顺便还能抢点银子,正好把这个案子嫁祸到紫光车行身上,只是一举两得,事成之后马六爷还有二百两银子的谢礼。
虎字帮只是东城一带靠打架斗殴著称的二流帮派,王一虎最近手头也不宽裕,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他也不傻,还知道问一句:“六爷手下猛将如云,怎么把这个好差事让给兄弟?”马六爷矜持地说:“六哥现在正在洗白,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虎弟你在行啊。”
原来是这样啊,王一虎放了心,把满是黑毛的胸脯拍得通红:“包在我身上了,绝对把这个一箭双雕的买卖干的漂亮,既帮六爷教训了不开眼的小子,又摆了紫光车行一道,您就瞧好吧。”马六爷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关照道:“那几个小子满会吹牛的,可能会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府上的,别管那一套,照打不误。”
说干就干,王一虎召集兄弟们各自分配了任务,然后从街上找来两辆紫光车行的三轮车,把两个车夫一棍打晕之后剥了衣服丢到偏僻的巷口里,自己披了一件装作车夫,另一辆让自己的弟弟王二虎也披了车夫的衣服伪装起来,两人推着三轮车来到大乱门口拉客,等了一个多时辰,拒载了无数客人,终于等来了马六爷说的那四个人。
看到这四个人的时候,王家兄弟不由得对视一笑,原来这四个公子中有三个都是白白净净,身材娇小,应该是女扮男装。这可对了王家兄弟的胃口,这单生意不但能劫财,还能劫一把色,马六爷真是太照顾咱们了。
于是兄弟俩各带了一票兄弟各自拉着客人离开,计划到了偏僻的地方再下手,没想到二虎那头先失招,不但被坐车的客人暴打了一顿,二十多个兄弟也被紫光车行的人马包了饺子。
一虎这边的进展稍微顺利点,但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还是被破坏了,两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眼看就要成了煮熟的鸭子可还是飞走了,那个阴阳脸的小子实在是太能打了!王一虎落荒而逃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巡街的刑吏目,本来大家就是老关系,所以邢吏目一听王一虎的叙说,立刻带人赶了过来,把这一局又翻盘过来,抓住了紫光车行的那些小子还有马六爷点名要收拾得四个客人。
本来到了东城兵马司的衙门,这件事已经是铁定成了的,先把几个小美人享用一番,然后再治紫光车行的罪,反正咱上面有人啊,黑道白道都罩得住,哪知道形势突变,那阴阳脸的汉子居然暴起伤人,踢飞了王一虎,挟持了刑吏目。
当王一虎被一桶冷水浇醒的时候,已经是在东城兵马司的大牢里了,眼前晃动的彪形大汉都是生面孔,那些兵马司的老熟人哪去了?再看四周才明白,原来刑吏目等人已经和他一样被吊起来了,身上皮开肉绽的好像挨了不少鞭子。
大牢里烧着火炉子,炉子里插着通红的烙铁,牢门口通风的地方坐着身穿二品大员服色的官员和身穿蟒袍的太监,周围是一群神色彪悍的壮汉,虽然是炎炎夏日又是挨着火炉,王一虎的冷汗还是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那小美人说的是真的,她们真的是长信侯府上的人,看那年纪不是侯爷的小妾就是女儿!我怎么那么混啊!居然招惹皇亲国戚!这个天杀的马六,害人也不能用这样的阴招啊!
不能官老爷们动用烙铁,王一虎就用杀猪一样的声音嚎了起来:“是马六!镇西门马六让我干的,我冤枉啊,我就抢了几张银票别的什么也没干啊。”
那个穿蟒袍的人对身旁一人说了声:“去把马六抓来。”然后又对身旁的二品大员说:“这些人是咱家处理还是国舅大人处理啊?”那二品大员道:“就不烦劳内操出马了。”说着对自己的手下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
不就是抢了点银子吗?也不至于不经过刑部就直接处死啊!即使王一虎的脑子再简单,也知道自己陷入了巨大的阴谋当中,至于到底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那他只有到了阴曹地府再作研究了,因为那些彪形大汉已经提着刀冲他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