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量的金银还是带了些,不过这些贵重之物自然是放在身上的。
六安虽将那个不明的破罐子带上,也是小心的藏着,却并不是对像命根子似的宝贝,不在身边的时候也没见他怎么紧张,所以沈鹤之将包袱丢在房间一点负担也没有,门也不关就出来了。
反正这附近少有人烟,也不怕被偷。就算有人前来,也不至于偷几件旧衣服,而且,他们不会真离开太远。
六安指挥着沈鹤之往那悬崖下的平地去。
虽说是悬崖,因为不太高,还是有下去的路径。
或许是靠近外围的缘故,这里少有人烟,那些居住在此处的虚察弟子都是来往匆忙,或修行或做贡献,谁也不会往这悬崖下面来,这里倒是可以用来作为训练场。
悬崖下方的平地不大,再远一些就是环绕凌乾仙宗的密林,里面不知是什么情形,六安也没急着让沈鹤之进去试水,便只是稍微摸清了情况就让他回去了。
关于那处空地,六安虽有心将之作为训练场,但这些都还不急,三年的时间,足够六安大致摸清凌乾仙宗的底细,到时候再提上日程也不迟。
“莫从原路返回,”六安站在沈鹤之的肩头,伸出小巧可爱的爪子一指:“从这里上去。”
沈鹤之站在崖底,仰望那棵裸露出一半根须的老柏。从上面看下来还不觉,如今从下方垂直往上看,才感觉那悬崖的高度,还是挺唬人的。
至少,对于一般人而言,爬上去简直是痴心妄想。
六安在指出这条“天路”之后,他便已经离开沈鹤之的肩头,也不知怎么做到的,下一刻便已经落在老柏遒劲的枝干上,只让沈鹤之看到一个橙红色小点。
沈鹤之心头一跳,两手握拳,克制住突来的一丝慌乱。
“上来!”即使离得那么高,六安在沈鹤之脑中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晰。
知道自家小祖宗是要考较自己的训练成果,沈鹤之也不含糊,将袖子一卷,脚下一点,便就着悬崖上突出的土块石块往上窜。
重新上到悬崖反而比下去更容易些,沈鹤之先前锻炼出来的身手并非花拳绣腿,临近崖顶之时,他双手一撑,便轻飘飘的落在了老柏旁。
沈鹤之小心拍去身上手上的灰尘,将双手伸到六安面前,把枝干上的六安接下来后,才有心感受方才攀崖的滋味。
作为曾经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娇贵皇子,如今能凭自身的力量完成这等“逆天”之举,沈鹤之不可谓不兴奋。
这种掌握实力的感觉,实打实的让沈鹤之感觉到好处。他是男子,胸中也有壮志雄心,如今拥有飞天遁地的机会,如何不想搏一搏那登仙极致?
他不过是跟着小祖宗锤炼了一番肉身,还未真正的修炼“仙人”的功法,若是正式进入修真一途,只怕还能掌握更强大的力量。沈鹤之心中,对接下来的修行,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自家小饭票有上进心是好事,六安可不会傻到去打击。
见他在崖边的微风吹拂中,周身渐渐升腾起一股激昂向上之意,又慢慢的收敛沉淀下去,逐渐归于内敛,六安觉得很是欣慰。
一人一狐在崖顶吹了一会儿风,等沈鹤之激动的心情彻底平复后,才又往附近的屋舍转了转。
先前在鹰背上时,也听那些引路人说了,大多数从凡人地界来的新苗子,通过空间幕阵后都是昏迷着的,人少有能清醒的自己选择房间。
而那些引路人将这些新弟子送去安置,也不会特意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所以这附近还真是非常冷清,连着好几排房舍都是空的,无人居住。
不过,这正和一人一狐的心意,他们怀着秘密,接触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将附近的几条巷子转熟了之后,一人一狐就回了先前的屋舍。进门一看,果然没什么变化,先前出去是什么样,如今回来也是什么样。
陈立还未前来,沈鹤之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那点微薄的小家当。
因提前将伺候的人打发出去的缘故,沈鹤之早在离开皇宫之前,就已经渡过了对打理这些事物手忙脚乱的阶段,如今做得虽算不上好,却也是像模像样。
陈立来的时候,沈鹤之已经收拾好先前被六安弄乱的床铺,正坐在床头翻看那唯一的矮柜里放着的书册。
书册是薄薄的一本,里说的是一些宗门的情况,并不怎么详尽,和周长老、陈立所说的没什么差别,只是更系统一些。
沈鹤之见陈立到了,顺手将书册放回原处,脸上噙着惯常和善的浅笑迎了上去。
“陈师兄。”
陈立拿出一个约么两巴掌大的布袋交给他:“这里面的便是你的弟子牌,以及虚察弟子的入门之礼。”
“有劳师兄。”
见沈鹤之收下就收下了,也没询问或打开清点的意思,陈立笑了笑,心里还是颇为舒心。
沈鹤之方才已经从那本册子上得知,每个新进的虚察弟子,都能领到一块弟子牌,一份基础入门功法《纳气决》,一颗无品丹药培元丹,以及三枚灵币。
这些东西对于修真界的人而言算不得什么,对于从凡俗界来的弟子而言,却是极为得用的东西。
小祖宗说,像培元丹和灵币之物若是积累得多了,对于陈立这等练气二层的弟子而言,也还是挺有用的,沈鹤之心中便有了计较。
之所以没有查看就直接收下,不是相信陈立的人品——他们才认识多久,怎么就知道人品了?
在沈鹤之看来,这些老弟子做了这个引路人,也未必没有从中抽取油水的意思,这些潜规则,他在宫里也见得多了。
陈立若是原封不动的交给他,沈鹤之自然会高看他一分。便是昧下些许,也不过当做“孝敬”,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日后不会与之多来往就是了。
沈鹤之虽初来修真界,什么根基都没有,但他有六安在,底气十足,这些蝇头小利沈鹤之还真不大看中。
不过他这种做法,却是让陈立心生好感。
若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的人,做出这等姿态,陈立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沈鹤之既然看过了书册,那自然清楚虚察弟子的入门之礼都有些什么。
陈立接待过不少新弟子,多数人对引路人心中都防备得很,当场清点的不在少数。哪怕知道是人之常情呢?心里总会觉得膈应。
沈鹤之这般干脆,自然比其他人来的舒服,陈立也就更上心了些。
他道:“沈师弟且将弟子牌取出,我教你如何认主,再教你与这房舍结契。”
陈立琢磨着,给这位顺心又有前途的师弟,多透露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