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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食欲。
他倚墙而立,眼睛里慢慢有疏离,因为这间房子实在反馈给他太多的回忆,令他忍不住就能想起和林凡的点滴。
两个人都是从小无依,互相扶持,才在江湖血腥中生存下去。
而这间木头房子,岂非是他第一个搭建的,用来安居的!
那时,哪怕是仍在外奔波的林凡,也忍不住会感叹,这里有“家”的味道。
对于两个时常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流浪汉,“家”很重要。
从此以后,林凡和他说到“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间早已满是尘埃的木头房子。
料不到再次来的时候,“家”却已不像家,他居然成了不速之客,而林凡也已然死亡。
他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现在却忍不住流露出悲彻。
李拓喃喃道。
“我知道林凡对你很重要,阿乱对我也一样。”
突如其来的的出言相劝,其实是不想对他拔刀,毕竟他的身上有一些熟悉的过往,事实上,哪一个杀手的命运没有几分相似的悲惘。
他却突然顿住。
直到现在,他才仿佛明白了一件事。
他的目光似鹰隼一样,尖锐地收缩,把李拓盯紧,冷然地道。
“我刺杀萧云乱,跟林凡相干吗?”
于是李拓懂了。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李拓看着孟卿衣,道。
“原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孟卿衣已然什么话都开不了口了,孟卿衣只剩下苦笑,然后便埋头继续欣赏李拓做的鱼汤。
他追问道。
“我需要知道什么?”
李拓淡淡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早已化作了凄凉。
“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李拓终于明白,哪怕他的名声蹿得再快,名头传得再响,在有些人的局里,也不过是利用的弃子罢了。
这样的事发生是时常的。
谁都改变不了,也就让李拓对江湖更加厌倦了。
他却有怒火在烧。
他本来是绝对冷静的,可一旦涉及到林凡,就会摒弃了思考。
他见李拓不说话,一股无名火居然焚烧开,然后,他就冲了起来。
房子很小,但他还是必须要冲。他的所有本事,都融汇在冲锋之上。
随着他一同冲出来的,还有那把鬼刺,殇离鬼中刺。
无论谁被这把鬼刺给刺中,都要狼嚎一般地嘶叫,能静悄悄死去的人不多,大概只有何解风一个。
有那么一个刹那,他想把鬼刺刺入李拓的心脏,让痛楚逼迫其讲出所有的隐藏。
他实在是疯了。
木头房子非但简陋,其实也小,他简直连两三步都冲不到,已经要去到李拓的近旁,这便意味着他所有冲锋的攻势戛然在了半山腰,无论如何也提不到顶峰。
如果换做平时,审时度势后,他当然会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地方,他也绝对不会在木头房子里出手,只可惜现在他疯了。
一个人疯了,就会做出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通常是让人后悔的事。
但无论是多么后悔的事,他都必须要承担,即便他已然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