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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也裹了棉袄,才能在冬风里随处乱走。
杜八指却一向都是敞开胸膛,袒露出那一身黝黑且结实的筋肉。
让其难受的,当然还是马无法在湿滑的雪地上飞奔。
杜八指自然是一个需要宣泄的痛快人,现在倒是有些缩着,忍不住让其骂道。
“格老子。”
挠了挠大腿上的瘙痒,牵起马绳向着总堂外走。
冬天虽是容易天黑,现在也还是正午,不急于回府的杜八指索性拍马朝宋闲庭的小屋走。
以往总是宋闲庭要亲自去杜府的长庭禁地商榷大事,如今已是逐渐由杜八指走。
由此,就可以看出杜八指对于宋闲庭的敬重。
风凛冽得如同刀子,倒是吹不痛杜八指。只有百十片原本停在瓦檐上的雪絮又被刮得坠落。
有些人,或许就如这些雪絮一样,落入尘埃里,再也不得走,只能等到来年的开春,被无情的阳光消融。
杜八指绝不想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哪怕要拗着性子,宋闲庭吩咐下来的话也要照做。
现在与夹马道联手的事已然如宋闲庭所说,全权由四房负责,又要怎么做呢?
杜八指这次来,正是想问问。
“笃笃笃”,杜八指敲响了镶在门上的老久木环,便开始负手等候。
这样的等候要过很久,然后才能听到门内的铁拴“哒”的一声被拨开。门却不会被屋中的主人推开,而杜八指也要再在门口候上与方才等待的同样时刻,才能兀自把门推开。
此时此刻,屋子里唯一的老人已重新回到了摇椅上,摇摇晃晃地烤起火。
宋闲庭的身子实在是薄弱,明明穿着一件狐狸皮的袄子,披着鹅绒的毯子,仍然要尽量地靠近火堆,才不至于哆嗦。
之前杜八指还能派个人在身旁一边照料,一边观察,后来却是被大发雷霆的宋闲庭赶走,至于终究是什么事上热闹了老人家,就连被委派的小子也不懂。
杜八指推门关门都是极为迅速,便是怕有任何冬风吹送进来会惹得宋闲庭身体不适。
宋闲庭则必须要大喘几口气,才能由寒栗中恢复过来。
杜八指不拘小节,心原本也不会有那么细,却还是把宋闲庭的反应看得仔仔细细,随后叹了口气,说。
“宋老还是不要执拗了,老子派一个贤婉的姑娘来照顾你,包你满意。”
宋闲庭没有接过话题,而是虚虚地拍了拍一只板凳,道。
“坐。”
于是杜八指几步走到,就在火堆前坐下。
那火烧得太旺,不过一会儿就让杜八指汗流浃背,杜八指倒像是全无注意一样,连擦拭一下都没有。
宋闲庭如似家常一样说。
“二房那边有没有吕慕青的下落?”
杜八指道。
“那个老小子竟当真就从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宋闲庭只是躺在摇椅上,闭紧眼,面上半点惋惜的神情都没有,嘴上却道。
“可惜了,没能在其离开前再论一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