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郡,果然非同一般!”
一行四人,以江枫为首,过了城门盘查,这才正式踏入武侯郡,但见居民百姓往来游走,或交易买卖,或闲游赏景,一派生机勃勃之象,好不热闹。
“一路上虽偶尔也见些许小城镇,但论富庶繁华,当还是着武侯郡为先。”
武侯郡中修士多于凡人,故而凡人大多居于城郊外围,越往郡城中心,修士势力也越大。江枫着夏夜殇三人先行去寻个客栈住处,自己则孤身先行处理一些事情。
“武侯郡中虽无聚仙楼分楼,但定有聚仙楼名下产业!我当小心,不可暴露我极为叶藏的真相!”
江枫在武侯郡中边走边寻,避开所有聚仙楼名下的产业势力,最终定在一处炼器阁前,易了妆容,走了进去,此地并非聚仙楼所属,江枫也稍感安心。
入了炼器阁,江枫说明炼器之意,取出蚺王赤角,立刻有人上前接待,恭敬接过炼器材料,请炼器师为江枫炼制一把最适合的飞剑法宝。
这是江枫为独孤生一准备的礼物,独孤生一喜剑、爱剑,但除长剑外,并无一把飞剑在身。与江枫不同,他不喜欢使用飞剑之类的短剑,认为唯有手中长剑方是最适合自己的。
但如此一来,对敌时难免有所不便,有此剑在,独孤生一对敌时也可多一分胜算。蚺王本就是独孤生一所杀,虽然赤角一直保存在江枫身上,但也理应归独孤生一所有。
“先生收好!”
一个半时辰后,蚺王赤角已被炼制成一把晶莹剔透的赤色飞剑,被装在一个精致的木盒中呈于江枫。
江枫验过飞剑,大为满意,蚺王本就是界空境级别的兽王存在,它的赤角更是其全身唯一可以与兽王内丹相提并论的奇宝,此剑的品质已至玄阶,足以与江枫的玉剑相媲美。
江枫又当着炼器师的面直接为赤剑完成了祭阵二炼,对方见其贵为祭阵师,遂将炼剑的手续杂余费用也一并省去,只收下赤角炼器所余的材料作为炼器费用。
江枫自无异议,起身收好赤剑,告辞离去,如此一来,也不必再担心会因蚺王赤角而引起聚仙楼怀疑。
江枫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卸去伪装,这才往城中走去,武侯郡有专门供给修士居住的客栈,沿此方向去,定可寻到夏夜殇三人。
“嗯?他们怎么在这?”
且行且观,江枫忽然发现前方人群窜动,夏夜殇三人也在人群之中。
“你们不是去寻客栈了吗?怎么还在此地?”
江枫拨开人群来到夏夜殇身边,抬眼望去,正见一青衣小厮模样的地痞,伙众打砸一个街边的小摊位,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依此营生,此时也被人拖到一旁,殴打成伤。
“不识抬举,就凭你个下等贱民也敢得罪岳家,今天你不把东西交出来,小爷就要了你们夫妇的命!”
“那是我家的专家宝物,我绝对不会把东西交给你们这些败类的!”
那地痞相貌还算中正,却一副刁钻奸猾的小人嘴脸,实在不敢恭维,反倒是那中年店主,虽然口鼻溢血,脸庞青肿,但眼神中却没透出半点屈服之意。
“为什么我总能遇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江枫低声感慨,夏夜殇瞥了他一眼,也是冷眼直视那青衣地痞,她们三人已经寻到安身客栈,正欲出门寻找江枫,就遇到此事,正好与江枫相遇。
眼前事件一目了然,那青衣地痞明显是什么岳家的下人小厮,狗仗人势,看上了这店主家的传家宝物,这才伙同同伴前来抢夺。他们四人这一路上见过不少这种情景,常常出手相助,但管到最后,都生出一种不厌其烦的感觉。
“纨绔子弟虽然可恨,但为虎作伥的恶奴更加可恨!”
江枫遥摇头轻叹,他们收拾过不少家族势力的纨绔子弟,但真正可恨的,是这些人身后不施以管教,反而放纵其为所欲为的家族,以及那些“鞍前马后”,“勤奋效力”的恶奴狗腿子。
江枫正要出手教训,突闻一阵轰鸣的马蹄声传来,一队人马气势不凡,破开人群来到近前。
“是他们!”
江枫认出,这队人马就是之前在武侯郡外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群人。
“岳家最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一个走狗奴才都敢当街行凶,武侯郡什么时候成了你岳家的天下了!”
浑厚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一个青年身着黑色劲装,相貌堂堂,掀开车舆门帘走了出来,冷眼看向威势赫赫的青衣地痞,同一时间,其随行人马杀气腾腾的目光也全部锁定在地痞身上。
“是武公子!武公子外出回来了!”
“真是武公子,我等见过武公子!”
人群中传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围观众人看向黑衣青年时都面露恭敬,目露尊崇,江枫见此,观这武公子容貌威仪皆是气度不凡,暗道这武公子人品应是上佳,且颇得民心的样子,不由多看了几眼。
“小人拜见武公子!公子这是哪里话,多日不见,武公子风采更甚,小人仰望尚且不及,怎么有冒犯之心!”
那地痞看清来人,更感受到四周滚滚而来的杀气,连忙换了一副嘴脸,战战兢兢的跪拜在武公子面前,面露讨好谄媚之色,仿佛直接换了一个人似的。
江枫几人见此也是一阵愕然,暗道此人果然圆滑。武公子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急忙命人扶起店主夫妇。
“滚!这次给你家公子一个面子,下次再让我看见,当心你的狗命!”
“是是是!多谢公子饶命,小人告退!”
地痞闻言如获大赦,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阴翳,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店主夫妇,低声说了一句“撤”,急忙率众离去,一场纠纷就此了结。
人群熙熙攘攘地散去,武公子刚欲回转车舆中,晃眼瞥见江枫四人,遂直接下来马车,笑着向四人走来。
“在下武修林,想不到途中偶遇,这么快就欲四位道友再见,真是缘分啊!”
“道友有礼了!”
四人皆向其回了一礼,江枫才道:“我等四人修行途中偶经武侯郡,遂驻足歇息,暂作整顿,想不到还能偶遇武道友这般仁义之士!”
“道友谬赞了,在下不过一介普通修士,哪敢当仁义之名。依在下拙见,即便方才在下不出手,几位道友也会动手惩治那岳家恶奴,救下那对夫妇的。”
“道友客气!”
江枫与武修林相谈几句,见此人谈吐不凡、谦逊有礼,也算相谈甚欢,不由对其多增了几分好感。
“相逢即是有缘,在下是武侯府之人,家父正是此郡郡侯。几位道友既是远道而来,不如多留几日,在下与几位一见如故,诚邀四位道友前往武侯府做客,也好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不知意下如何?”
“承蒙道友相邀,只是我等四人尚有要事处理,若之后偷闲,再去拜访也不迟!”
这武修林也是豪爽好客之人,但江枫却有要事需做,遂婉言谢绝。
“那在下也不强求,便在武侯府中温好香茶以待客来!告辞!”
武修林不再多言,翻身上了马车,一行人再次离开,回归武侯府。当他们离江枫四人渐行渐远后,一开始被武修林留在车舆中的吊坠才渐渐收敛了奇异的光芒。
江枫目送武修林一行离去,这才走向之前那对挨打受伤的店主夫妇,交给他一个包袱。
“大叔,虽然这次侥幸无恙,但是我看那地痞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里面有些金银钱财,足够你们安身立命,你们还是尽快收拾家当细软,出城逃命去吧!”
“公子,这……这怎么使得啊?”
店主人到中年,老实巴交的一个人,略微打开包袱一看,见其中金银之贵重,一时连接下的勇气都没有。
这些钱财于江枫四人无用,却足以让店主夫妇一辈子衣食无忧,对于店主这样的凡人而言,实在是太过贵重了。
“当家的,这位公子说得有理,他们岳家是有仙人的大家族,武公子心善,但救得了我们一次,救不了我们第二次,我们还是尽早离城逃命为好!”
那店主思虑许久,最后心怀感恩收下了江枫的赠予,大礼拜谢道:“还请四位恩公告知在下尊姓大名,小人定为几位恩人立下长生牌,每日祈祷,愿上苍保佑恩公无妄无灾,平安一生!”
“大叔你言重了,无需如此!快些出城,也好寻个安生!”
江枫扶起店主夫妇,嘱他们尽快离去,但在店主的百般坚持下,江枫最后还是无奈地留下了他们四人的姓名,这才转身离去。
“老家伙,走路不长眼睛呀!老不死的!”
夏夜殇带路,领江枫前往定好的客栈,途中,偶见一青年撞到一位手杵拐杖、白发苍苍的老人,青年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走开了,老人则跌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连连道歉。
“老爷爷,您没事吧?”
江枫皱眉上前扶起老人,但就在他的双手接触到老人的刹那,他的舍利头骨突然剧烈震动。江枫神情一滞,內视自观,但舍利头骨竟然又再次回归平静,毫无端倪,更再无丝毫异象。
“孩子,你怎么了?”
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见江枫神色有异,忙关切地看着他,柔声问询。
“无事,一时走神而已!老爷爷,您年事已高,要小心一些!”
江枫这才急忙回过身来,微笑着将老人的拐杖交到他的手中。
“爷爷没事!你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爷爷谢谢你了!”
老人和蔼地看着江枫,最后向他挥挥手,目送江枫离去。
“舍利头骨突如其来的反应,是偶然的意外,还是某种征兆示警?”
江枫正垂目思索,回头一看,那名老人已经消失在人海之中。
“小枫,怎么了?”
独孤生一见江枫似乎心有所疑,遂开口关心问道。但江枫只是摇摇头,没有告诉他,搭着他的肩走进来客栈,只将刚才舍利头骨的异动当成一次巧合。
“那么,就拜托你们两位美丽大方、善解人意的姑娘了!”
江枫偏过头看向夏夜殇和幽梦,二女相视一笑,与他们两人岔开,向武侯郡外走去。
“那个人渣真有可能动手?!”独孤生一见此也皱眉向江枫询问道。
二人走进客栈,嘱咐小儿先去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这才对独孤生一答道:“不是可能,是一定!虽有那个武修林武公子警告在前,但难保那个地痞无赖不会阳奉阴违,对店主夫妇不利。放心吧!有她们二人在,足保无忧!”
……
人群之中,某处阴暗的角落,之前跌倒被江枫扶起的那个老人此时正盯着江枫所在的客栈酒楼,他的脸上已不见半点和蔼,褶皱的脸皮藏在阴影下犹如僵尸一般。
“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还能见到天骨的拥有者!四人一行,四个王道修士,三个正道,一个魔教,有趣的组合……天性良善、赤子真心,世间有可能有这样的人吗?世间可能存在这样的人吗?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老人状若癫狂,看着客栈中的江枫,不断以杖锵地,最后转身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就像一个幽灵一般,不知来处,不知去向,不知目的……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