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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契独自一人小心地在藏书阁的每个角落都挂上了一盏恒温灯,室内顿时暖如平常。干完活的他坐在椅子上,拍了两下大腿,望着亮堂堂的藏书阁发呆。
“好闲啊……”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多久了呢?似乎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没有一刻松懈过,像这样好好地发个呆呢。说到底,还是安全感不足吧。
白契这么想着,伸了个懒腰。圣者学院这种绝对安全的地方,多少也会让人有所放松啊,包括修炼方面。
作为这所学院的员工之一,白契早就发现了,这所学院虽然人才济济,但是如果没有老师的敦促,不少人才迟早会变成废材。资源是好资源,苗子是好苗子,可是没有了外部因素的刺激,这些出身高贵的孩子们多少会有些得过且过。包括他自己,师父不知所踪,他工作清闲,自然也放松了下来,灵气再无长进。
他有些失望地捶打自己的脑袋,试图给自己打气:“振作起来啊,说好的要回家呢!”对啊,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灵师,只要达到神茂境界就可以拿到凤羽了嘛。
可是……
“咦?”他的目光落在昨天刚送来的新闻卷轴上。
这种由泛黄纸张制成的卷轴类似于报纸,收录了大陆各处的新闻,一周送来一卷,如果没有经过特殊处理,大概一年后自动消散,藏书阁专门有个柜子收录一年内的新闻卷轴。
他展开卷轴,瞟了一眼里面的内容,旋即被一条加粗加大的标题吸引。
“落凤国首都拆去城墙,大量农民和军队被发配开垦周边平原,千年古国首都被疑有扩张打算?”
内容大概就是落凤国首都拆去了古老的城墙,开始向四周的荒芜平原扩张城市范围,目前是将大量农业生产者外迁,城镇人口密度锐减,原来的生产区域另作他用,另外周边的几个小村庄也被划进了首都范围,有军队驻守。
白契眉头微皱,回想起师父临走前问的一番话: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什么?”
“你究竟有没有拿凤羽?”
“没有啊,你不是说那是他们通缉我的借口吗?”
“不,我只是怀疑而已。”
为了防止师父使用类似读心术之类的手段窥探自己的想法,只要他一和自己提起这件事,白契就强迫自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例如晚上吃什么菜。其实通缉令刚出来的时候阳朔已经询问过他一次了,这次再问,他之前还怀疑是不是阳朔发现了什么,现在看来,是落凤国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引起了他的猜忌。
(不过只要我否认,大概就不会有问题吧?)
说起来,白契至今为止都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带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落凤国就是不直接放他走。
要说天赋高的,这所学院多的是,要说灵气使用方式又强又罕见的,他这灵气不仅鸡肋还是八大常见双生灵气之一,怎么就混着个圣者当师父了?一定另有隐情,看师父的样子是不想主动告诉他了,他决定等个机会询问。
就拿萧梧栖来说,如果让白契选徒弟,他肯定要选这种又强又努力的家伙做徒弟。
他伸长脖子在门口四下张望了一会,确认周围只有皑皑白雪后,他关上藏书阁的门,拉上门帘,缩在桌后,小心地从怀里拿出被凝胶状物体包裹着的凤羽。
既然是铁了心要撒谎,察觉到阳朔的怀疑,白契自然是不敢将它留在房间里,生怕自己不在的时候被突击查房。
他左右翻看着凝胶中散发着洁白光辉的凤羽,又开始担心起母亲来。如果没有时间差,那么他来到这里已经过了几个月了,那边的她已经死了几个月了,说不定连骨灰都埋好了。如果回去的话会是用什么方式回去呢?
“嘎!”突然的一声鸦鸣吓得他差点把凤羽扔出去,待他手忙脚乱地塞好凤羽,却发现是小鬼鸦发出的声音。
这小东西现在舒服得很,天气一放晴就飞出去耍,晚上就直接飞回白契的房间睡觉,第二天一开窗就又出去了。这样也好,省的白契喂它,不过不知道它都在吃些什么就是了。
最近下雪,它霸占了一块闲置的抹布作窝,这会儿正缩在一边享受恒温灯的温暖,舒服地眯上眼睛,昏昏欲睡。
“哎呀,上次忘了问师父鬼鸦头上长肿块是怎么回事了!”他端详了一会小鬼鸦脑袋两边的小鼓包,叹了口气。小鬼鸦本身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依旧惬意地打着瞌睡。
白契举起手,打算捏住它的脑袋仔细看看小包,不料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啊?大冷天的还来看书。”
这么嘀咕着,他放下小鬼鸦,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怎么是你!”
两边都异口同声道。
“我本来就是藏书先生,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我本来就是学院学生,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再次同步。
这下他们两个都沉默了,大眼瞪小眼,鼓着腮帮子等对方率先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最后还是白契先开口了:“咳,要不你先进来?”好吧,其实是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住源源不断灌进来的冷风了。
“哼,算你有风度。”似是找到个台阶下,田兮抖落衣服和马尾上的雪花,走了进去。
白契也懒得跟这个小祖宗废话,索性走到桌前拿起书册,一副办公的口气:“看书还是借书?”
田兮一愣,用诧异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白契:“你……等等,老师说新来的藏书先生不会就是你吧?”
白契挑挑眉:“怎么?难得来看一次书的小同学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什么叫难得!我最近是因为……因为没有时间才没来的,我很爱看书的,以前我经常呆在藏书阁好嘛!”听到白契戏谑的话语,田兮小脸一红,当场炸毛,“而且你不是个扫厕所的嘛!古尔丁爷爷呢!藏书先生我只认他一个!”
“退休了。”面对田兮大声的质问,白契翻着书册轻描淡写道,面上波澜不惊,眼睛都不抬一下。实际上心里已经叫嚣了几万遍“扫厕所怎么了看不起扫厕所的啊?”
“什么?我也就没来大概两周而已啊?”
白契轻轻合上书册:“哦对,准确来说,古尔丁老爷子是‘被退休’了。”他抱着手臂斜倚在桌边,似笑非笑地看着田兮:“所有现在藏书先生确实只有我一个,这位同学,藏书阁请保持安静,如果你只是来找我麻烦的那就请你出去。”
“你!”田兮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奈何不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撇撇嘴:“我要借书!《古阵法图册》!人家本来还想在这里看的……”
无视掉她暗自嘀咕的后一句话,白契闻言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古阵法图册》?这小崽子居然能看那种书?有点意思。)
“二层四十号书架第二排。”
见他答得这么干脆,田兮露出一副怀疑的表情:“书册都不翻?你不会是故意耍我呢吧?”
“谁稀罕耍你。”白契再次回呛,“流光圣者不久前把那本书借走了,那是孤本,现在还没还回来,你改天再来吧。”
田兮显然是不信,一拍桌子,正欲开口,谁知藏书阁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冷风夹裹着雪花飘散进来,冻得白契结结实实得打了个冷战。和冷气一起进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白老弟我来找你玩……女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