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玅重重的栽倒在地,双腿被敖不尊一口咬去,欲玅的伤口却一滴血都没有,只有一种淡青sè的粘稠的汁液缓慢的渗出。这就是长年累月和鬼神等yīn物打交道带来的后果,欲玅体内已经没有多少精血,完全是依靠这种类似于血液的,由鬼气和法力加上生灵气息魂合而成的液体维持生命。
若非有各种珍稀的灵药提命,在欲玅体内出现第一缕这种被名之为‘鬼血’的液汁时,他就耗尽了阳寿归于轮回。但是他毕竟是中州欲家的大长老,他能得到的资源极多,他能不断的服食各种罕见的天才地宝提升自己的阳寿,故而才能活到现在。
敖不尊藏在勿乞的衣领子里,心满意足的咀嚼着欲玅的两条大腿。常年服用大量的灵药吊命,欲玅的身体内也积蓄了大量没能消化的药力,他毕竟不是仙人,那些灵药在提升他的阳寿后,还有大量药力存在体内。敖不尊啃下的这两条大腿蕴藏的药力惊人,若是消化了,无疑等于好几颗金仙炼制的金仙丹的药效,对敖不尊有着极大的好处。
当着众多欲家族人的面,勿乞重重的一脚踏在了重伤的欲玅脸上。
勿乞身穿旸丘王亲卫特别配置的鬼头重甲,他的靴子是和护腿炼成一体的一套儿金属靴子,厚重的鞋底用无数层柔韧的金属薄板铸成,厚达一寸的金属靴底经过秘法炼制,柔和得和牛筋底一样,但是防御力不容小觑。在厚重的金属靴子地步,密布着狼牙一样的利齿,勿乞踏在欲玅的脸上,利齿深深的陷入了欲玅的面颊,点点鬼血不断从欲玅的脸上渗出,欲玅却是哼都不哼一声。
带着古怪的冷笑,欲玅死死的盯着站在一旁的欲炑,只是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欲炑带着一分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笑容向欲玅望了一眼,然后肃然向勿乞抱拳行礼道:“谭朗将军,此次是我欲家错了!方才欲儡那畜生的话,对旸丘王是大不敬的言语,还请谭朗将军为我欲家多多遮掩一二!”
欲儡方才侮辱攻击勿乞,却将旸丘王都牵涉到了里面。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想要将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倒也简单,没人告诉旸丘王,那就天下太平,也没人当真;若是有人将这事情给旸丘王说了,然后还有像勿乞这样的人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话,这种对宗室亲王大不敬的事情,总要砍下数千人头才能让旸丘王消解怒气的。
欲炑找重点出这事是欲儡的错误,更有意无意的点出这事情对旸丘王是大不敬的事情,这就是着先手堵住了欲家众多长老族人的嘴,让他们再也无法为欲儡多说什么。
勿乞恭敬的向欲炑行了一礼,他含笑道:“欲炑大人何出此言?欲儡这等丧心病狂无君无父的贼子,他的言行和欲家有什么干系?罪魁祸首已经被小子当场斩杀,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欲炑很满意于勿乞的态度,勿乞已经搭上了旸丘王的关系,居然对自己还是这般恭敬,和当初一般无二的态度让欲炑很舒服。他欣赏的看了勿乞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表态欲儡言语之间牵涉到对旸丘王大不敬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两人很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勿乞绷紧了面皮,脚下狠狠的用力踏了一下欲玅的脑袋,将重伤的欲玅踏得颅骨‘咯咯’作响。幸好欲玅常年和鬼神相交,他的肌肉骨骼受鬼神气息侵染,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他的**也足以和寻常锻体的中品天仙相比,故而勿乞这一脚虽然用力,却也没能踏碎他的脑袋。
但是被人踏在脚下,这毕竟是奇耻大辱,尤其是对欲玅这样的人而言,更是一辈子都洗刷不去的污点。
欲玅扭动眼珠,死死的盯了勿乞一眼,目光中冷冰冰灰沉沉的一片,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但是勿乞知道,欲玅对自己的仇恨已经达到了巅峰,他们如今是真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奈何这里是中宁城,这里是欲家的大宅门前,在这里杀死欲玅?
如果勿乞是大虞的贵族,如果他有一个爵位在身,以今天的事情而言,先是欲儡挑衅,然后是欲玅出手报复,他杀了欲玅和欲儡父子两也都说得过去,最多被罚降爵而已。但是勿乞如今虽然有军衔在身,他却只是平民百姓一个,他根本没资格杀欲玅!
杀欲儡还可以说他辱及旸丘王死有余辜,但是欲玅这样的人,勿乞有能力杀他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杀,否则勿乞就是对整个大虞司天殿系统内所有世家豪门的挑衅,是对整个大虞贵族阶层的挑战,到时候就连旸丘王都没办法保住勿乞。
所以欲玅不能杀,要杀也只能在背后暗杀,而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勿乞来杀!
深吸了一口气,靴子在欲玅的脸上摩擦了一下,将欲玅的面颊肉磨得一片稀烂,勿乞肃容道:“欲儡之事就此了结,但是欲玅大人居然出手袭杀末将。嘿,中州左司天欲玅,就不把末将主上放在眼里么?”
欲炑淡然一笑,他颔首道:“欲玅的确是唐突了,谭朗将军如今是旸丘王的亲卫,更是旸丘王亲自招揽去参赞军务的大才,欲玅悍然袭杀谭朗将军,此事罪责都在欲玅身上。谭朗将军临危反击重伤欲玅,我欲家并无二话!”
代表整个欲家,欲炑做出了决断。他身为中州欲家当代家主,他这话一出,就等于欲玅被白打了一顿,他的两条大腿也是白白被敖不尊啃掉了。有了欲炑的保证,欲家的人绝对不能公开的对勿乞进行打击报复,至于说欲玅背后派人暗杀之类……如今欲玅不是正和勿乞相互派人刺杀么?这也是难免的事情,也就不用多提了。
勿乞yīnyīn的一笑,又狠狠的在欲玅的脑袋上跺了一脚。
“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勿乞沉声道:“欲玅大人突然对某将下了杀手,这口气,末将能忍,毕竟丧子之痛,哪怕那孽子是招灾惹祸的畜生,也难免怒火冲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但是欲玅长老如此胡为,是否对旸丘王有所不敬?”
四周欲家族人越来越多,有欲家的sī军封锁了街道,附近的宅院都是中州的重臣居所,所有宅院都紧闭宅门,但是在那些宅子的墙头上、高楼上,正有无数人眺望着这边,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欲炑看了一眼那些看热闹的人,双手一搓,一道灰烟平地而起,将这一段街道笼罩在内。
喝令其他的欲家族人退后了十几丈,欲炑凑到了勿乞身边,放了一个隔音禁制将自己和勿乞、欲玅三人笼罩在内。欲炑看了看被勿乞一脚踏在地上的欲玅,突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事情你占理,随便你提什么要求罢!唔,只要不伤我欲家的根本,作为欲家当代族长,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
无比默契的相视一笑,勿乞板着脸沉声说道:“此事要解决倒也简单,欲玅大人如此胡作非为德行有亏,他断了双腿,这模样也不甚端庄威严了,这司天殿左司天的职务,就请他卸掉了吧?”
欲炑满口答应了勿乞的第一个条件,趁着欲玅断腿以及做出这档子事情的缘由将欲玅赶下来,这是欲炑努力了许多年却没能做到的事情,他何乐而不为呢?欲玅下台,欲炑能立刻提拔自己的亲近心腹接掌左司天一职,整个中州司天殿的势力,可就全部落入他掌中了。
欲玅气得浑身直哆嗦,他咬牙切齿的咆哮起来,但是刚刚被雷霥和鬼蛸在他身边硬碰一记,余波将他打成重伤,他哪里有反抗的力气?勿乞的蛮力实在是强得厉害,他一脚跺在欲玅脑袋上,硬是让欲玅不能动弹丝毫。
“欲儡当街辱骂王爷,王爷大度不会追究,但是这遮羞费么。”勿乞的手指搓了搓,盘古大陆上第一次出现了‘遮羞费’这个名词,毫无疑问,勿乞对大虞皇朝的精神文明建设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遮羞费?”欲炑和欲玅同时愣住了。
“还有精神损失费!”勿乞再一次为大虞皇朝的精神文明建设添砖添瓦!
欲炑是聪明人,不是聪明人也无法成为司天殿的大司天,无法成为中州欲家的当代家主!
若有所思的望了勿乞一眼,欲炑沉声道:“欲儡辱及王爷,王爷的名望受损,欲儡已经被你当街斩杀,但是这王爷名望上面……也只能用点金银珠宝弥补了!”
勿乞望着欲炑,欲炑望着勿乞,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同时低头看向了欲玅。
勿乞沉声道:“欲玅大人身家应该很是丰厚才对!他的儿子犯下的错误,一切损失都不该让欲家承担嘛!”
欲炑颔首微笑,他沉声道:“的确如此,谁的儿子招惹的祸事,谁自己承担一切责任!”
散开隔音禁制,散开那灰sè的浓雾,欲炑就在家门口召集欲家的长老,将勿乞的要求述说了一遍。欲炑慎重的告诫众多欲家长老,若是不满足勿乞的要求,勿乞一定会在旸丘王面前重重的告上一状,到时候欲玅很可能受到旸丘王的严惩!
一刻钟后,欲玅一脉的欲家长老掏空了自家大半个库房,满足了勿乞的勒索要求。
欲炑满脸是笑的挽着勿乞的手,亲自送他进了挪移阵。
勿乞带着两袖金风走进挪移阵,笑呵呵的向欲炑作揖告辞。
杀人子,伤人父,夺人家产,勿乞突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