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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赫然的脸上还带着因为疼痛而导致的扭曲,但在阮殷的笑里藏刀面前,他的表情越发黑沉如水,就算是阮殷说到这种地步, 他就算再不承认似乎也没有什么用了,随性也就不再否认了,只是冷冷地反问道:“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还要问我?”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并不是事先知道了你们做的勾当,甚至在见到桑田之前,我都没觉得你们就是当初将沧海拐走的人——事实上,在你刚刚说完这种话之前,我都不敢确定我的猜测是正确的。”然而阮殷只是耸耸肩,便直接否认了陈赫然的话,然后狡黠一笑,“我这是推理你懂吗?”
“我……我不懂……”
“根据现有已知的情报进行合理的推测,这便是推理,就比如说……嗯,就比如说我和这家伙好了。”她指了指一旁摸鱼划水、好久没说话的严渊,后者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完全不知道这话题为什么忽然就甩到自己头上了,“在被抓住之前,在你们的捕奴队眼中,我们两个是外出旅游的大家小姐,这种时候,他们就会进行猜测:我们也许是肥羊,也有可能是隐藏了獠牙的野狼,并且权衡利弊认定了我们是两只肥羊,这就是推理之一。再比如说,你们之前看到我被小米牵着走上来,你们得到的信息并且推测出来的结果便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小姑娘竟是一个大变态、虐待狂!竟是将这么一个更加可爱的小姑娘调教成了这样!(严渊:你才是受虐狂呢!别把锅甩到我的头上!)’,当然推理出来的结论正确与否,要看你们得到的信息正确与否,如果得到了误导性的信息,推理出与真相背道而驰的结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比如说……我们不是肥羊,而这小子也不是虐待狂,我们俩也不是主仆关系。”
“……可我们做出错误的判断不是你们故意的吗?!”陈子仁忽然叫了起来。
“对啊,所以我这只是做一个简单的举例而已。”阮殷笑嘻嘻地说道,“真正的推理,是有必要将这种误导信息有选择性的排除和相信的,就比如说我的推理——我和沧海是好友,知道她的早年经历,因为某些误导因素,我本没有她的事情和你们联系在一起,不过当我知道你们还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自然也就将原本做的判断完全放弃了。我知道灵山十巫的存在,我知道荆州的势力分布和情况,我知道奴隶贸易在国内的具体形式,我知道沧海曾经的遭遇,现在我又见到了小桑田作为沧海经历对照——结论自然很容易就得出了。但这还不够,所以我才将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的。”
“什么意思!!!”陈子仁仍然在叫嚣着,他或许不是不知道阮殷想从他们身上知道一些特别的事情,但是仍然在大吼大叫,严渊觉得他或许是在为自己的义父吸引阮殷的注意力,以免他再遭受太多的酷刑,但陈赫然并没有领情,他脸色冷冷地问道:“所以……你想要知道些什么,知道些你没办法用推理得知的事情……你想知道这是谁做的,是吗?”
“哟,你也是个聪明人嘛。”阮殷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么说你之前的表现都是在装傻咯?倒也难怪,于你来说,被灵山十巫杀死和被我杀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若是我动手,这个对灵山十巫一无所知的陈子仁还有机会活下去……那么问题来了,你为什么开口了?不怕灵山十巫灭你全家了?”
“因为没有意义了,因为你们一定会去灵山!”陈赫然捂着自己的右臂,目光死寂地看着阮殷,“无论我告不告诉你,你们都会去灵山,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到最后只有两个可能,你们失败,或者灵山十巫失败!呵!无论那方赢了,幸存下来的那方都不会放过我的。那位先生可不会在意我到底有没有出卖他们,而你……就算我真的说了,你和你的伙伴就会放过一个奴隶贸易集团的头领吗?不可能的,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的伙伴也不是这样的人。”
他那一双死寂的眼神先是看了看阮殷,再而转向严渊,后者耸耸肩:“你看人倒也挺准。”
“是了,我今天不可能活下去了,你们剿灭了我们,而那该死的十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们,我最多也就是卖卖奴隶,哪会引来你们这种煞星?又怎么会得罪一代代巫姑!”陈赫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呵哈哈!该死!该死的!我真他妈的倒霉!来啊!杀了我吧!我陈赫然就要在地狱里看着你们的互相厮杀!我就要看着你们一个个地掉到地狱!”
“所以……你是拒绝合作了?”
阮殷微笑着玩转起自己的短刀来。
“是巫彭!”
陈赫然回答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害怕了!他开始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等着!我在下面等着!你死了我会无比高兴!如果巫彭死了!我将会更加喜悦!”
“我等着!”
“好,你等着!”
阮殷面不改色,抬起了手,龙鳞短刀燃起、在空气之中化作了一道流星!接着……
“噗嗤!”
一刀洞穿了陈赫然的胸口!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当场死亡!
“爸!!!你们!!!我和你们拼了!!!”
陈子仁双目含血,再度疯狂地挣扎起来,但按住他的是严渊,他只是耸了耸肩,随手一下打在了他的后脑勺,竟是直接将他打昏过去!
“不杀?”
“你要杀?”
“当然不,杀了他我们岂不是少了一个可能的渠道?”
“那不就得了。”严渊翻翻白眼,“你能想到的事情,我会想不到吗?”
“倒也是。”阮殷叹了一口气,然后扭头看向了桑田,而女孩同样盯着他们,天真过了头的她此刻的脸上连一丝天真都不复存在了,只是淡然地看着阮殷和严渊,似乎在等待着他们开口。
阮殷和严渊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扭头看向桑田,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
“小桑田,你可以不用担心了!”“桑田,你这孩子别再演了!”
桑田:“?”
好吧,也不怎么异口同声。
而且在第一时刻,这两个货就开始内讧了。
“嘿!你怎么说话的?”阮殷很不高兴地说道:“什么叫做别演了?小桑田她演什么了?严渊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偏见啊?”
“不是!我哪有偏见啊?”严渊莫名其妙,“你看不出来吗?这孩子从见到我们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在演戏,那份天真都是演出来的!我叫她别演了怎么了吗?”
“就算真是这样,你话也不能这么说啊!”阮殷抱怨道:“小桑田还是个孩子呢!面对我们两个气势汹汹的大人当然会害怕了,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地相信我们啊!这叫做保护自己,你懂吗?你小时候有这么聪明吗?”
严渊撇了撇嘴:“你没有吗?”
“呃……好吧……总而言之,你要温柔一点!小桑田是我好朋友的孩子,你不能对她这么凶的啦!”
“嘿!别说得这么文明!”严渊冷冷一笑:“不就是姘头的女儿吗?我早就猜出来了,那沧海约莫就是和你有一腿儿的那个巫姑吧?没想到啊没想到,阮殷你这浓眉大眼的百合女竟然连人妻都不放过!”
“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又不知道……不对!这不是重点!”阮殷翻了翻白眼,“现在的重点是小桑田!”
“不,现在的重点不是我。”就在严渊和阮殷一人一句聊的正嗨的时候,桑田忽然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严渊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了她,而小桑田她脸上的天真无邪在这一刻全然消失,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似乎是流露出了些成熟无比的情感,她看向了阮殷,“阮姐姐……你是南宁阮家的阮殷姐姐吗?”
“是。”之前只告诉她自己叫做阮小红的阮殷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么,这位便是严渊哥哥了?”
“没错。”严渊挑了挑眉毛,“你看得出我是男的?”
“嗯。”桑田点点头,“我妈妈她和我提过阮殷姐姐,而你们两个的故事,我听小镇的人说过……原本我还以为只是重名,毕竟在我妈妈口中,阮殷姐姐你是……那种人,我以为你不会和一位男子行走江湖的,不过既然严渊哥哥是这般的美人,我倒也能理解了。”
“等等!小桑田你理解了什么你给我说说清楚?!”
“我和这个变态变装男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小桑田你搞搞清楚呀!”
严渊和阮殷一下子都急了,急急忙忙地否认起来,不过看着他们两个的模样,桑田笑嘻嘻起来,但这笑容转瞬而逝,并且对阮殷小心翼翼地问道:“阮殷姐姐……我能叫你妈妈吗?叫爸爸的话又感觉有什么不对……”
阮殷一愣,然后在一旁严渊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高兴起来:“好啊!没问题哒!你随便叫!爸爸妈妈都可以!!!”
“嗯……阮妈妈,救救我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