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念咒捏诀下来,一只纸鹤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车内,在他的指引下从车窗飞了出去,按天阳计划的线路,利用道树的遮掩,往城南飞去。
罗天阳收起自己气息,闭着双眼坐在副驾驶座上,让司机听何初一指挥行车,不近不远地吊在纸鹤后面,一前一后往城南去。
金甲尸是从城南展览馆离开的,王志东被杀的地点也在城南,而他住在城北的苏公馆,因此他并不认为金甲尸敢留在城南,从东西两个方向离开的可能性比较大。昨晚城西的越秀山庄发生少女被害事件,金甲尸很可能离那里并不远,虽然不见得会继续留在城西,但罗天阳还是决定从南至西查起。
以何初一的修为,纸鹤最多能离他五里远,因为它走得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以指挥车行驶的道路为中心,在两旁快速搜索,因此往前推进的速度却没那么快。
用了近三个小时,纸鹤搜查完城南和城西区域,越秀山庄那里尤其足足查了近十分钟,可连金甲尸的一点踪迹都没发现,于是就转往城北区域。
搜索完城北区域,时间已到了凌晨三点半左右,再搜索上一个半小时,估计能在天亮时查完城东区域,市中心安排在第二晚再进行。
可正当他们进入城东区域时,方余同的电话打到指挥车上,从扩音哭里传出焦急的叫喊声:“罗兄弟,越秀山庄又发生一起少女被害案件,请你马上赶过去。”
“嗞……”指挥车内随即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没料到会被金甲尸生生地打脸,微闭双眼的罗天阳,闻言后便猛地睁开眼睛,两道寒光暴射而出,低沉着声音,吩咐道:“去越秀山庄。”
“呜……呜……”一阵悠长的警笛声倏地响起,指挥车猛地倒了个头,往城西方向疾驰而去。
罗天阳略一思索,便吩咐何初一:“立马让纸鹤直插越秀山庄,在附近展开搜索。”
要直接面对金甲尸,何初一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只见他神色一凝,随后表情颇有些苦涩地点下头,嘴里便吐出一连串咒语,双手也快速捏起法诀,指挥车外随后传来一声高吭的鹤鸣声,一道紫光越过指挥车,往前疾射而去。
“灵棺,你去护着纸鹤,一旦发现金甲尸便缠住它,等我前去收拾它!”
罗天阳第二道指令发出,灵棺应叫一声便飘出背包,一个急晃身出了指挥车,以更快的速度追着纸鹤而去。他随即发出第三道指令:“将车速提到最快!”
纸鹤在急飞,灵棺在急飘,指挥车也在急驰,都在争分夺秒地抢时间,为的就是能堵住金甲尸。
可在接近到越秀山庄近五里地时,何初一看到铜盘水里的映象,急喊道:“罗天阳,纸鹤已转往城南!”
纸鹤陡然转向,表明在那个方向发现有邪煞之气,罗天阳双眼顿时一亮,兴奋地高喊道:“你到驾驶副座来,指挥开车!”他自身则嗖地钻出车窗,一个倒空翻落到车顶。
何初一没罗天阳那么潇洒,但也很快坐到副驾驶座上,一边看着铜盘,还要一边关注电子导航,指挥着司机开车。
纸鹤方向变换不定,指挥车在何初一的指挥下,一时猛拐向东边,一会又拐向西边,但方向却是直指向城南。
罗天阳站在车顶,在凌厉的夜风吹拂之下屹立不动,但兴奋的心情却是渐渐平静下来,神情非常严峻,因为他感到一种不妙,自己很可能又被金甲尸耍了。
果然,他心头涌起这种感觉没多久,指挥车内突然发出一声轰响,脚底下一阵震动,紧接着便是何初一的惨叫声,指挥车也“吱”地一个急刹车,将他个抛了出去。
幸亏他现在修为高强,身体惯性般直飞出去,左脚在空中轻轻一点,身体随即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急转身,往前踏出一步,便落到指挥车旁。
副驾驶座上,何初一手上的铜盘不见了,连头带胸都是湿漉漉的。他双手正捂着两眼,手指缝间还渗出鲜红的血液,混合着符水往下滴。身体一抽一抽地颤动,虽强忍着没叫喊出来,但能想象得到他很是痛苦。
司机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止,两眼惊恐地望着何初一。而何大山已从后面扑过来,扶着何初一双肩,悲声叫喊道:“初一,你怎么样了?”何初一倒还算冷静,嘶声回道:“师父,纸鹤被毁,我遭反噬了。”
作法时遭强敌反噬,罗天阳想象得到在指挥车发生的情形。
何初一睁大双眼,全神贯注地盯着铜盘,还要分心给司机指道路,在纸鹤被毁的突发状态之下,一股强大的法力从铜盘水中轰出,直接轰到他脸上。
可以想象得出,在措不及防之下,遭攻击的又是脸部,何初一反应再快,也难逃受创的下场。
他现在受伤应是不轻,但对这个紫符后期道人来说,能够说出这番话,便表明还算不上是重创,罗天阳就放心下来,掏出一道驱邪符,祭好后拍到他胸前。
一道银光没入何初一体内,他身体猛地一颤,随后便听到他一声长吁,双手也放了下来。
他满脸血污,脸上还有些小血口正在渗血,不过睁开的通红眼睛,却仍是精光暴闪,表示眼睛还没瞎。
随后,见他转头望过来,苦笑道:“我们被金甲尸算计了,一定是它在途中布下陷阱,令纸鹤上当而被毁,要不然我恐怕必落不得好。”
他这一说,透露出三段信息:一是金甲尸已经发现自己被追踪,故而设计反击;二是纸鹤并不是被金甲尸亲自毁掉的;二是纸鹤其实并没有追踪到金甲尸。
什么事都没爱徒重要,何大山焦虑的神情便一松,唉地重叹一声道:“还好,还好。”
“人没事就好。”罗天阳劝慰一声,又挥掌给何初一灌注了几股灵力,然后抬眼望向前方,灵棺正出现在视野里,急匆匆地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