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身体微微一动,神色随即恢复正常,放下扶脑袋的手,“呼”地吐出一口气,冲罗天阳翻了个白眼,低声骂道:“你个死鬼,飞尸我都见得多了,还怕一具死尸吗?”
“呵呵呵……”众人一阵轻笑,皆非常放松。
正在这时,那参观的人流中突然有人惊叫道:“它动了,我看到它动了!”
罗天阳闻言大惊,猛地转身,正看到离水晶棺不远的人流中,一位二十岁出头、戴眼镜梳小辫子的女孩,正浑身颤抖,手指着水晶棺,吓得快要哭出来。
人群中发生一阵喧哗,有人失声尖叫,甚至有人在后退,参观队伍顿时混乱一片。
“别胡说八道!”罗天阳目光刚在干尸上扫过,那名女讲解员一声厉喝,“这大白天的,要尸变也不可能啊?要是出了安全事故,你负得起责任吗?”
展览馆大厅内,除了图片区有围观的人群,水晶棺这边只有一道排列得长长的人流,边上还有保安和警察站着,即使发生乱奔事件,也不会发生多大事故。
很快有保安和警察开始维持秩序,劝说众人别乱动,而那位女孩则仍手指着水晶棺,骇得面部扭曲,哭道:“我真看到了,它真的动了。”
“闭嘴!”一名警察边跑边喝道,这种事态必须马上得到控制,不然会失控。
那女孩嘴巴倒是闭上了,可她憋着嘴,一副哭丧的脸,右手却仍指向水晶棺。
一名警察和几名保安跑到她跟前,面带怒容地按住她双肩,正要请女孩出去,罗天阳眉头却是一皱,抬手冲他们按按,刚走到他身旁的方余平立马开口道:“等等。”
“方队……”那名警察不解,方余平却挥挥手道:“这事我来处理。”
待那名警察和保安放开手,方余平冲女孩招手道:“姑娘,请到这边来。”
对那水晶棺,女孩显得很害怕,迟疑一会才嗯地点点头,绕着弯来到罗天阳两人旁边,身体却在下意识地远离它。
“姑娘,你别怕。有成大师他们在,现在又是大白天,不会有事的。”方余平轻松地笑着安慰一声,然后冲罗天阳点下头。
参观人流基本得到控制,众人的目光不解地落到罗天阳身上,展览馆内除了沉重的呼吸声外,没有其它任何声音,气氛显得极其凝重。
罗天阳没有马上去问女孩,只是冲她微微一笑,然后走到水晶棺前,目光从头到脚在干尸身上扫了一遍,皱着眉头眯着眼,静心思索了一番,没觉得它哪里有过移动迹象。
转过身,见女孩还有向后退的趋势,他便笑着让她安心,然后问道:“这位妹子,你刚才看到哪里动了?”
“真的动了。我看得清清楚楚,”或许觉得罗天阳相信她,女孩轻声抽泣着,回道,“它那右手中指,往上翘了一下。”
这次倒没有人出言指责她,大家都神情不安但又略显兴奋地望着她。
干尸右手只露出中间三指,若是真的是中指在动,那很可能是尸变的前兆,可罗天阳现在仍没发现有邪气存在,于是追问一句:“你确定不是眼花?”
“绝不是眼花,我真的看到了呀,大哥!”女孩的脑袋晃得像拨浪鼓,说话的声音发颤,但神情却是很肯定。
略微思索一下,罗天阳非常自然地伸出右手,手指是自然弯曲的,然后中指条件反应似地往上微微一弹,表现出一幅死尸尸变前的画面,问道:“是不是这样?”
“是,是这样的!”或许是表现得太过逼真,倒又把女孩给吓倒了,她满脸惊恐地叫喊着,身子缩着往后退。
或许真的动了吧!
看女孩那被惊吓的模样,罗天阳没觉得她是故意造作,心中暗自生疑,不过还是给了她一个镇定的笑容,一挥手道:“妹子别惊慌,这么多人在,又是大白天,阳气十足,不会有什么事的。”随后他转头冲二傻道:“汉生,给她一道驱邪符,让她带会去烧了喝,压压惊。”
吓了一跳,但已恢复如初,二傻从口袋中取出一道驱邪符,边走过去边呵呵笑道:“妹子,哥这道驱邪符,可是值四五十万的,你喝过符水后,一定平平安安。”
应该是被驱邪符的价格吓倒了,女孩脸色又是一变,连忙摆摆手道:“我……我没钱的。”
“给女孩符咒,他不但不会要钱,说不定还会倒贴呢?”看不过眼的徐丽慧,在后冷哼着嘲讽道,引来众人一阵哄笑,凝重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
二傻尴尬地笑着,将驱邪符递给女孩,马上屁颠颠地跑回到徐丽慧身旁,拉着她双手哄起来,又引来一阵哄笑。
罗天阳摇摇头,对女孩道:“妹子,你现在情绪不宁,最好马上回家,喝完符水就休息。最近,尽量不要在晚上出门。”
这种受过惊吓的人,阳火不旺,很容易招邪。他这一说,反倒又吓得女孩脸色苍白,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嗯嗯地点下头,转身便匆匆往展台下走去。
罗天阳又回到水晶棺前,凝神屏息地瞧了好一会,见仍没瞧出异状,心头不禁涌起一分烦躁,而二傻则走到身旁,歪着脑袋悄声问道:“天阳,瞧出什么来没有?”
扫一眼那中年学者和方余平,罗天阳皱着眉头,摇摇头道:“没问题呀。”
此时,大松一口气的中年学者,呵呵笑道:“一个女孩子,第一次看到死尸,难免产生一些幻觉。我想呀,她或许是眼花了,要不然,这么多双眼睛在,怎会只有她一人看到呢?”
罗天阳是因为注意在苏柔身上,又背对着水晶棺,自然是看不到异样,不过也没感觉到四周有什么不妙的变化,却又不怎么赞同中年学者的看法。
鬼邪影响人,几乎是通过脑电波来进行,道术找鬼邪,其实也是运用了这种原理。其他人看不到,而女孩一人看到,这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因此,他只是冲中年学者笑笑,并没有附和,当然也没表示不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