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了一整天,到了夜晚仍难以平静,二傻懊丧地开了房门,来到回廊上,端着茶杯坐在竹椅上,呆呆地望着宁静的夜空。
听到吱呀一声开门声,随后就是轻快的脚步声,他眉头不由一皱,心想着谁还敢晚上出门,下意识地扭头一瞧,正看到完颜杰背着包出门。他心头不觉一怒,两眼冷冷地盯着对方,冷声道:“完颜先生,大晚上的出门,就不怕被鬼邪抓走吃了?”
完颜杰停下脚步,扭头看过来,脸上露出最近少见的笑容,淡淡地笑道:“成大师,我想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那些鬼邪是来找罗先生麻烦的。”
“咣当!”
二傻闻言大怒,甩手将茶杯往地下一摔,腾地起身,两眼怒瞪过去,右手指着他,怒吼道:“姓完颜的,你什么意思啊?”
对二傻,完颜杰显然是不怕的,对他的指责更是尿也不尿,脸色陡地阴沉下来,龇会牙,沉声道:“成大师,这事瞒得过别人,但瞒不过我,所以你也不必欺瞒。胡山屯原本很平静,但罗先生每一次出现,都会有厉害鬼邪跟着出现,还会死人,难道这是偶然吗?”
被他这一反唇一怼,二傻顿时一噎,嘴唇蠕动半天张不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毕竟这是事实,虽然也存在一些偶然性。
完颜杰却乘他愣神的功夫,几个大步就到了围墙前,腾身越过后,很快来到石城墙上。听着石屋中传来二傻的怒骂声,他轻蔑地冷笑两声,纵身跳下城墙,往胡山方向疾奔而去。
二傻气得在庭院里暴走,但却牢记罗天阳的话,没有出石屋追赶,只能像泼妇骂大街般,将完颜杰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完颜杰说的话,应该有人会听到,但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最多心中多了几分怀疑,因为罗天阳招邪之事,可是连完颜杰都不清楚,只有二傻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破口大骂一通后,没人出来劝解,二傻最后忿忿地踢飞一张竹椅,带着愤怒的心情,回到房间自个生闷气。
在胡山屯,完颜杰很害怕,害怕那口邪恶的铜棺出现,自己可能会成为邪祭的祭品,因为铜棺跟女飞尸明显不是一伙的。
身子一冲进胡山,他恐惧的心境随即平复下来,这里是女飞尸的地盘,谅那铜棺也不会任意侵犯。
今晚是罗天阳的献祭日!
完颜杰当然不是去观察星象图,在往胡山上行进十多分钟后,直接就拐向胡山东,一路疾行来到一片老林中的一个天然山洞前,进去后找到机关伸手一按。
石门缓缓打开,他躬着身子走进石室,冲正盘膝坐在血红棺材上的女飞尸,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仙尊,罗天阳昨天早上进的墓,至今没有出来,应该是一路顺利地往这里而来。”
女飞尸猛地睁开双眼,血红的眼睛直盯着完颜杰,秀眉微微皱着,冷声道:“最近你都没来,发生了什么事?”
见它没问罗天阳的事,完颜杰心中反觉一安,这表明一切都在它掌控中。他露出谄媚的笑容,躬身回道:“仙尊,第一间墓室中的铜棺,前段时日在屯里闹腾得很厉害,罗天阳防备非常严,生怕被他发现,我才不敢蓦然前来。”
“嗯。”女飞尸微微点头,皱着秀眉舒了开来,冷笑道,“那口铜棺当初就是邪灵,能在罗天阳眼皮底下折腾,也在情理之中。那臭小子,想必被折腾得够呛吧?”
“呵呵,可以说焦头烂额!”完颜杰放松地嘲笑道,“罗天阳自喻当世强者,可他连铜棺躲在哪里都不知道,眼睁睁地瞧着,一人在大白天被铜棺捉走,四人成为铜棺的邪祭物,最后只能放任不管。”
马屁拍到马脚上!
对完颜杰的不屑,女飞尸却是猛一摆手,冷哼道:“你区区一名紫符道人,也敢瞧不起银符强者,不会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完颜杰闻言,顿时吓得冷汗直流,连忙收起笑容,恭恭敬敬地躬身道:“对不起,仙尊,是小人狗眼看人低,一时被胜利冲昏头脑,有点飘飘然了。”
“哼,真是不知所谓!”女飞尸脸色稍霁,厉声道,“不管如何,罗天阳都是我生平仅见的当世强者,他身旁又有两个强大帮手,不是你想象得那么容易对付!你应该知道,那些轻视他的,没一个有好下场。胜利在望之时,希望你不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是,谨尊仙尊教诲,小人一定不会再大意。”完颜杰心中不以为然,但表面上则唯唯诺诺,对女飞尸言听计从,不敢有任何的违背。
不像其它鬼邪,女飞尸当年是被道士追杀过,最后靠着拼命加运气,才堪堪逃得一条命。所以,在面对比自己弱小的罗天阳,它也秉承谨慎的态度,一直小心翼翼与之周旋,甚至提前从藏身之所逃跑。
事实证明它的谨慎不是多余,罗天阳还真找到了那里,所以它更加不敢放松大意,将罗天阳当作生死大敌看待,打心底就非常敬重他。
没错!
女飞尸就是敬重罗天阳,认为他配得上做自己对手。对于罗天阳一路摧毁防御,即将到达最后的墓室,它还是乐见其成,也是它所期待的。
这一切都如当初所设想得那样,罗天阳的灵魂最终会对号入座,完成这座金国皇族固龙脉风水墓的献祭,它就可以安然离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今日是罗天阳的献祭日!”女飞尸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脸上露着欢快的笑容,眼神则充满着期待之色。
完颜杰刚谄媚地拍下马:“有仙尊在,他逃不了这命运。”立马遭到女飞尸的呵斥:“住嘴!你给我听清楚,越在最后时刻,越不能粗心大意。别整天说些谄媚话来吹捧我,本尊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