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也是青石板所砌,被清理得一尘不染,罗天阳甚至产生不忍踏脚上去的想法。
一排排的供桌,错落有致,全部都是花岗岩所制,最上头那几排的灵牌皆是紫檀木所制,上面雕刻着繁体字,都用金粉描过,可见洪氏当初也是阔过的。
后面灵牌的木料,越往下排越普通,一个数百年的大家族,终究难逃没落的结局。
不单单是青石板地面干净,供桌和灵牌位都很干净,显然是祠堂看门人刚打扫过的。
去年来洪氏祠堂,罗天阳没进过前堂,这次仔细看了遍里面格局,里面摆得虽是祖宗灵位牌,可却阳气十足,让人有种舒适感,不可能有鬼邪入侵过。
罗天阳暗自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只听到缓缓的唰唰扫地声,却没看到祠堂看门人。他一脚踏出前堂门槛,目光在祠堂大门上一扫,随后不经意地落到那扇没有门槛的侧门上,目光再也移不开,不由得呆愣在原地。
片刻过后,罗天阳脸色不禁一变,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去年跟吴江风赶尸过来,正是从那扇没门槛的侧门进来的,那里正好是前堂屋大门内视线死角,祖宗灵光是射不到那里的。
也就是说,那里有鬼邪进出,前堂内祖宗灵位牌是不会有反应的,那些行尸尸变后,很可能就是从那里逃走的,只是祠堂看门人没有现而已。
祠堂看门人依然低头在扫地,对罗天阳的脚步声似乎没感觉,瞧着他那佝偻的身板,罗天阳眉头不由一皱,若是被邪道算计,他事后也有所觉察才是,怎么可能一点都没现异常呢?
难道真是老糊涂了?
看着祠堂看门人脸上的皱纹,还真是有点过分的老,罗天阳甩甩头,抛开心中的这点怀疑,大步走向那扇侧门,或者现在已看不出什么,但仔细查看的态度是要有的。
不过,在他走向侧门的途中,却现祠堂看门人身体微微一抖,很快又恢复正常,继续在扫他自己的地。
罗天阳下意识地扭头瞧过去,却听得他在低声嘟哝:“没几天啦,没几天好活啦……”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感叹,他听了也有些伤感,摇着头微微一叹,走到侧门前仔细查看起来。
祠堂有数百年历史,侧门用得是木栓锁,在里面一拨一拉,开关非常方便。当然,对里面的人还是鬼邪,这种方便是没差别的。
不过,这不是罗天阳所关注的重点,他想要查找的是死尸经过的痕迹。时间长久了,痕迹会模糊,可多少会留下些,除非有人刻意消除,而巫灵教邪道显然不需要如此做。
从表面上瞧不出什么,他伸手打开侧门,将内内外外都瞧了一遍,可也没有行尸经过的蛛丝马迹,看样子并不是从这里出去。
他回到祠堂内,关好侧门,却现祠堂看门人不见了,连他那缓缓的竹扫把扫地声都没听到,似乎已经扫完地。
转头扫一眼祠堂的门房,视野所到之处也没有他的身影,甚至连轻微的呼吸声都没有。心想他或许到后院去了,罗天阳迈步往前堂边上的小道走去,那里直通后院,当初那只子母凶尸就是从这赶过去的。
刚走两步,罗天阳即猛地顿住脚步,眉头下意识地一皱,因为突然现,自自己进祠堂后,一直没听到祠堂看门人呼吸声。
祠堂看门人是土快埋到头上的人,佝偻着身子,精神也不见得有多矍铄,他的呼吸声应该很粗重才对,可为什么会像一个年轻人般,呼吸几乎没有声音,甚至像不存在似的。
这个老头有古怪啊!
想到这里,罗天阳心中一惊,随即转身往门房走,边走边大声说道:“大爷,扫好地啦。”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从之前双方能顺畅对话来看,祠堂看门人应该能听得到,可其却没有回应,门房内没出其走动的声音,也没有捕捉到任何声音。
罗天阳心中疑虑更甚,一个人没有呼吸可是有大问题,于是继续与祠堂看门人拉着家常,加快脚步走过去,双手却握成半拳型暗自戒备。
随着渐渐接近门口,里面依然没一丝动静,他心中越来越不安,略一思考即提灵力护身,大步冲进门房内。
身子刚到门口,目光却已将门房内横扫一遍,一见老头不在,罗天阳心中的戒备方才降了些,但也没立即退出门房,而是走到里面装作随意走动,目光却在寻找可疑物。
门房内布置得很简单,除了桌椅和床铺外,只有一只似乎是装衣物的老旧木箱,架在木凳上靠着墙壁,这里应该就是看门人睡觉的地方,吃饭什么的或许还在另处。
祠堂看门人不在门房,出祠堂的可能性几乎为无,而他也不可能进前堂,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去后院了。
那他为何没听到我说话呢?
刚才罗天阳说话的声音不小,他在后院也应该听到才是,事实却是没有回应。罗天阳心里疑虑又生,转身大步走出门房,朝通向后院的小道瞧一眼,有一种不好的念头悄然而生,脸色不觉一变,急忙大步跑过去。
跑过小道,身子刚伸进后院,即感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罗天阳脸色又是一变,脚步陡然一止,身子往后一仰,双脚力往后弹出。
身体一脱离后院,那股寒意随即消失,他右手掌在地面一拍,即刻挺身而起,打开天眼瞧向后院。
今天刚好是阴天,本来就少有阳光照耀的后院,此时是阴气沉沉,却在小道口像被劈了一刀,内外阴阳之气泾渭分明,完全是两个世界。
“糟糕!老头有危险。”
看到这等景象,罗天阳脱口就急叫一声,心里已为那祠堂看门人感到担忧,若他是进入后院的,现在肯定被阴气所侵袭,定是倒在哪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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