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间也很快来到农历七月初,到了山神庙转眼就快一年,罗天阳打算在农历七月十五回罗山。
这天上午,罗天阳从山顶上修炼回到山神庙,正走近庙门,就听到叶叔在跟人在说话:“张老板,张大爷去世的时辰和他的属相相冲,很容易犯煞。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天火化掉,可你们偏偏要做七天的道场,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有钱人本来就喜欢没事找抽。做道场完全可以在丧事结束后再进行,何苦自寻麻烦呢?还不是有钱闹的。
罗天阳摇摇头,心里对这些有钱人的作派鄙视不已。长辈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关心他们,死了却大摆场面死撑面子。把出丧搞得非常隆重,其实就是做给活人看的,是假孝道,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在炫耀自己有钱。
一走到山神庙门口,罗天阳就看到两个人坐在那里跟叶叔说话。一中年人身穿道服,心想应该是主持丧事的阴阳先生。另一个是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是叶叔所叫的张老板吧。
“叶大师,还请你出手摆平此事,报酬方面绝不会亏待大师。”张老板说道。
明是请求,可他说话的语气却是颐指气使,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丝毫没有请求之意。
哼,这张老板应该是属于钱多得要拿来点烟的那种老板,他们总认为钱能够解决一切,根本就没有向别人请求的自觉性。
这张老板太没眼力介,也不看看坐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这可是普通人得罪不起的阴阳先生啊。
“咳咳!”罗天阳心生不快,边走边咳了几声。
叶叔转头看到罗天阳,就招呼道:“天阳,你也过来听听。”
罗天阳点点头,一声不吭地走过去,到了桌子旁,径直拿过一只茶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根本没鸟那张老板。
张老板眼光里闪过不屑,脸上显出一丝恼怒,但很快就恢复常态。
嘿嘿,生气了吧,看样子你还是不明白,大师是不能随便得罪的。
罗天阳根本不搭理他,喝完水,就在叶叔身边坐下。
叶叔淡淡地看了张老板一眼,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敲,就对那位阴阳先生说道:“老方,你把张大爷的情况介绍一下。”
方先生微摇了摇头,望着叶叔说道:“正如叶大师所说,张大爷去世的时辰与他的属相相冲,这是一早就知道的。只是风水先生在替张大爷挑选吉穴时就吩咐过,等老人过世后要做七天道场,一七回魂夜过后再入葬,方能更好荫及子孙。我接受张家委托,做七天道场。现在已过去五天,为了防范意外,还请叶大师能够到现场坐镇。”
这个风水先生不简单啊,提前算到张大爷要犯煞,才会要求做七天道场,消煞后再下葬。不然葬入墓中也会尸变,那时就不是荫及子孙,而是要祸害子孙。
风水大师说得委婉,可言下之意在于消煞。张老板却本末倒置,风风光光大做道场。想来这位方先生还算有些自知自明,既想赚到钱又不想出事,这才来请叶叔。
罗天阳呵呵笑着望向方先生,见他目光闪烁,眼神一触就转向他方。
这老头明显是心虚啊,看样子已经觉察到什么。
见叶叔看向自己,罗天阳就开口说道:“张老板,风水先生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必须消煞后才可入葬。这种去世时辰与属相相冲的情况,几乎肯定要起煞。我的建议还是马上火化,火化后入葬虽然不如土葬,但同样也能荫及子孙。”
张老板听到这里,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可他紧咬着牙齿,非常辛苦地忍住了。
他怒瞪了罗天阳一眼,冷哼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往桌子一拍,右手几个手指按在支票上,往叶叔面前用力一推,收回手说道:“叶大师,钱不是问题,这是出场费,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叶叔没看支票,而是说道:“张老板,还请三思。普通犯煞很好处理,可你父亲的事比较特殊。能防得他不起煞还好,可如果一旦起煞,很可能会危及家属。而且想要制服他几乎不太可能,只能毁掉他,那时魂飞魄散就不可避免。”
张老板双眼紧盯着叶叔,问道:“叶大师的意思,是你没把握?”
“不是没把握,而是难以预料。”对张老板的无礼,叶叔也心生不快,眼瞟了罗天阳一眼,将支票推回张老板面前,冷冷道,“除非张老板能请得动罗山罗家人出手,不然就别谈什么把握之事。”
张老板满脸愤怒,转而两眼直视方先生,冷声问道:“方先生,你又如何说?”
方先生额头冷汗直流,一脸苦逼相,回道:“张老板,如果叶大师心里都没底,这一带恐怕无人能处理。”
张老板冷哼一声,收起支票放回包里,边起身边说道:“那我去请罗家人好了。”
方先生赶紧起身上前,劝止张老板:“张老板,你消消气。灵异之事,意外情况太多,没哪个先生敢说自己有把握。”
张老板指着叶叔,对方先生说道:“方先生,叶大师不是说罗山人可以嘛。”
方先生苦笑道:“张老板,罗家有古训,不外出除邪,除非送人上门。”
张老板嘿嘿冷笑道:“那我就送我爸过去。”
方先生顿时哭笑不得,说道:“张老板,落叶归根,此乃古训。人在外过世,都要想法赶紧往家里送,岂有往外送的道理。此事万万不可,搞不好会出更大的事。”
张老板一把推开方先生,指着他大骂道:“我看你们这些阴阳先生都是沆瀣一气,合伙来骗我们的钱。”骂着又凌厉地瞪了罗天阳一眼,拍拍自己的胸膛,傲然道,“张某人我,有的是钱,我还就不信,罗家人会跟钱过不去。”
骂完,就怒气冲冲地往庙外走去。
方先生苦着脸对叶叔拱拱手,也跟着往外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