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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趴在石阶上极不舒服,罗天阳很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做到这一点。
“哒,哒……”冷汗不断从额头渗出,落在台阶上,一滴接着一滴。那清脆的声音,落入罗天阳的耳中,让他的心直往下沉。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活活被累死,这就是自己人生的最后结局。
唉,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种死法。
罗天阳心里满是苦涩,想到自己二十年来从不言弃,最后却连个垫背的都没捞到,真的好不甘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罗天阳感到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重,全身的力气正一丝丝地往外抽,死亡的阴影顿时笼罩在他的心头。
罗天阳的脑子越来越迷糊,嘴里重复地喃喃自语:“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无力抗拒,也不由得他不放弃,罗天阳不甘地闭上双眼,一幕幕残缺的记忆片断顿时出现在脑中。他看到了慈祥的奶奶,看到了无助的爸爸妈妈,看到爷爷那绝望而不甘的眼神,看到了罗氏族人一张张失望的脸孔。
罗天阳落泪了,他看到一滴晶莹的眼泪正从自己的眼框中流出,直往自己的内心深处落去。
“叮!”清脆的落泪声震撼着他的心灵,一股不屈的力量再次在心灵深处开始凝聚,慢慢地向全身扩散……
罗天阳怒吼一声,忽地睁开双眼,瞪大眼睛看了一会,他又再次闭上眼睛。
尼玛的,不带这样玩的,又是障眼法。
唉,看样子自己不会是战死,也不会是累死、饿死、渴死,而是被玩死。
这鬼邪真得很可怕,面没见上一次,更别谈直接交锋,可自己却已经几次差点被它玩死了。
嗯,我就躺在这里睡个够,恢复下体力,再也不想折腾,免得又着了它的障眼法。
罗天阳翻了个身,让自己仰躺在巨石上,伸展着四肢,顿时感到一阵难得的舒适。
不知怎得,罗天阳此时却睡意全无,大脑也是难得的清醒。他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没有去想自己面临的处境,也没有想如何去摆脱困境,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这鬼邪,所以也懒得去伤这份脑筋。他心下已有决定,就在这里躺着等,等鬼邪出现,拼死一战,早死早超生。
“天阳,是你吗?”罗天阳正在遐想间,不远处传来一个久违的熟悉声音。
罗天阳连着几个翻滚,让自己离那声音更远些,接着马上弹身而起,手握刀柄,神情戒备地望向声音来处。
“爷爷?!”罗天阳惊喜之中带有疑惑,他不太相信自己的爷爷会出现在法阵中,怀疑这是障眼法但又无法确定。
“天阳,真的是你!爷爷终于盼到你了。”罗天阳的爷爷则惊喜地飘了过来。
罗天阳没有后退,他皱着眉头,凝神看着正向自己靠近的爷爷,右手却伸进了太极八卦袋中。
爷爷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罗天阳还在犹豫是否要对他进行符咒攻击。他无法确定眼前的爷爷是否是鬼邪变幻,一旦判断错误,很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距离在不断缩短,罗天阳背上出了一身冷汗,若再不作出反应,很可能就要与鬼邪作亲密接触了。在这电石火光之间,他作出了选择,忽地提起右腿猛地踹了出去。
罗天阳踢中了爷爷的肚子,一阵败革似的声音传出,爷爷则一声惨叫着倒飞了出去。
罗天阳傻看着倒在地上的爷爷,一时惊呆在那里,这怎么可能呢?自己不会道术如何能踢得中鬼魂?刚才自己之所以踹出一脚,就是想逼鬼邪应招以判断是否是爷爷。难道真的是爷爷的灵魂,不然它又如何不躲闪呢?可爷爷的灵魂又怎么会出现在法阵中呢?
爷爷揉揉肚子,过了一会才爬了起来,指着罗天阳怒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不肖之孙,竟然脚踹爷爷。”
真假未辨前,罗天阳也不争辩,只是问道:“爷爷,你怎么会在法阵中的?”
爷爷马上叹道:“唉,说来话长。那年我死后即去地府报到,可不知怎的,走着走着就到了这法阵边,被莫名其妙地吸进阵中。困在阵中十多年,每天都盼望着你来,希望你已经学得道术,带我杀出法阵。”
罗天阳呵呵笑道:“早知爷爷在这里,我就带些你最爱吃的狐狸肉和酒来,我们爷孙俩一起干上几杯。”
爷爷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混账东西!高祖奶奶是狐仙之身,我们罗氏对狐狸这类生灵皆不得杀生,不用其身上之物。我什么时候爱吃狐狸肉了?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子孙。”说罢就向罗天阳扑过来。
罗天阳话语之间其实是在试探爷爷是否有假,他可是一直密切观察爷爷的举动。现在看爷爷无论是神情、动作、说话语气及习性都与自己知道的爷爷一般无异,心中已经认定这就是自己的爷爷。
罗天阳见状,马上出声讨饶:“爷爷,法阵之中,变幻莫测,孙儿不得不谨慎从事。方才只是试探于你,并不是对高祖奶奶不敬。”
爷爷跑到近前,一拳轻打在罗天阳左胸上,由怒转笑道:“小子,谨慎是对的,但认不出爷爷,就是你的错。”
嗯,小时候爷爷就是经常这样捶打自己的,看来真是自己过于谨慎了。罗天阳现在更确定,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就是爷爷。
爷爷被困,罗天阳当然不会无动于衷,即使自己不会道术,也要想办法助爷爷闯出法阵。要闯阵,至少得恢复体力,因此离开巨石找到旅行包乃当务之急。
罗天阳想到爷爷在法阵中被困十多年,一直在寻找出之路,应该对法阵很熟悉了,于是说道:“爷爷,我的旅行包在追报丧鸟时丢失,里面有我急需的食物和水。以爷爷对法阵的熟悉,应该知道他们丢在哪里,等我休息够了,我们一起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