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了那个老家伙么?不怕那个神一样的国度像你宣战么?”阿克伦柯林斯疲倦地抬了下头,战场上妖魔的背影在他的眼中不停地摇晃,就像是一只来自远方的幽灵。这个世界的光影与声音都在渐渐远去,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随着鲜血流逝。也许这就是他的结局了,就像所有行走于(阴y)影中的人一样,静静地躺在一个角落里,无力地感受着血液渐渐变冷的感觉。
“神?我不信神的……”埃洛迪苏冷笑了一声,忽然甩开了一直收束的刀锋,摇曳不定的光晕沿着合金的刀刃蔓延,让人觉得那仿佛就是一条吐信的毒龙。“而且既然这些愚蠢的伪神将我们当做手中的棋子,那么我就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凡人的骄傲。”
“凡人?”阿克伦柯林斯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声“应该是魔鬼才对吧?除了从天国堕入炼狱的路西法,有谁还有勇气挑战那高高在上的诸神呢?”
“谁知道呢,弑神这种事(情qg)又不是魔鬼的专利。”埃洛迪无谓地耸了耸肩,并没有停留哪怕一下。仿佛是为了映证她的话,若依从黑暗的角落现(身shēn),这个安静的女人现在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那个柔弱的酒吧服务生,黑色的碳素纤维装甲紧贴在她的(身shēn)上,将她包裹得如同一只鬼魅。她的(身shēn)后,半透明的绿色导管正在纳米体卷起的气流中飘扬。另一名朱庇特的特工依然没有现(身shēn),那么答案就已经变得非常的明显。
在黑暗中独舞了许久的准将冲着这名酒吧服务生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也许是她漫漫长夜中唯一一次与人共舞杀人的舞蹈,因为这一次她所面临的敌人已太过强大“抱歉了亚莎,”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带着一丝骄傲又带着一丝愧疚。“一见面就拖着你和我一起来做这亡命的勾当,如果能活下来,我一定请你去水晶林荫大道那些联邦权贵们流连的高档餐厅吃晚餐。”事实上已不再年轻的女孩向她颔示意,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从独立之初的相识一直走到今天,她就毫无保留地信任着这个有些桀骜不驯的女人,这个加达里(阴y)影中最令人畏惧的妖魔。“如果能活下来。”她低声说道,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语气中的骄傲已经变得同埃洛迪苏一模一样。
正处在疯狂对峙中的老人当然目睹了这一切,本应波澜不惊的灵魂生平第一次闪过一丝慌乱。他预感到了使命的失败,也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这也许是算无遗策的朱庇特(情qg)报部一千年来的第一次失算,那些精明到吝啬的(情qg)报官们认为两名纳米巫师便足够处理好“茵陈”的一切,然而他们错了。现在,一名宝贵的巫师已经被白白损失掉了,时间流逝,这些从荒芜行星上重建了文明的人已经掌握了足以杀死一名纯熟巫师的技艺。他和他的学生都为他们的自负付出了代价,再接下去也许就会是他们那在伟大中沉溺了太久的帝国。。
埃洛迪苏没有放过这一瞬间的机会,她熟悉那样的眼神,尤其是当那样的光芒闪烁在本应被抑制了感(情qg)的朱庇特人眼中之时。一席黑衣的准将忽然间跃起,那金属的手臂如同一支战矛,呼啸着刺入了纳米之云中。恐怖的力量天平被打翻了,纳米的云团咆哮着,本能地反噬着入侵者,然而她没有退缩,她顶着那数以千万亿的细小微粒缓步前进,那闪耀着绿色光芒的手臂便是她唯一的盾牌。
“抱歉咯,可能会有些头痛。”女孩对依旧坐在血泊中的前联邦密探轻声致歉,可是她的语气中却没有一丝道歉的意思。亚莎羽月紧随在埃洛迪的(身shēn)后动了她的攻势,几缕闪耀着荧光的丝扬起,接着便是剧烈的神经震((荡dang)dang)向周(身shēn)释放。十几分钟前,她在空间站狭小的通道中突然难,解决了那个对此毫无防备的朱庇特人,然而对于这个老人,她却没有任何成功的把握。
冲击袭向四方,阿克伦忍不住惨叫了一声,而埃洛迪苏那只剩下半只的金属手臂也在那一刻终于触到了老人的(胸xiong)口。
“结束了。”战场上不败的妖魔终于又一次看见胜利女神向她扬起的微笑。纳米云雾织就的甲胄再怎么厚重,它的背后也依然是血(肉rou)的凡躯而血(肉rou)终不可能抵挡刀剑。埃洛迪苏疯狂地呐喊着,用尽全(身shēn)的力量将整条断臂没入了纳米的黑云中。她感到了粘稠的液体在顺着她的手臂旋转,老人释放出来的纳米体察觉到了宿主所受到的致命伤势,它们想要修补那些破损的血(肉rou)与器官,可那样它们便会被茵陈女巫那赤红色的海洋所吞噬。
生命飞流逝,红色的云团如怒涛翻涌、盘旋、不受控制地上升、然后消散。失宠站在原地,粗重地喘息着。她面前十米之内的物体已经全部不复存在,包括那个可怕的老人。埃洛迪苏站在她的(身shēn)侧,这个加达里保密局的拥有者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她的那只假肢已经被彻底地毁掉,连带着还有她小半个左肩。黑色的死皮触目惊心,伤口之下更是有骨骼、金属以及失效的电路所构成的恐怖图样混杂在坏死的血(肉rou)里。
茵陈的女巫沉默良久,忽然邪魅地笑了。“女人,果然是愚蠢而疯狂的动物。”她缓缓地坐倒在地上,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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