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的阶梯,使得探照灯的光无法散开,我站在入口处往下望,在积满灰尘的阶梯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行脚印,一路有规律的往下延伸。
这脚印让我觉得奇怪,我不由得回头,看来时这条贴满了瓷片儿的通道,两相对比下,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不管是山体裂缝还是外面的洞窟,地面都积了灰,显示着长期无人进入。
外面的架子间,当时唯一留下的痕迹,也只有那个黑人活动的脚印。
此刻,瓷片儿通道的尽头处,便是这个向下的入口,然而,入口下的石阶积满了灰,清晰的留下了洛息渊的脚印,可后面的瓷片儿通道,地面却十分干净,并没有积灰的迹象,像是经常有人在这通道口、活动似的。
如此鲜明的对比,就好像这个向下的入口,仿佛是刚刚打开的一般。
这个念头打脑子里闪过,我不禁低头仔细查看起入口处的情况,这一看,还真让我看出了端倪。
只见这平平无奇的阶梯入口处,实际上竟然有一道石制的暗门机关。
这机关,不出意外,应该是被洛息渊打开的,由于已经打开,因此暗门向内收缩开启,导致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在入口处的右侧,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凸起物,看似和地面合为一体,实际上却是可以活动的开关。我试着将它往左一转,那收缩的暗门立刻弹出,一下子就将入口给封了。
暗门闭合间无声无息,露出来的平滑石门上,居然还有一副非常清晰的线刻石画。这下子,我的目光,立刻被这暗门上的线刻图案给吸引了过去。
这图案整体为圆形,由外向里延伸,外层刻了许多做工的小人儿,到是一眼就能看出名目来。这些小人明显是窑工,或运土、或造型、或看窑,展现出的,是一副做活上工的模样。
中间第二层就有些奇怪了,里面有两拨人,一拨人身形佝偻,弯着腰,显示出地位的低下,另一拨人则趾高气昂的模样,人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似乎放着什么物件,却没有具体刻出来。
再往中间一层就更古怪了,刻画的是一群人跪在一处,朝这个一个洞口跪拜,而那个洞口里,则有一些扭曲的黑色人形,也不知是代表了什么。
我观察了一下,发现第二层中地位低下的人,和第三层中跪拜的人,穿着差不多,看起来是同一批人。
那么,他们跪拜的洞口是什么
根据第一层刻画的窑工做工场景来看,这暗门和下面的阶梯,应该也是窑村中人的产物。
看来,这个传说中的窑村,还真是隐藏了不少秘密。
我一时也想不明白,便没再多耽误,将开关转回去,那暗门便又收缩,打开了下方的入口。
我提着探照灯,开始顺着阶梯往下走。
洛息渊留下的脚印,便如同一个引导我前进的记号,越往下走,温度越低。我上身赤、裸,就穿着条大裤衩,包裹在探照灯上的t恤又脏又湿,穿与不穿毫无区别,一时间,脖子、手臂上,全起了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阶梯并不长,很快便到了底,尽头处的路在此一分为三。
正对着的那条路较为宽敞,与阶梯延伸的线路一脉相连,显示是一条‘大道’,左右两侧则较为狭窄,如同两条小巷子一般。
按理说,我应该是顺着前方延伸的‘大道’继续走的,但我灯光扫了一圈,发现洛息渊留下的脚印,却并没有向大道而去,而是拐入了左边狭窄的侧道里。
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解密什么地下遗迹的,因此二话不说,也跟着往左一拐,顺着脚印,拐入了左侧的窄道。
一边顺着脚印快步前进,我一边又喊了两声:老洛!洛息渊,别藏了,我又不怪你!你丫来这儿甭管是干什么的,咱俩一起整!”
然而,我这一段话刚喊完,狭窄的地道里,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闷响,顿时,头顶许多碎土渣扑簌簌的跟着往下掉,我脚下的地面,都跟着微微颤动起来。
我顿时吓了一跳,这、这难道是地震了不对不对,这要是地震,只怕这下面全都得塌,还能容我安安稳稳站在这儿
震动只持续了片刻间便恢复平静,我听得很清楚,那声闷响是就是从正前方传来的,像是土石塌方的声音。
难道……
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加快脚步,而此时,我发现手里这盏探照灯的光芒,也急速微弱下去。这灯本就是水下探灯,为了在水里能看的清楚,因此功率很大,在岸上用反而显得光线太强,并不合适。
一路过来,这盏探灯都一直开着,用到现在,电量显然撑不住了。
我身上的打火机也丢了,这探照灯要是也灭了,对我来说,情况会陷入相当不妙的境地。
如果再找不着那姓洛的,那我就只能自己先撤了。
往前跑了三十来米开外,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地道周围出现了许多裂痕,土质变得极为松散,而灯光的尽头处,赫然已经被堵死。
一堆明显是刚刚塌方下来的新土和石头,将前方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当然,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就在这堆土石前方的地面上,赫然有一个金色的小东西。
是一支防风打火机,我在洛息渊的腰包里翻到过。
打火机在地上,而前面是一堆塌方的土石,那么洛息渊……靠!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立马上前,捡起打火机揣兜里,将探灯放到一边的地面上,开始狂挖土:“姓洛的!你丫是不是被埋了!”
人如果真的被埋在里面,即便暂时还没死,也回不了我的话,我之所以喊这么一句,主要是想提醒姓洛的,我来救他了,好让他自己也挣扎一下!
毕竟这道儿并不宽,高度也不高,即便塌方下来,重力也不大,应该不至于一下子把人给压死。
当然,如果被石头当场砸中脑袋,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卖力的挖,就靠着一双手,之前的备用手套,一直被我沿途当抹布用,全都耗光了,这会儿徒手挖土,只觉得一阵火烧火燎,这要搁电视剧里,都可以演‘紫色生死恋’了。
万幸的是,没等我挖几下,便挖到了一只手,而且还在动,手的主人也奋力的在往外挣扎。
我立马握住那只手给他加油打气,挖的更来劲儿,也顾不得双手被磨的皮破血流的,先将人脑袋挖出来透气再说。
当挖到人头的瞬间,我紧绷的心为之一松,连忙去抹他脸上的泥,边抹边道:“谢天谢地,你丫福大命大,要是我没跟上来,你小子就……嘶……怎么是你!”我抹到一半,看清了对方的脸,瞬间吓的一屁股坐倒在地,直接将那脑袋推了一把。
这一把太用力,导致周围的散土劈头盖脸往那人头上砸。
这土里埋着的人,根本不是洛息渊,而是我的对头,赵羡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