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短短的甚至比一秒钟还短的间隔。但它却可以造就和决定两个完全相反的结局,因为量和质之间也只不过是差之毫厘的变化。
有时候我们不能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但是多数时候我们还是要必须相信自己的视觉。因为它比其它几种感觉都要来的更加真实。
颜月儿看见黛莎的出现就是一个真实。
“黛莎?怎么会是你!你……你不是在和四少爷约会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待看清了来人之后颜月儿忍不住叫出声来,原来黛莎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
此刻的黛莎依旧是一身的素白。上身是一件丝制的白滑睡衣,勾勒着苗条有致的动人身材。脚上一双粉白的棉拖鞋随意的并着,越发显得两只小脚的清晰可爱。由于是赤着脚没有穿袜子,所以往上就裸露出一段雪白纤细的小腿来,在寒冷的夜里如涂了一层晚霜。朦胧的泛着撩人的光泽,晶莹剔透。
“你这烂嘴巴的死妮子,又在胡说些什么呀!什么约会不约会的,我可没那份闲心弄那劳什子。我一直呆在房间看书睡不着,就听见外面踢踢哒哒的脚步声和敲门声不时传来。我不胜其烦的走出来看看,就见到这里有灯光。原来是你们两个在作祟,大半夜的扰人清梦。”黛莎在笑骂了颜月儿一顿之后又朝呆立一旁的玉溪然投了个白眼,他一时间若有所思瞑目不语。颜月儿见她一身单薄的站在门口就赶紧把她拉了进来,解开自家棉衣的扣子便把她裹在怀里。
“黛莎你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出门也不穿件厚衣服。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呀?”她一边紧紧地搂住黛莎的腰肢一边关切的说着。但黛莎并不领她的情,反而用纤细的玉手去扭她脸上的肉。
“哼,你个死妮子还好意思说我呢!你这身上穿的恐怕也不是你自己的衣服吧?”她一下子就把颜月儿的尾巴给揪住了,羞的小妮子赶紧把头钻进她的腋下,扯起她柔顺的长发就去遮挡自家红红的脸。恨得黛莎不住的在下面掐她的小蛮腰。
“你当真没有约会四少爷,也没有写过这张纸条?”玉溪然突然睁开眼来直视黛莎,同时把手里面的纸条递给她看,表情甚是严肃。此刻他对眼前这对占尽人间春色的姐妹并不关心,他的心里面正在思考着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而黛莎对于他的逼视不但没有怯懦,神情反而更加的高傲起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竟然理都不理他。那表情就是在对他说:你信不信拉倒,反正和我无关!如此一来倒让他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了。
“糟了,看来让我担心的事情恐怕真的要发生了!如果不赶紧采取措施的话恐怕……”玉溪然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通,右手成拳然后在左掌心上面狠狠的捶了一下。
“小溪,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表情好吓人哟!”颜月儿看到爱郎如此的神情不免担心起来,她的小溪一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如今竟然露出这等表情怎么能不让她担心呢?尽管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张纸条上的内容是用汉语写的吗?如果不是你留下的,那么……”他再一次的看向黛莎,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点异样。但她的眼神告诉他她没有说谎,她确实没有约会四少爷,那张纸条也确实不是她留下的。这回黛莎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她收起了脸上的高作,添了几分的焦虑。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用我的名义骗四少爷赴约,四少爷他现在可能有危险?”最终黛莎还是比颜月儿早一步的悟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不错,现在没有时间跟你们解释了。我得赶快去阻止那个凶手的图谋,你们两个快点去通知阿贤他们让他们尽快赶到我们白天到过的那个忏悔井去。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说罢玉溪然便转身多门而出,留下了房间里两个兀自还抱在一块取暖的人儿。颜月儿一脸的迷惑不解,她简直不明白情郎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呀?!
“小溪,你等等我啊!黛莎,小溪他这是怎么了?什么汉语写成的,什么四少爷有危险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呀!”她瞪大了一双美目死死的看向黛莎,似乎想从她的嘴里得到些答案。可是黛莎自己也不太明白,她也只是隐隐的有一种预感而已。
“好了别问了,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看还是先照他所说的去做吧!”那一刻,她的眼里射出信任的目光。
这里的夜除了静之外,还有寒冷。深夜都是寂静的,但是这里的夜却并不安静。因为它正在上演着一件透人心骨的恐怖事件,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刚刚开始上演。
或许还可以给深夜赋予一个形容词,那就是漆黑,漆黑的不见什物。但是今夜偏偏有月,而且可能由于海拔较高的缘故,这里的月看上去总要比别的地方要大一些。月光霸道且悄无声息的打在忏悔井庙门外的匾额上,透过虚掩的庙门挤进庙里面。庙内的供案上,一根赤条条纤细细的蜡烛在努力的吐着火苗。这一点可怜的烛光与那惨白的月光混在一起,立时化成了澄澈的清辉淡淡的洒满了庙堂。
只可惜这点微弱的光照不到庙堂内的每一个地方,以致于在一个昏暗的拐角处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也照不清楚。只能隐隐的看到他蒙着脸的面孔,那面罩下的眸子泛着恐怖的笑意,而且在笑意里仿佛还含着一股莫名的悲凉。
那个黑影的手里拿着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剔骨尖刀。薄如蝉翼的刀刃反射着混合的寒光,照在面前另一个人的脸上。如湖光闪影,让人顿生寒意。这另一个人是躺着的,这躺着的一动不动的人正是四少爷墨沉。
看来他已经被那个黑暗中的人影给制住了,完全失去了活动的能力任人宰割。他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眼球中爆裂着血丝,似乎连眨一下眼皮都要费上千万斤的力气。他扭曲的脸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若不是那粗重的呼吸声带动腹腔跟着一块起伏,真的让人怀疑他此刻已经死了。
不过照此情形看来如果再没有奇迹出现来解救他的话,那么他即将面临的死亡就会成为定局。而且还会死的惨不堪言,像乌伦家的前三位少爷一样被剔去全身的皮肉,只剩下白骨。
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奇迹,奇迹也只不过是人类的一种定义罢了。它的实质就是某人在看似不可能的情况下创造出的辉煌。有人说奇迹只产生在一瞬间,实则不然。瞬间的奇迹实际上是以往百倍的努力在一个短时间内的绽放。但是说奇迹只产生在一瞬间也不是不无道理的,至少它在表现形式上来说就是某一时刻的定格。
就像现在的这一时刻一样,当黑影手中的尖刀由上而下慢慢触及到四少爷身体的那一刻,奇迹就发生了!
庙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啪”得一声立马就阻止住了那个黑影的进一步动作。他抬起惊讶的眼睛看向门外的来人,只见来人手拿一把三尺长的雨伞,体格清瘦,双目炯炯有神。算不得英俊的脸上内敛着一股怒容,在下巴的上面赫然生出一撮数寸长的胡须来。似一位古代的儒者,又似一位沙场上幸运归来的将军。
由于西藏地处高寒,空气原本就十分的稀薄。加之他又跑得甚急,所以他刚停下来就止不住的用手捂着前胸大口大口的吞吐着空气。尽管他的脸上和眉间已经沁出了不少的汗水,但那双鹰凖般锐利的眼却死死的盯着暗处的那个黑影。
“怎么……怎么会是你!”那个黑影虽然惊讶却并不慌张,显然是个久经沧桑之人,有临危不乱的坚定性格。
“不错,正是我。放了四少爷!”他已经逐渐平复了呼吸,言语干脆,直接了当。这就是面临危机时候的玉溪然。
“看来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吧?”那黑影说。
“不错,要不然我也不会找到这里来了,来阻止你做这令人发指的罪恶勾当。”玉溪然回答。
“哈哈……令人发指的罪恶勾当?果真是一个不小的罪过。你的确很聪明,聪明的让我有些手足无措。然而这件事情跟你无关,所以我不希望你插手进来。”那黑影说,大笑。
“呵呵……好一句与我无关,多么华丽和无力的借口。可惜我天生就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让我置身之外视若无睹?那是不可能的!”玉溪然回答,冷笑。
“你觉得就凭你手中的那把破伞能够对付得了我手里面的尖刀吗?”那黑影说,冷笑,不屑,威胁。
“我这一生从小到大是处处宽容,从未和**打出手,而且我这把伞也不是用来做防身武器的。可是今天我却绝对不会对你有丝毫的宽容,论武力我想自己还不至于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除非你有把握一刀就刺穿我的心脏,否则的话就尽快放了四少爷。”玉溪然回答,也冷笑,也不屑,但坚毅。
那黑影见眼下威逼利诱皆不奏效,想来玉溪然是一个软硬不吃的异类。一时恼羞成怒,霎时便起了杀心。只见他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抡起尖刀迅疾的就朝玉溪然刺来。还好玉溪然早就有了防备,身子立马向一侧一闪。那个黑影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的便是玉溪然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青年实际上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柔道高手,想要制服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这黑影也不是泛泛之辈,刚刚这一刺非常的敏锐,想来也是一位练家子,玉溪然大意之下左臂处竟然被那把削铁如泥的尖刀生生给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臂处迅速涌向周身,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去捂住了伤口,但是鲜血还是很快的就外流出来了。玉溪然当下不敢再大意了,集中全部精力来应对眼前这个练家子。
到底是鹿死谁手,看来还未可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