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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军大衣还在家中


    “你爸爸之前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到深圳去打工的事情呢?”

    “没有,爸爸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情,我娘倒是跟我们说过。。: 。”

    “你娘是什么时候跟你们说的呢?”

    “在我爸爸离开家之前——大概是半个月前的样子,她跟我说过两次,第一次,我没有放在心上,说了第二次以后,我曾经问过爸爸,爸爸说,那是没有的事情。他说,他生产队会计当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到外面去打工呢?他还说,他舍不得离开我们——他要一辈子守着我们。”

    周迎梅在‘女’儿跟前说芮和平可能要到深圳去打工,应该是她故意施放的烟幕弹,其目的是为芮和平的离开做铺垫。

    “所以,你觉得爸爸的离开有问题,是不是?”

    “是的。我爸爸在生产队当会计,当的好好的,村里面人对他都不错——大家都很尊敬他,他为什么要到深圳去打工呢?我爸爸为人老实厚道,村里人都恨喜欢他。我爸爸不是还承包了生产队的豆腐坊了吗?虽然我爸爸经常多称豆腐给村里人,有时候,他还送豆腐给一些人家吃,但豆腐坊还是有钱赚的,前一段时间——就在我爸爸离开前一段时间,我还听爸爸和我娘商量,想买一个机器,代替人工,这样既省力气,又能增加产量,我爸爸还想让迎美叔到豆腐坊帮忙——我迎美叔身体有残疾,脑子也不怎么好,我爸爸看他整天东游西‘荡’,怪可怜的,所以,想帮帮他。我怎么都想不通,豆腐坊的生意做得好好的,我爸爸为什么要到深圳去打工呢,剩下我娘,她一个人,这豆腐坊还怎么整。”周小桃小小年纪就已经能像大人一样思考问题了。

    “我们听说上面曾经派人到周庄来查过你爸爸的账,有这回事情吗?”

    “是有这回事,但那是上面例行公事,不单查我爸爸的账,其他生产队会计的账也查。”

    “不是生产队的人举报的吗?”

    “那是没有的事情,我爸爸从来不得罪人,每一家都得过我爸爸的好处。乡亲们是不会举报我爸爸的。”

    芮和平确实没有足够的理由离开家到深圳去打工,而周迎梅所说的那些理由根本就不存在。

    “昨天晚上,你娘是不是离开家一段时间。”

    “警察叔叔,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不错,从天晚上,我娘七点钟出去,八点多钟才回来。”

    “你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吗?”

    “我知道。”

    “你知道?”

    “对,她去找姓杨的去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昨天晚上,是姓杨的骑自行车送她回来的,当时,我就在院‘门’里面,我看见了他们——分手的时候,还抱在一起亲热了一阵子。过去,我娘每次出去,都说是去进豆子,其实,她每次出去,都是和姓杨的见面,这件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没有跟弟弟妹妹讲——就是因为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我心里面一直很难受,很伤心——我不想让弟弟妹妹跟着难受、伤心,他们还小,经不得这样的事情。万一他们说出来,我爸爸的脸就挂不住了——我爸爸太可怜。我不想让他难受。我努力学习,对爸爸好,就是想宽他的心。小时候,我和弟弟经常钻到爸爸的被窝里面去睡觉,所以,经常看到爸爸夜里面淌眼泪,我问他怎么哭了,爸爸总说脏东西‘迷’了眼睛。”

    “你外公外婆知道吗?”

    “我爷爷‘奶’‘奶’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他们不管我娘的事情,他们也管不了。”

    为了传宗接代,周家招芮和平做上‘门’‘女’婿,连三个孩子都姓周,“外公外婆”自然就变成了“爷爷‘奶’‘奶’”。

    “这是为什么?”

    “爷爷‘奶’‘奶’管得了另外两个姨娘,唯独管不了我娘,一是爷爷‘奶’‘奶’宠我娘,二是我娘太任‘性’,太要强。”

    周迎梅将周家这个‘门’户支撑起来,为周家延续香火,地位确实和另外两个接姐妹不一样。宠一点也是应该的,当然,老爷子老太太之所以管不了周迎梅,恐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周迎梅生‘性’放‘荡’乖张,如果老爷子老太太能管得了周迎梅的话,她也不会在读书的时候就和杨振宇做那种事情了。‘女’孩子一旦失了身,破了脸,想再管就难了——周迎梅是自己选择**破脸的。儿大不由娘啊。

    昨天下午,同志们在周家调查的时候,老人只顾在一旁‘抽’烟,几乎没有说话,当时,陈杰就觉得有点奇怪,现在,听周小桃这么一说,陈杰和李文化总算知道是这么回事情了。

    既然周小桃知道周迎梅和杨振宇之间的事情,并且自己说出来,那陈杰就用不着顾忌什么了。

    “你娘和你爸爸不睡在一张‘床’上吗?”

    “有时候睡在一张‘床’上,但大部分时间都不睡在一张‘床’上。我娘睡在东屋,我爸爸睡在西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从我记事的时候,他们就这样,我很少看见他们在一张‘床’上睡过觉。”

    “他们多长时间在一张‘床’上睡觉呢?”

    “隔很长时间,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两个月,这要看我娘什么时候高兴。”

    “姓杨到你家来过吗?”

    “来过,我看见他和我娘在一张‘床’上睡过觉。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我弟弟妹妹。”

    周迎梅把别的男人引到自己家里来,欺负人算是欺负到家了。”

    “那时候,你有多大?”

    “两三岁——三四岁吧!”

    一个两三岁——三四岁的孩子,对男‘女’之事确实懵懂无知。周迎梅和杨书记自然可以随心所‘欲’、恣意妄为了。

    “姓杨的每次来,我爸爸都在生产队看社房。等我稍大以后,姓杨的就不来了。倒是我娘经常晚上出去,有时候,我一觉醒来,发现我娘不在身边。我就爬起来找我娘——找不着,我就爬上‘床’睡觉。醒来后一看,我娘又睡在了我的身边。”

    还真让村里人说对了,周迎梅之所以招芮和平入赘,是拿芮和平做幌子。

    “我爸爸走了以后,我乘我娘不在家的时候,在橱柜里面找过爸爸的衣服,发现我爸爸的衣服都在,除了他身上穿的衣服之外,其它衣服都在,我娘从来不给我爸爸洗衣服,过去,衣服都是我‘奶’‘奶’洗的,长大以后,我经常帮爸爸洗衣服,我爸爸有哪些衣服,我全知道。”

    周小桃果然是一个有心人,这说明她对芮和平的不告而别是有疑问的。

    “我爸爸离开的时候,正是天最冷的时候,他到外面去打工,总该带一些洗换的衣服吧!到了‘春’天和夏天,他总该有几件单穿的衣服吧!可这些衣服都在橱柜里面放着呢。最奇怪的是,橱里面还有一件军大衣,爸爸走的时候,竟然没有带走这件军大衣。如果我爸爸真到深圳去打工的话,头天晚上,我娘应该帮着收拾衣物和行李,出远‘门’总该有点出远‘门’的样子吧!可二十五号的晚上,一点迹象都没有,第二天早上,我娘突然跟我说我爸爸到深圳打工去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爸爸总该写信回来吧!他即使不往家里写信,也应该往我学校写信,我爸爸最喜欢我了,平时上学的时候,他都要把我送到桥头,下午放学的时候,他都会到桥头去接我。他肯定是出事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不会不管我。”

    周迎梅倒是提到过那件军大衣,她说芮和平把军大衣穿走了。

    周小桃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能从一些细节上发现问题,实属难得。

    陈杰已经能确定,芮和平并没有到深圳去打工,他一定是出事了。

    “你还记得棉衣棉‘裤’的颜‘色’吗?”

    “棉衣棉‘裤’一直穿在爸爸的身上,棉衣棉‘裤’的外面,还罩着褂子和‘裤’子,我没有帮他拆洗过,这些事情都是我‘奶’‘奶’做的,所以,我不知道棉衣棉‘裤’的颜‘色’。”

    “那么,褂子和‘裤’子的颜‘色’,你还能记得吗?”

    “褂子是蓝颜‘色’,‘裤’子是灰颜‘色’。”

    褂子、‘裤’子的颜‘色’和死者穿的褂子、‘裤’子的颜‘色’是‘吻’合的。周迎梅在这个问题上,也没有说实话。

    “小桃,你是不是觉得你娘没有跟你说实话啊?”

    “我爸爸八成是出事了。昨天,你们到我家去,我进屋以后并没有写作业,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我还看见你们的手上拿着一张画像,我能看看那张画像吗?”

    陈杰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忘了。他从皮包里面拿出一张模拟画像,递到周小桃的手上。

    周小桃用双手接过画像,认真仔细地看起来,他看得很难认真。刚开始,眼泪在他的眼眶里面打转,不一会,眼泪夺眶而出。

    “小桃,这张画像是不是很像你爸爸芮和平?”

    “确实有点像,这个人的耳朵——左耳朵上是不是有一个‘肉’瘤啊!如果他这里有一个黄豆大的‘肉’瘤的话,那他肯定是我爸爸。”

    陈杰只能以实相告:“死者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脸是烂乎乎的,他的左耳朵也是烂乎乎的,经过检查,死者眉骨、鼻梁骨、颧骨、上牙‘床’和下巴多处受损,牙齿也被敲掉了十几颗,我们是根据他的头骨绘制这张模拟画像的,我们在死者的口腔里面找到了牙齿,其中一颗‘门’牙是瓜子牙。”

    “我爸爸就有一颗瓜子牙。”

    “至于死者的左耳朵上有没有一个黄豆大的‘肉’瘤,我们不知道,但我们能确定死者的左耳朵上肯定有非常特别的记号。”

    “我爸爸的后背上还有一个光洋大的胎记。你们看到那块胎记了吗?”

    “尸体在水下泡了六七个月,已经高度腐烂,已经没法看到胎记了。”

    “你们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吗?”周小桃竟然没有忘记鉴定的事情,她的问题有点‘成’人化。

    “我还没有接到电话,昨天晚上,我们在孝陵镇住了一个晚上,鉴定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你为什么会提这个问题?”

    “我怀疑我不是爸爸的孩子,连弟弟妹妹都不是。”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是在无意中听村里人说的。去年秋天,我放学回家,路过三‘奶’‘奶’家菜园的时候,听到了三‘奶’‘奶’和‘毛’‘毛’她娘蹲在菜地里面说话,她们俩说的就是我和弟弟妹妹的事情。”

    “她们是怎么说的呢?”

    “她们说我们是杨书记的种。她们还说,我爸爸太老实了,三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竟然还对他们这么好。”

    “你好好想一想,在你爸爸离开之前,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你娘,你爸爸,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爸爸离开之前几天,十二月二十三号和二十四号,我娘连着两个晚上都不在家,二十三号的晚上,她十点钟左右才回来,二十四号的晚上,她十二点钟左右才回家。”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夜里面应该踏踏实实地睡觉,可周小桃却在关注自己的妈妈。

    “我爸爸好像跟踪我娘了。”

    “我夜里面睡觉不踏实,我娘不在家,我就睡不着。弟弟妹妹需要照顾,我不放心——我要看着他们。弟弟睡觉会蹬被子,我要给他掖被子。那几天,我爸爸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二十三号夜里,我爸爸是十点二十左右回家的;二十四号的夜里,我爸爸是十二点一刻回家的。两次都翻墙回家的。”

    “你爸爸心情不好,表现在那些方面呢?”

    “他连着几天,一个人喝闷酒;他也不和我娘说话;二十四号的晚上吃过晚饭以后,我到豆腐坊去看我爸爸,结果撞见他们正在吵架。”

    “他们为什么吵架呢?”

    “不知道,他们看到我以后,就装作没事人一样忙着做自己的事情。”

    “十二月二十五号的夜里——就是你爸爸失踪前一天夜里面,有没有在家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