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的时候,必须要让抬重的人把鹏举的尸体放进棺材里面这是规矩,其它时间,都是我们自己动手。如果人手不够,可以请外人帮忙。我们霍家有的是人,所以,除了入殓,其它时间,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是谁让白支书他们带一床被褥到县公安局去领霍鹏举的尸体的呢?”
“是我婆婆,她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绕不过弯子,马车已经走出去好远,她抱了一床被子追了上去,我当时就觉得不合适,但看舅舅裘治国没有反对,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一定是那床被子露了馅。当时,天比较冷,我婆婆怕鹏举冻着。”
第二天下午五点钟太阳落山之前,在窦三爹和茅叔公的主持下,八个抬重的人将霍鹏举的尸体从门板上移到棺材里面,在移尸之前,霍鹏举的舅舅裘治国发话,在入殓的过程中,所有人都不要婆婆妈妈,哭哭啼啼,千万不要吵了霍鹏举,所以,入殓的过程非常快,前后只用了几分钟,就把霍鹏举的尸体放在棺材里面去了。”
我们都知道,一旦棺材盖盖上,也就意味着亲人再也见不到死者了所谓“天人永隔”,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所以,在入殓之前和入殓的过程中,是亲属特别是女人表达哀悼之情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入殓的时间就会拉长,时间一长,抬重的人就有可能发现霍鹏举的尸体是软的。
夜里十点半钟左右,所有吊唁的亲戚都走了,霍家只通知住在附近的亲戚,住在附近的亲戚是不会在霍家过夜的,如果通知比较远的亲戚,肯定要安排他们住在家里,有外人住在家里,夜里面就没法把霍鹏举的尸体从棺材里面弄出来。霍鹏举毕竟不是好死,他的丧事不宜太声张,远道的亲戚也不好埋怨什么。当天晚上,确实有好几个霍氏家族的后生想留下来给霍鹏举守灵,但都被裘治国和蔡文英劝回家去了。
让霍家人头疼的是,茅叔公一直呆在霍家,霍鹏举活着的时候,一直很照顾茅叔公,所以,茅叔公对霍鹏举的感情很深,他一定要呆在霍家陪陪霍鹏举本来,茅叔公还要守灵,被裘治国好说歹说才打消了他守灵的念头。
裘治国指使霍永健在茅叔公的酒里面放了睡觉的药,茅叔公三杯酒下肚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裘治国和霍永健将茅叔公扶上床。
安顿好茅叔公以后,霍家人就开始动手,用撬棍撬开棺材盖,将霍鹏举的尸体移出棺材。
“你们为什么要用茅德奎的尸体换霍鹏举呢?”
“这是舅舅裘治国的意思,他怕霍鹏举假死的事情败露,说棺材里面不能空。”
“这种事情,你们竟然能做的出来。”
“没有办法,当时,一心想救霍鹏举的命,我们最害怕的是”蔡文英欲言又止。
“最害怕的是什么?”
“我们霍家顺风顺水几十年,没有想到到霍鹏举这里败了姓,丢了人,塌了台,如果真的开了公审大会如果霍鹏举真被人民政府枪毙,那我们霍家还怎么活人呢?为了霍家的脸面,为了可怜的孩子,我们只能让鹏举假死,并用茅德奎的尸体替换霍鹏举的尸体,这件事情做的确实阴损,但在当时,我们只能这么做。”
“在打开棺材之前,你们已经把茅德奎的尸体准备好了?”
“是的。”
“都有谁参加了挖坟掘墓?”
“我,裘治国、我儿子永健,还有侄子霍永年。”
霍永年果然是一个干将。前面,我们曾经提到过这个霍永年。
“当时,都有谁知道霍鹏举假死的事情?”
“我,我婆婆,裘治国,我儿子永健,还有侄子永年。”
“霍永年和你家的关系很密切吗?”
“永年是一个赌鬼,他在赌场上打死了人,本来是要偿命的,是鹏举找了人,花了钱,只让他在监狱里面呆了两年就放出来了,出狱之后,他就死心塌地地跟着霍鹏举做事,把茅德奎的尸体挖出来,并弄回家,是要把子力气的,当时,永健只有十六七岁,单靠裘治国一个人和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叫上了侄子永年。永年平时少言寡语,嘴巴很紧。”
“茅德奎的尸体是从前门进的,还是从后门进的呢?”
“从后门进的,走前门会被人看见。”
“万一有人发现霍鹏举假死的秘密,挖开坟墓,打开棺材,不就露馅了吗?”
“我们也很担心,但裘治国说,只要过一段时间,尸体一旦腐烂只要尸体腐烂,就不用担心了。”
“用撬棍撬开棺材盖,会留下一些痕迹,你们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吗?”
“棺材钉钉得很深很牢,撬的时候,确实用了不少力气和时间,棺材盖和棺材之间有一个很大很深的豁口,裘治国用泥巴把豁口封上,并在上面涂上了墨汁。如果不封上,不摸墨汁,第二天早上,抬重的人肯定会发现。”
“丧事办完之后,你们和婆婆为什么从中院搬到东院去呢?”
“警察同志,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假死之后的霍鹏举是不是藏在东院?”
“不错,丧事办完以后不久,我们婆媳俩就搬到东院去住了,乡亲们到我家,一般都呆在中院,东院很少有人进。东院是很好的藏身之地。”
“东院是不是有一个密室。”
“不错,东院是有一个密室。”
“密室在什么地方?”
“在东厢房的下面。”
“你家住的是完颜家的老宅,你们是怎么知道东院有密室的呢?”
“本来,我们不知道,我家搬进完颜老宅以后不久,东厢房出现了大量的白蚁,其它房间也有白蚁,但没有东厢房严重,东厢房的门窗、墙柱。墙板和地板都有白蚁墙柱和墙板最严重,有的墙柱和墙板都被白蚁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