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院的南边有一个养老院,一些没有地方住的叫花子经常睡在养老院大门外的廊檐下。我到水库大坝去,正好路过哪里,正好看到廊檐下睡着几个叫花子,我就把衣服盖在了他们的身上。”
“本来,我是想把衣服和藤条箱沉到水库里面去的不管什么样的衣服,只要那些叫花子穿上半天,就面目全非,不成猴子耳朵了。”
施德仁回到家的时候,白知云正准备送早饭给施春桥。
施德仁简单地吃了一点早饭,然后回房间睡觉去了。
施德仁刚躺下不久,母亲就着急慌忙地走进施德仁的房间。
施春桥一般在六点钟起床,早晨,他从来不出门,只在下午两点钟以后到街口的茶馆去听一场书。他和顾客约好的取货时间在十二点半两点钟之前。白知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不止一次跟施德仁说,她的右眼皮跳的很厉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说话不一定有道理,但白知云的预感是准确的。
施德仁穿衣起床。
母子俩从后院们走出巷口,银匠铺的门上挂着一把铜锁。
施德仁安慰母亲,父亲可能出门有点事情,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于是,母子俩回到后院,母亲吃早饭,施德仁继续睡觉。
八点钟左右,有人敲响了院门。
白知云打开院门,原来是一个女人,她是一个顾客上门取货的。
白知云将女人请进堂屋坐下,让施德仁到银匠铺去看看施春桥有没有回来白知云以为施春桥很快就会回来,至少她希望是这样。
一杯茶已经凉透了,施春桥还没有回来。
施德仁从家里拿了一把斧头,将铜锁砸开。
白知云冲进房间,打开衣柜,发现衣柜里面少了一些衣服主要是过冬的衣服和平时洗换的内衣,藤条箱也不在了。白知云走进银匠铺,打开工具柜,发现少了不少工具,最后将手伸进成品柜的下面摸了摸,施春桥把铜匣子和银匣子藏在了柜子的下面,铜匣子和银匣子也不在了。
蔡慧敏夫妻俩、汤尚坤夫妻俩和另外十几个街坊邻居也走进了银匠铺,众邻居目睹了白知云找东西的全过程。
施春桥“离家出走”的消息就是这么传出去的。
施德仁根据女顾客提供的票据在成品柜一个抽屉里面找到了一枚金戒指和两把银锁,最后把这个女顾客打发走了。
施春桥是一个精细的人,凡是他接手的生意,都标注了取货的时间和手工费包括需要顾客补交的差价,在白知云看来,施春桥确实是“离家出走”了,在“离家出走”之前,他把一切都安排交代好了。发生了那档子事情以后,施春桥在家的处境非常尴尬,也非常危险,因为施德义的情绪一直处于一种高度亢奋、甚至是疯狂失控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既然男人施春桥“离家出走”,这倒变成了一件好事,施春桥有手艺,他到哪里有不会饿死,家也保住了刚开始,白知云就是这么想的。
在街坊邻居看来,施春桥是跟其他女人跑了;在白知云看来,施春桥在家里已经呆不下去了,所以选择了“离家出走”。
之后,欧阳平还把白知云请到派出所谈了一次话,白知云敞开心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她所提供的情况和施德仁交代的内容是一致的。刚开始,白知云猜测男人施春钱的“离家出走”和老二施德义有关系,她甚至以为老大施德仁也知道这件事情,在白知云的追问之下,施德仁考虑再三,才把父亲施春桥“离家出走”真相告诉了母亲。本来,她是相信施春桥“离家出走”的,但一件事情引起了她的怀疑,施春桥离家出走两个多月后,白知云想把门面房租出去,当时,有好几个人想租施家的门面房,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还能贴补点家用。可她没有想到儿子施德仁极力反对。从小到大,施德仁对母亲从来都百依百顺,唯独在出租门面房的问题上违逆母亲的意愿,而且态度非常坚决。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在白知云的追问下,施德仁才说出实情。自从知道儿子把施春桥埋在大床下面以后,她就搬进了银匠铺。自从住进银匠铺,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白知云都要焚一炷香,和施春桥说上一会话,她希望施春桥不要怨恨自己的儿子,如果老头子能保佑家人平安无事的话,有朝一日,她白知云两腿一蹬到阴曹地府以后,一定好好伺候施春桥。
出于法律上的考量和对白知云和施家的同情,考虑到施春桥失踪案的特殊性,在警方的建议下,检方决定对白知云免于刑事处罚,最后的结果是,施德仁被判处无期徒刑。
了结了施春桥失踪案以后,同志们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可以这么讲,同志们对板桥镇的调查是非常细致的,所以,欧阳平不得不把目光投向板桥砖瓦厂周边十三个村庄。按照藏尸就近的一般规律。死者应该超不出十三个村庄,凶手也不会超出十三个村庄。当然,欧阳平没有忘记完颜大庙。经过前期的调查,同志们对案发现场附近的环境有了初步的了解。在案发现场即板桥砖瓦厂附近,距离比较近的村庄只有完颜村等十三个村庄,除了这十三个村庄和板桥镇以外,其他村庄距离板桥砖瓦厂的直线距离都比较远,在板桥镇的北边有一条大河,河的名字叫镇北河,镇北河西连秦淮河,东接东山河,谢家甸的东边就是东山河谢家甸是十三个村庄之一,板桥砖瓦厂和周围十三个村庄的南边和西边是连绵起伏的山峦,这也就是说,案发现场和附近十三个村庄,包括板桥镇,地处一个由两条河流和高山构成的狭长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