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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羽和陈杰的嘴上叼着香烟;欧阳平愁眉不展地望着山下,其视线所及之处,除了荆南西站职工宿舍区以外,就是绣球公园的花房,花房里面亮着灯,翟师傅可能在为即将到来的菊花展和盆景展忙碌着。
到山上散步的人不少。
三个人走到碉堡跟前,围着碉堡转了一圈。天已经黑透了,碉堡里面更是黑咕隆咚。
散步的人走到距离碉堡几十米的地方就折回了头,现在的碉堡已经不是过去的碉堡了,在黑暗中,碉堡本身就使人感到阴森恐怖,当碉堡和一起无头案联系在一起之后,恐怕不是阴森恐怖那么简单了。八字山的南边是人口密集的居民区,这里的灯光比荆南西站职工宿舍区的灯光密集多了。
三个人并不是在欣赏夜景,他们是在思考案子。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在刑侦工作陷入僵局的时候,让自己静下来,这是欧阳平通常的做法。
没有人打破三个人之间的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欧阳平的手机。
欧阳平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接通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号码是一个陌生号码——是一个住宅电话。
“我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欧阳平,您请讲。”
“我看见了你们在电视台播放的寻人启事,我要报案。”
这是寻人启事播放一来,刑侦队所接到的第一个报案电话。
刘大羽和陈杰也听到了手机里面的声音,两个人同时将耳朵凑了上去。
“请问您贵姓?您叫什么名字?”
“我姓廖,我叫廖正凯。”
“请您把情况说一下。”
“我弟弟今天晚上突然打电话来,问我的侄女儿是不是还在荆南,去年夏天,我侄女儿大学毕业之后就离开荆南,我弟弟夫妻俩一年前就离婚了,他们都以为女儿和对方在一起生活,直到今天晚上夫妻俩通过电话才知道,女儿并没有回浙江宁波,也没有到杭州(离婚以后,我弟媳妇到杭州去了。)。今天晚上,我正好看到了你们在电视台播放的寻人启事,我侄女儿的情况和寻人启事上的情况基本吻合。”报案人说话的内容虽然有些拉杂和凌乱,但欧阳平还是听懂了基本意思。
说来也巧,如果电视台不将寻人启事的播报延后两天,情况就很难说了。看来,欧阳平的坚持是对的——欧阳平始终寄希望于寻人启事。
“请问您现在何处?”
“我在家里给您打的电话。”
“请您把地址告诉我,我们马上就赶到您家去。”
“我弟弟和弟媳妇已经从宁波和杭州出发,再过两三个小时,他们就到了,他们作为父母,提供的情况可能会更多一些。”
“行,我们稍后再到您家去,”欧阳平一边说,一边将眼睛凑到刘大羽的手表上看了看,时间是七点一刻(刘大羽的手表是夜光表),“这样吧!我们在九点钟左右赶到您家去,您看怎么样?”
“行啊!九点钟左右,我到大院的大门等你们。请记一下,我家的地址是龙蟠中路解放后路教工大院,我在教工大院的门口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