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这是我在写《双龙侦探社》期间心血来潮写的一篇短篇侦探小说,就作为这次不更新正文的补偿,发给大家看看好了。
theinexistentdetective(无名侦探)案中之案一序言坦白的说,关于我要不要写这个故事,或者说要不要写关于这位人物的故事,直到现在我都还是十分犹豫和不安的。因为我写的很多内容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并且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那位先生所不乐意公开的,不过由于我跟着他所经历的这一系列事件有很多都远远超过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我的心理医生给我的建议是把他们整理出来,写成一部小说,发不发表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给我那久已压抑的心一个发泄和诉说的窗口……
不过既然是写的关于那位先生的故事,当然出于法律责任和道德上考虑,我还是请求了他的意见,刚开始他不出所料的拒绝了我。不过在我一再态度强硬的要求下,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但只准我写出跟着他一起经历的其中一件案件而已,并且是哪件案件由他选,最终,在我的心理医生的调解后,我答应了他的条件,所以,就有了这样一篇故事。
首先,关于我要写的那位先生,也就是故事标题的“theinexistentdetective”,相信懂英文的朋友都知道,那翻译过来不是“无名侦探”,而是“不存在的侦探”。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们,你们说的没错,我写的这篇故事准确的说是写的一位“不存在的侦探”的故事,“无名侦探”不过是为了简洁和更符合故事标题而硬取的而已。好了,言归正传,关于这位“不存在的侦探”,就像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一样,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关于他,我唯一了解的是他是个孤儿,在八岁左右(大概是这个年龄)收养他的孤儿院倒闭后,他就一个人靠着自己生存在这个世上,并且因为孤儿院倒闭后的一些繁文缛节,他连自己的出生证明都没有,也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听他说在孤儿院时有过一个代号,但具体是什么他始终不肯告诉我),而他自己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按照他的原话是:
“为什么一定要有名字,那不过是人强制给自己贴上的标签而已,如果你喜欢,可以随便称呼我,只要能让我明白你称呼的人是我就行了。”
尽管如此,为了方便,我还是擅自的给他取了一个简单的名字:“枫”。因为他无意间说起过他喜欢枫叶,仅此而已……总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只是可以猜想到大概受了很多苦,其中有些估计是大多数人都不敢想象的:
“就像一只老鼠或牲畜,到处寻找食物,讨厌白天和阳光,因为它们会让你很难觅食,喜欢夜里和黑暗,因为那个时候是可以填饱肚子的最佳时候……时常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一只都市里不存在的影子,因为一旦想到自己不存在,就不会感到肚子饿了……”
因此,这也是我为什么说枫他“不存在”的原因,而且,因为枫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年龄,只能大概的估计他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他看上去要成熟许多。
关于我自己,我不想做太多介绍,因为毕竟这不是写关于我的故事,大家就叫我“杰”好了,二十三岁,男性,现目前是“枫”的第二十八任助手,据说他之前的助手最长的也坚持不了一个月,至于为什么……你见过一个侦探几乎整天足不出户,哪怕办案的时候也是如此,极度不愿意和人接触,因为“一旦和人接触就必须戴上面具,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说一些不愿意说的话,甚至不可避免的必须要说谎,我不相信这些对我有帮助,反而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并且性情古怪,靠电脑和零食为生,缺乏起码的生活自理能力,把居住环境弄得一团糟,而且经常向自己的助手提一些匪夷所思并且近乎孩子气的无理要求没?如果没有,那么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枫就是这样一个人,而且比我描述和比你想象的还要夸张。
总而言之,故事就是发生在这样一个“不存在的侦探”身上,而在下面的内容里,我为了方便写作,会以小说的形式来描写整个故事,当然,其中涉及到的人物和情节都是经过虚构和加工的,至于整体故事你信不信,无关紧要,而且出于种种原因考虑,我更希望大家把这个故事当做小说……
二无名侦探200x年4月29日中午,著名亿万富豪张东在北京的一栋豪宅客厅内,女主人邓欣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的美味,却蛾眉紧锁,没有丝毫胃口,她抬起头吩咐身旁的女佣人萍姐道:
“快去书房叫老爷下来吃饭,他一大清早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老是这样……”
“好的,太太。”
萍姐答应了一声,毕恭毕敬的来到书房,发现书房门紧锁着,因为书房里有很多贵重书籍和物品,张东十分珍视,所以书房的钥匙只有张东他自己有,因此萍姐也没法打开门,只有小心地在门口敲了敲:
“老爷,太太叫您下去吃饭。”
可萍姐在门外一连叫了几次都没有回应,无奈之下,她只好退回到客厅如实的将情况汇报给了邓欣。
“他到底怎么了!”最近张东和邓欣之间的夫妻关系有些紧张,所以邓欣以为张东在闹脾气不肯吃饭,一气之下领着萍姐和几个男佣人气冲冲来到了书房,“给我砸开它!”
“啊?”男佣人们纷纷面面相觑,邓欣的命令分明是对他们下达的,可他们却没人敢动这个手。
“聋了是不是?叫你们砸开它!”
大家都被邓欣的语气给吓了一跳,终于知道对方不是在闹脾气,男佣人们互相看了看,无奈之下只有狠下心来用力用肩膀一次次的撞向门,想把门撞开。可这门十分结实,几个男佣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碰”的一声撞开了门,但,随着门“吱嘎”一声被打开,里面的情景却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傻了眼:
张东歪着脑袋仰躺在书椅上,胸前插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灯光下,几滴未干的鲜血一滴滴的顺着匕首往下滴着……
“老张!”邓欣没命一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然后一下扑了过去,哭倒在张东的尸体怀里……
……
“哗”,我猛的一下拉开窗帘,丝毫不管还在死睡的枫。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到他闭着的眼睛上,像是碰到极讨厌的东西般,他厌恶用手遮挡着,身体下意识的躲避开来:
“干什么?快把窗帘拉上,我说过我讨厌阳光的。”
我丝毫不理会他,坦白说,今天我是准备来辞职的,虽然我应聘上这个所谓“侦探助手”的职位才不到一个星期,但我实在受不了这满是怪味的屋子和枫那怪异的脾气了。于是,我专门穿了一身正装,认认真真的端来一条凳子坐到他床前,开始一本正经的宣读起我的辞职宣言,大约十分钟后,我朗读完我的辞职宣言,出于礼貌的问了一句:
“就这样了,还有什么吩咐吗,前老板?”
“哦,去帮我买份早餐,和昨天一样,油条的长度要均匀一致,豆浆必须是现磨的,里面不要有残余的豆渣,十五分钟内端上来。”
早餐?现在都下午四点多了!看着在床上喃喃自语一般的枫,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显然刚才他根本没听我认真朗读的辞职宣言。强按住一股无名火,突然为自己真的在这里工作过感到有些可笑和滑稽,抬起头看了一下这脏乱的四周,无意间回忆起自己当初满怀激动的来这里应聘这份“包吃包住,待遇丰厚”的工作前的心情,不禁一度为自己感到懊恼,这哪里像一家侦探社?甚至连个门牌都没有,除了苍蝇蚊子一类常客外,这一周来根本没人来上门委托案件,更搞笑的是床上这位号称侦探的家伙居然连“窃听器”,“数码相机”,“跟踪设备”都不会用,按照他的话说:
“我不相信这些东西能够对我有帮助。”
要不是看到他经常泡在网上看小说,我甚至都怀疑他连字都不认识。而且你见过一个侦探上网不查询相关技术知识,却整天沉迷于漫画,网络小说等没有任何营养的东西没有?更可气的是这间屋子,无论我怎么努力收拾打扫,不到片刻工夫他就能给你弄回原样!
越想越气,就当我准备摔门走人的时候,枫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的手机铃声是日本很有人气的一部动漫《犬夜叉》的片尾主题曲,那听不懂的日文歌像鬼嚎一般在饭盒堆里叫了起来。可枫却像没听到一般,继续呼呼大睡,我被这铃声吵得实在不行,无奈之下只得扒开那顿饭盒,从里面找出满是饭菜味道的手机强递给了枫。可枫却像没听到一般继续睡着,丝毫不理会手机。而手机那头似乎并有没有罢休的意思,不断地打电话过来,那刺耳的铃声似乎永不休止般折磨着我的耳朵,在气愤和无奈之下我接起了的电话:
“喂,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却突然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响起一个成熟的声音用标准的普通话且几乎是命令的语气对我说道:“快把电话交给它的主人!”
我一听这态度气不打一处来,于是用力摇醒了枫,顺手将手机扔给了他:
“有人找你!”
“恩?哦!”枫含糊地答应着,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可一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他就像打了兴奋剂一般,一下子从床上立了起来,脸上困意全无,“明白了,老规矩,等下所需的资料用电脑传给我就是……”
刚才接电话时我留心了一下电话号码,开头似乎是北京的区号。北京的电话打来找枫有什么事?出于好奇我在旁边悄悄的听了起来,可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正在疑惑的时候,枫一骨碌爬起来,急匆匆的坐到电脑前,很自然的对我说道:
“伙计,打起精神来,我们有活干了!”
我愣了一下,有些气愤的开口道:
“可是我……”
“已经辞职了,对吗?”枫打断我的说话,随手拿起我的辞职信,当着我的面扔进垃圾桶,“我不相信那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看着我愕然无语的样子,他却悠然无事的端起电脑桌旁边的黑咖啡喝了起来:
“你喜欢喝黑咖啡吗?很多人不喜欢那苦涩的味道,但是我却很喜欢,因为这可以让我有理由来面对这苦涩的人生。”
我看着他,大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能附和的点点头:
“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强留下我?这一个星期来,你甚至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你当过兵,而且刚退伍不久,原因是因为腰部受伤,但却不愿让人知道。性格倔强,家里条件宽裕,有一个有钱的姐姐,跟你关系很好,但因为某个原因你和家里闹了些矛盾,不肯接受家里的资助,而且在我这里的这段工作时间内曾经想过投靠朋友,可却没有得到对方的答应和鼓励,从而心灰意冷,决定抛开一切,靠自己重新开始——根据仅有的信息,我只能了解到你这么多。”
说实话,我不太记得自己当时的表情,但肯定显得很震惊和有些可笑,当时我真的像是被人扒光了一样:“你,你怎么……”
“从你刚毅的表情,说话时目不斜视的眼神,端正的站姿和你那每天准时按规律的作息时间我可以知道你当过兵,而这些习惯可以保留得这样完整,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是刚退伍不久,你在弯腰的时候,脸上时常会浮现出痛苦的表情,所以我推测你腰部受过伤,刚退伍加上不轻的伤势,不难得出其中的因果关系,但你却坚持每天打扫房间,弯腰扫地时疼得牙齿直打颤都没有向我要求帮忙,可以知道你不愿意让人把你当伤员看待。你用的手机是刚出来没多久的‘iphone3g’,足以证明你家里条件宽裕,那个什么,因为这款手机太火了,所以我趁你不在的时候私自玩了一下,发现里面的‘我的手机’信息一栏里显示着‘xxx的手机’。‘xxx’这个名字是个女生的,而且和你同姓,所以我猜测这应该原本是你姐姐的手机。能把这样名贵的手机送给你足以证明你姐姐的收入和跟你之间的关系,另外我看你来这里快一个星期也没有跟家里联系过,无意间问起时你也刻意回避跟家里人有关的谈话,足见你跟家里有了一些矛盾,不愿意让你家里人了解到你现在的近况,也不愿意接受家里的资助。另外,你刚来这里第一天时电话里还存了不少电话号码,并且你当时还很激动的打电话告诉你的几个朋友你现在找到了工作,可几天之后我就发现你号上的电话号码全部被你删了,而且你也没有再跟他们打过电话,所以我猜测你是因为对这份工作不满意想要过去投靠他们,结果却被拒绝了,让你心灰意冷,从而把他们的号码全部删除,准备靠自己一个人打拼——现在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
当时我整个惊呆了,像个傻瓜一样愣在那里,半响之后才吐出几个字:
“你好像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那是谁?外国人?你朋友?”谁知,他居然福尔摩斯都不认识。
“作为侦探,你不认识福尔摩斯?”我吃惊地看着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为什么要认识?我不相信认识他会对我有帮助。”
看着枫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枫的电脑里显示有一封紧急邮件发送到他的电子邮箱里,我附上去看了看那封邮件,上面写着:
“totheinexistentdetective.”
三密室杀人我上前瞟了一眼邮件,里面的内容把我吓了一跳,尤其是那几张血淋淋的尸体照片,虽然当过兵,但这样直接的接触尸体照片还是第一次。我耐下性子把邮件里的内容大致浏览了一遍,整体大概讲的是北京一位知名富豪莫名死在家中的事情,死者叫张东,男性,四十一岁,凶器是一把常见的匕首,15cm长,3cm宽,上面只发现死者的指纹。死亡时间是今天上午九点到中午十二点之间,至于死因,上面写的是:“疑是自杀”。
看完之后我不禁有些惊讶,因为资料里有很多一般人不可能得到的信息,正当我在怀疑寄件人身份的时候,枫却异常兴奋的对我说道:
“很让人激动,不是吗?”
“激动?这可是一条命案啊!”
“我知道,可我不相信纠结于是否该同情死去的人会对我有帮助,我现在感兴趣的只有这个案子本身——杰,你也看了资料,告诉我你的想法是什么?”
当时我被枫突然这样一问,差点当场傻住,大家都知道,若是在电视或者小说中看到这样情节大多肯定会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可当这样的事情现实的发生在身边的时候,我可以告诉大家,当时是绝对没有任何想法的,哪怕有,也无非是一些乱糟糟的思绪,根本无从说起。可看着枫那严肃的样子,我知道自己不得不说一点什么出来,于是我强迫自己重新仔细看了一遍资料,然后含糊地答道:
“资料上说死者死于自己的书房,那个书房四周没有其他的出入口,按照死者的要求被设计成密封状态,而且那个书房只有他自己有钥匙,并且他妻子说在早上十一点左右还见过死者,也就是说死者是死于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这似乎是个密室杀人案。”
“杰,你不愧是当过兵的。”枫喝了一口咖啡,闭上眼睛仰躺在躺椅上,可脸上却抑制不住那兴奋的表情,“你相信真的有所谓的‘密室’吗?”
“这个……”
“你看过一部叫《双龙侦探社》的网络小说没有?”
“没,我不喜欢看那些没营养的网络小说。”
“可以去看看,很值得一看的,而且那个作者和我很熟,是我少数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请问,这和目前手头上的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我用略带讽刺的语气问道,说句实话,我从来不把那些没营养的网络小说当回事,更不愿意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下讨论它们。
“有点关系,因为那部小说里面的有个情节和这个案子很相似。”
“你难道准备用网络小说中的破案手法来处理这个案子?”
“为什么不呢?现实往往比小说来得更夸张不是吗?”
对于他的这句话,我居然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得硬生生的把原本准备好用来刺激他的话咽了下去:“那从网络小说中你获取什么灵感来协助你破这件案子没有?”
“谁知道呢?”他笑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然后只见他兴奋地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单局长吗?有件事情你帮我查一下,关于死者的手表……不是,我指的不是在死者口袋那只,我说的是原本戴在他手上的那一只……相信我,应该会有那样一只手表的……不,我建议你去其他房间里找找看……很重要,有结果请马上告诉我。”
说完,他挂了电话,然后又兴奋的看着电脑里那些资料。不再说话。
“单局长?”我等他挂完电话,忍不住惊讶的问。
“啊?恩,北京一个公安局局长还是副局长来着……不记得了。”
“公安局长?不记得了?”我吃了一惊,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我不相信记得他身份会对我有帮助,我只需要知道他是我的委托人,可以给我带来刺激的案子和不菲的收入,这就够了。”
听完枫的解释,我愕然无语:
“可是堂堂一个公安局长怎么会来找你?”
“很简单。”枫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自然地答道,“因为我‘不存在’。”
听完我一愣,不过旋即明白了枫的意思,的确,因为枫“不存在”,所以不会对那个局长构成任何威胁,而且破案之后的功劳可以全部归对方,就是破不了案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这可以说是一桩不亏本的买卖……
“对了,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只手表……”我突然想起刚才枫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于是问道。
可枫却像没听到我的问题一般,反而问我道:
“如果你自杀会不会选择用匕首刺入自己心脏这种死法?”
“啊?”
“你刚才问过我有没有从网络小说中获取什么灵感是不是?”
“恩。”
“知不知道我说的那部有章节和现在这个案子很相似的小说中,关于那个案件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说过对网络小说不感兴趣,所以只是应付的摇了摇头。
“是自杀。”枫看着我,继续说道,“准确的说,小说中那个死者是自己设局杀死了自己。”
“哦?是吗?”我漠不关心的答道,对这个话题我实在没兴趣再纠结下去,“所以你也得出死者‘疑似自杀’的结论?”
“还没有,因为我不相信一个过惯享受生活的富豪会选择这样一种痛苦的自杀方式。”
“对了,如果是自杀的话,为什么资料上没有写死者会自杀的原因?”
“因为找不出来。”枫淡淡的耸了耸肩膀,眼睛转回电脑屏幕上,“这也是为什么那边会交给我来调查的原因。”我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他还没有回答我有关手表的问题:
“刚才你电话里说死者除了资料上写的口袋里有一只手表外,原本手上还应该戴了一只是不是?”
他点了点头,就当是回答我了。
“可谁会发神经戴两块手表在身上?”我不服气,继续问道。
“可如果偏偏就有这么一种人呢?”枫看着我,指着资料上的一些照片对我说,“你仔细看看这些照片,告诉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我看了看那些照片,无非就是死者现场周围屋内布置和其它相关的一些环境照片,没有看出什么蹊跷来。
枫看我面带疑惑,用鼠标放大了照片的几处指给我看:
“这个书房里的每本书都存有两套,屋内的烟灰缸,电话,鱼缸甚至书架都是两个。你再看看其他地方,凡是和死者有关的私人物品几乎都是双数,不奇怪吗?”
“这……”我仔细看了看照片,发现的确如枫所说的那样,“看来这个人还真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习惯。”枫点击着鼠标,反复查看着照片,“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爱好和习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死者对于双数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和迷信,任何私人物品都要多准备一份凑成双数。这也是我推测他有另外一只手表的依据,因为他这样一个身份,肯定随时会查看时间,所以手上不可能不戴手表,而他口袋里的那只,其实只是他用来凑足双数的罢了。”
“原来如此,可是找到他原本戴着的那只手表又对破案有什么帮助吗?”不得不承认,随着跟枫对这个案子讨论的深入,我也开始有些着迷了。
枫诧异的看了看我,仿佛在惊讶我会问这个蠢问题,因为在他看来,我那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当然有帮助了,因为找到那只手表,很可能就找到了真正的案发现场!”
四案中之案(邓欣的卧室里)邓欣愣愣的坐在床上,始终无法相信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她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眼眶中有一滴泪水反复打着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了……
床边,邓欣和张东的结婚照仿佛新照的一般,光灿灿的摆在床头。照片上新婚的两人正对着摄像机发出幸福迷人的微笑,那时,他们还没有钱,那时,他们还一无所有,那时,他们还很幸福……
那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邓欣小心的擦了擦,可更多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掉,仿佛被打开的瀑布一般。
“碰,碰,碰”,恰好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邓欣急忙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从容的打开门:
“哦,警官,有什么事吗?”
门外,站着一位老练的警察,他的眼睛透过门往里打量着:
“我们接到上级命令,要我们搜查一样东西,其他房间都搜过了,所以……”
“哦。”邓欣点点头,自然的让在一边,“请进。”
……
(枫的“办公室”内)“为什么你会觉得找到了那块手表就找到了真正的案发现场?”我面带着疑惑,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枫,可他却像没听到一般,反复的打量着电脑上的资料。
“不好意思,你刚才有问我什么吗?”半响之后,枫才像反应过来一般,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
不得已,我只好重复了一次:
“我是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找到了那块表就找到了真正的案发现场?”
“很简单。”枫挠了挠脸,自然地回答我,“因为那就是那只表存在于那里的意义。”
“什么?”我失声叫了出来,不得不承认,已经完全被他搞迷糊了。
枫耸了耸肩,将脸转回电脑屏幕上:
“因为,如果不是那样的话,那么,我对这个案子目前为止的思路都是错误的。”
“啊?那也就是说你也没多大把握?你难道没有想过万一你错了怎么办?”
“为什么要去想?”他反问道,自然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人如果老是纠结于自己对不对,就没法大胆地往前开拓,我不相信那对我有帮助。”
我愕然了,之后又追问了他几次,可他却始终不肯做声了。迫于无奈,我只得暂且将此事放下,然后俯下身凑到电脑前再次仔细看了看案发现场的照片和相关资料,无意间发现有段资料上赫然写着:
“在死者口袋中已发现那把书房钥匙。”
既然钥匙在死者口袋里,那么除了死者外没有其他人进出过书房,更别提什么“真正的案发现场”了。也就是说,枫之前的设想的确错了,仿佛找到了可以数落枫的突破口一般,我得意洋洋准备将资料里的那段话念给他听。
可这时,枫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那烦人的动漫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所有思路。正准备将咖啡送入嘴边的枫一见手机响起来,急忙放下手中的咖啡,仿佛正等着它一般,迫切的接了起来:
“恩!找到了?恩……你继续说……暂时没什么了……等等,还有件事需要你们查一下:询问一下死者的下人们,在九点半之前有没有接到死者电话或者其他其他形式的指示……什么指示?我猜大概是在早上九点半之后的某个时间到某个地点一类,如果他们回答有接到这样一个指示,那帮我问一下他们为什么没有按照指示的那样去做……另外,调查一下死者跟妻子之间最近关系紧张的原因……我有我的理由,总之请尽快把结果告诉我。”
原本急着讽刺他的我在耐心的听他讲完电话后,却暂时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反而被他的谈话内容所吸引:
“找到你说的那只手表了?”
“恩,在死者妻子的卧室里,表的时间停在早上九点半。”他随口回答了一句,眼睛着急盯着电话,似乎在等着对方回电话过来。
看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我突然想起之前要说的话:
“虽然找到手表了,可资料里却写着‘在死者口袋中已发现那把书房钥匙’,这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除了死者之外没有其他人进出过书房,而也就证明,死者就是死在那个书房的,并且那就是一个密室,是吗?”
“啊?”当看到枫那一副淡然的表情时,我不得不把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从他的表情,我可以知道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你会这样想,是因为是搞错了两点,第一,死亡时间推断错误: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早上九点到中午十二点之间的这三个小时内。之所以会让你觉得死者是死于十一点到十二点这一个小时内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死者妻子声称在十一点的时候见过死者,可事实上除了死者妻子外,房间里的所有下人在早上八点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死者了……三个小时和一个小时之间的时间差能做的事情的差异相信会很大。第二,钥匙在死者口袋被发现的时间逻辑判断上考虑不足:我的意思是,如果钥匙一直在死者口袋的话,那么这很可能是一个密室,而我接下来所做的推理都是屁话。但如果,那把钥匙是在死者尸体被发现之后才回到死者口袋里的……”
“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
“是的,也就是说那钥匙其实之前不在死者身上,是在死者尸体被发现后,有人悄悄放回死者口袋。”
“那……在众目睽睽下,谁会有这个机会和时间?”
“杰,你难道忘了资料上怎么写的?‘死者妻子在发现死者尸体后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哭倒在死者怀里’……”
“啊!难道凶手会是死者的妻子邓欣?”
“不。”枫摇了摇头,眼睛始终盯着电话,“虽然我主张要相信自己的想法,但却不相信轻易下结论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
(张东客厅)老警察严肃的看着悠闲地品着茶饮的邓欣,突然一拍桌子:
“说,为什么这只手表会出现在你的卧室里!”
面对着老警察这种类似于恐吓的询问,邓欣却显得一脸自然:
“本来,在我的律师来前,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不过,对于你这个……我和老张是夫妻,他的手表出现在我卧室,你不觉得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夫妻?哼!别以为我们没调查过,你和张东……”
“早就感情破裂,分房睡了,是吗?”
“……看来,你很合作。”
邓欣放下茶杯,翘起一双**,宛然一笑:
“不止如此,你们还调查到我有外遇,老张因此一度想要和我离婚,是吗?”
“你的私人感情生活我们警方不便介入,不过如果你因此而有杀人动机的话……”
“我有什么好处吗?”
“啊?”
“杀了老张我不但可能拿不到一分钱,反而可能会因此坐牢,断送自己的下半生。并且,如果我要杀人,会不会蠢到设计一个老张用匕首刺入胸口的‘自杀方式’?”
“呃,这个……”
“凭你们是不可能想到那块手表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单局长应该把这件案子委托给他了?”
“什么?”
“一个不存在的人。”
“邓太太,请你严肃一点,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没关系,你们单局长知道就行了,介不介意让我给你们局长打个电话?”
“……你请自便。”
……
(枫的‘办公室’内)我愈加的想不通了,终于忍不住追问道:
“那之前为什么你会猜测死者在九点半左右给下人们下达过指示……我是说你有什么根据?还有你怎么知道死者跟妻子之间的关系很紧张,还有……”
“杰,如果你要我解释问题的话,可不可以一个一个来?”
被枫这么一堵,我心里自然不太舒服,不过在现在的环境下也不便发作,只好忍着气问道:
“你先解释为什么你会觉得死者跟他妻子之间的关系很紧张好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独自走到窗前,一下关上窗帘,“刚才我和你说过,警方说那只手表在死者‘妻子的卧室’被发现——这也就是说死者和其妻子已经分开睡了,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卧室……我想,在这种前提下,怀疑他们夫妻关系紧张是很正常的,你说对吗?”
听完后我虽然不服气,也想过找一些其他可能来反驳他,不过想了一想后又咽了下去,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强找一些其他可能来反驳,反而会让自己更加可笑和幼稚:
“那为什么你会认为死者在九点半左右给下人们下达过指示?”
“这个……”他耸了耸肩,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我,“你觉得死者的表为什么会停在九点半?”
“九点半?恩……可能那只表刚好在那个时间摔坏了。”
“不……”他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墙上那只老旧的挂钟,“虽然表确实有摔过的痕迹,但那是块性能很好的名表,不经受一定的撞击是不会停的。除非有人故意摔坏它,可以让表停在那个时间,甚至连出现在那个位置都是故意的。”
“啊?可是谁会那样做呢?”
“还会有谁呢?”枫再次耸了耸肩膀,当时回答了我的问题,“只是我想不通,死者妻子有足够的时间去收起那只表,为什么她没有这样做?”
“这个……可是我还是没有搞懂,是谁故意摔坏那只手表,并将它放在邓欣卧室的?”
“你喜欢《灌篮高手》吗?”枫没有回答我,反而问了我这样一个莫名其奇妙的问题,“当然你喜欢,这也是当初我为什么会选择雇用你的原因。”
“啊?”我愣了一下,当时是记得他有问过我喜不喜欢一部日本老经典动漫《灌篮高手》的问题,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答案居然直接是他决定是否雇用我的主要原因。而且,在现在的这种环境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只得傻傻的愣在那里。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那部日本动漫的片尾曲《直到世界尽头》的旋律。我寻声望去,发现枫正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随着电脑音箱里播放出的那首动漫歌曲忘我的打着拍子,他一边享受着音乐一边对我说道:
“我在思考的时候很喜欢听这首歌,还有之前和你提起过的那部网络小说《双龙侦探社》作者推荐给我的一首《天地情缘》,我也很喜欢。建议你有空的话也去听听,真的很不错的。”
看着枫那一脸俨然自得的样子,我真的有些不舒服:
“谢谢,但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把心思放在这个案子上?”
“慢慢来,我不相信心急会对破案有帮助。”
对于枫的这句话,我竟然一时间找不到接下去的话,只得再次忍下气,这时,枫的电话响了:
“喂,结果如何?恩……果然如此……那么现在是时候了,你们试着拿那只手表威胁一下死者妻子,就说你们掌握足够的证据证明她是凶手看看。在那种情况下,大多数人在犯案的八个小时内是绝对心虚的,这时候只需要拿一定的把柄吓吓他,基本上会什么都说了。虽然我不觉得她就是凶手,但是很显然的她隐瞒着什么——什么?不可能……等等,让我想想……好吧!让她十分钟之后给打过来……”
“太不可思议了……”挂上电话,枫嘴里反复重复着一句话,看着他那一脸吃惊的表情,我知道肯定出什么事情了。他把头转向我,做出一副费解的表情,“杰,你相信吗?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了?”
枫做了一个苦笑的表情,对我说道:
“死者妻子说等下要给我打个电话过来。”
“啊?”
“不管如何,还是先把心思放回到案子里好了,我不相信纠结于自己掌握不了的事情会对我有帮助。”
“……好吧!这么说,你似乎已经对整个案子有思路了?”
“只是第一层,还欠缺一个关键,你想听吗?”
我立即端来一根板凳,端正的坐下来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当然。”
“那好吧!”他关上音乐,将左腿搭在右腿上,身体前倾,右手食指按在太阳穴上,眼睛微微朝下方看去,脸上忽然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坦白说,对于他的这种姿势,当时我在第一次看时着实吓了一跳,因为那时的他似乎周围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又难以描绘的气场,使人不得不被他吸引,然后安静的等待他要说的话,“这个案子表面上看是一个密室杀人案,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因为真正的案发现场并不是在书房,而是在死者妻子的卧室——而且凶手嘛,是死者自己!”
“什么?”我失声叫了出来,因为枫的那句话着实吓了我一跳,“可你不是说不相信那是死者自杀吗?”
“不,我没有说死者是自杀,只是说凶手是死者自己而已。”
“……你能不能具体一点?”
“刚才电话里有人核实了:死者的女仆萍姐的确在早上九点半左右接到过死者的一个电话,让她十分钟之后端一杯咖啡去死者妻子邓欣的卧室里。可是萍姐在之后却发现没咖啡了,为了不惊动夫人,她特地打了一个电话上去寻问要不要换其他饮品。可接电话的确换成了邓欣,邓欣告诉她说自己不想喝咖啡了,并吩咐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要多睡一会儿,让任何人不要上来吵她……”
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了下来,仿佛刻意在磨练我的耐心一般。最终,我终于忍不住问道“请你继续,女仆说自己接到电话说邓欣不想喝咖啡了,让大家不要上去打扰她,所以?”
“所以,整个案子都清晰了,基本上是按照我原本的思路走的:死者十分恼怒于妻子的出轨,可却始终抓不到证据。对于他的妻子越来越放纵,越来越过分的作风,死者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所以死者不但不想将遗产留给自己妻子,反而想让她得不到好下场,于是,他选好时间,在没人的时候,趁着妻子还在熟睡悄悄来到妻子卧室,轻轻藏好事先准备好用来以防万一,好给警察提示的手表。拿起电话,叫女仆在十分钟后送一杯咖啡过来给妻子,将门打开,然后他将匕首塞到熟睡中的妻子手里,接着握住妻子的手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胸口……计划很周密,如果不出差错,妻子会因为刚才的惊动而醒过来,而那位送咖啡的女仆也会在不久之后上来从开着的门中看到这一幕,那么整个计划就差不多成功了……可,他没有想到,计划永远只是计划,现实中存在着诸多变数,一切不可能按照你设计的那样进行——原本准备上来送咖啡的女仆发现咖啡没了,为了不惊动夫人,她特地打了一个电话上去问要不要换其他饮品。而那一刻,正是从睡梦中醒过来发现死者死在自己面前,自己手里握着凶器,正不知所措的妻子慢慢恢复了理智的时刻。从之前我说过死者无论如何都抓不到妻子出轨的证据这点足见她十分聪明,在那一刻,她慢慢理清了思路,于是十分自然地接起了电话,告诉女仆自己不想喝咖啡了,并吩咐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要多睡一会儿,任何人不要上来吵她……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迅速的处理着现场,擦掉匕首上自己的指纹,并将死者的指纹弄了上去,将尸体搬到书房做出一个死者死在密室的假象……
“这就是你的结论?”我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可这是不是太……”
“太草率了是吗?死者没有必须要做的原因是不是?”
“恩。”
五幕后真凶在这时,枫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仿佛看了一眼,自然的接了起来:
“喂?”
“theinexistentdetective?”那头处响起一个成熟妩媚的女声,声音很清晰。
“我不太懂英文,不过那似乎是外界对我的称呼,你是死者妻子邓欣?”
“恩,看样子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呵呵,果然很善忘。”
“我们认识?”
“曾经打过交道,言归正传,关于老张为了陷害我而做的一系列事情,已经我之后所进行的密室假象处理,你都猜出来了是不是?”
“……那只手表你是刻意不收回的?就是为了故意给我留下破案的线索?”
“那只是一个考试而已,恭喜你,考试通过了。”
“然后?”
“然后我就可以放心的将我的委托交给你了。”
“什么委托?”
“查出老张那样做的原因。”
“这个不用你委托我也会去查,只是,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相信你已经做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证据和准备,关于你那想要陷害你的丈夫的死因,你有必要关心吗?”
那边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答道:
“因为我还爱他。”
枫愣住了,他简单的答了一句,然后随手挂上了电话,回过头来给我做了一个费解的表情:
“我想,对于人的情感,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对于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我是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得硬着头皮将话题搬回案子上:
“你难道也不知道死者那样做的原因?”
“暂时是的。”他tian了tian嘴唇,眼睛又转回电脑里的那些资料上,不再说话。
我就像一个被故事引起兴趣却被告知故事的结尾要下次再讲的孩子一般,显得十分不快,可又无可奈何,只得装模作样的跟着他一起看资料。
“怪了……你注意到这段没有?”枫指了指电脑里的某段资料,小声念给我听,“死者在不久前新雇用了一位私人医生,但却没有让对方检查过自己的身体……”
“有什么问题吗?也许死者太忙没时间而已。”
“我不相信这是一个好的解释,因为死者好歹已经雇用这位新的私人医生有一段时间了。”枫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而且为什么死者要新雇一位私人医生?”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我,为了使自己不尴尬,我还是选择了回答他:
“或许之前那位医生有事辞职了,又或许他不满意那位医生的水平……总之,可能很多,这重要吗?”
“很重要。”枫用一种近乎斩钉截铁的语气回答道,他这语气让我微微吓了一跳。
“你怀疑那位私人医生有问题?”
“不是,我怀疑死者有问题。”
“死者,可死者医疗报告上显示他的身体一切正常啊?”
枫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
“有些时候人们总是喜欢犯偷懒的毛病,对于一些很重要的细节上,很喜欢走捷径,这往往会导致歧途的产生。”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不相信资料上的医疗报告。”枫淡淡的答道,然后在那里思索了好一阵子,最终突然拿起电话,“喂,单局长吗?麻烦你详细调查一下死者的身体状况……我知道这是件很麻烦的事,但我觉得有必要……不,我不需要死者私人医生提供的报告,可以的话我希望你马上让法医给死者进行一个透彻的身体检查……对,请尽快……”】说完,枫挂上了电话,然后再次沉默起来,看他这个样子,我也不方便打扰他。大概半个小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抬起头看着我,“杰,如果你被告知自己时日无多,你会怎么做?”
我知道他说的是指这个案子的死者张东,于是我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怀疑死者的身体得了绝症?”
他没有回答我,恰好这时,电话响了:
“喂,单局长,结果出来没有……脑癌晚期?恩……果然如此……不,先别急着结案……我不知道,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请你给我十分钟,我整理一下思路,到时再给你一个答复。”
……
“杰,你还没有回答我,如果你被告知自己时日无多,你会怎么做?”挂上电话后,他转过头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这个……如果我是个时日无多的富豪,我肯定会抛开一切疯狂的好好享受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假如你有一个出轨的妻子呢?”
“看情况吧!不过如果是我的话,那个时候应该不会去不理会这些……”
“对,这就是我说的不对劲的地方。”他吸了一口气,用手抓了抓头发,“虽然我搞不太懂人们的情感,但我想一般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不会去理会什么出轨的妻子。何况还要进行一个损人不利己的陷害计划?除非……”
“除非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自顾自的查询着资料,一遍又一遍,然后突然问我:
“你有十分信任的人没有?”
“啊?这个……”
“你看这一句话:‘死者有一位心理医生,彼此是很亲密的朋友关系’”
我凑上前,好容易才从那一大堆资料中找到这样一句不起眼的话:
“的确,那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用手指着资料里的某处:
“这上面记录死者在这一个月几乎每天都会去看他的心理医生。”
我看了看那段记录,好奇地问他:
“怎么了?”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这就是整个案件所欠缺的最后一块拼图。”
“啊?”我承认我当时已经完全跟不上枫的思维了,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迷茫的小孩,等待着枫的解释。
可枫却不管我,自顾自的拿起电话:
“喂,单局长?马上调查死者的心理医生,我怀疑……他昨天已经移民国外了?这……唉!等等,你说什么?呃,这个倒是挺意外的……给我一点时间,我把整理好的思路写下来,等下传给你。”
枫再次挂上了电话,却久久的叹息了起来,我实在是太好奇了,终于忍不住准备询问他,可他却先开口说道:
“杰,你会不会被你信任的人牵着鼻子走?”
“我的话,应该不会。”
“如果你身患绝症,妻子出轨,内忧外虑,并且那个信任的人是你唯一的心理寄托的情况下又如何?”
“这……”
“加上对方又是十分会玩心理的。”
“你的意思是?”
“对。”枫再次将左腿搭在右腿上,身体前倾,右手食指按在太阳穴上,眼睛微微朝下方看去,脸上又一次露出那副严肃的表情,“我的意思是死者的那位心理医生朋友才是幕后的真正凶手,或者说间接凶手。而且猜得没错的话,从死者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到陷害其妻子的方法,都是那位心理医生间接暗示的……相信在死者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极度郁闷的那段日子里,身为他心理医生的那位好友一边劝解他一边有意无意的增大他对妻子的仇恨,并慢慢的旁敲侧击的给他灌输一个周密的陷害计划,这个计划可以让他死后,他那位可恶的妻子不但拿不到一分遗产,反而会被冠以杀人的罪名……”
“可是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我忍不住打断了枫,插嘴问道。
“很简单,那个死者没有后代,如果那位心理医生能够成功的诱导他去进行着一个跟他妻子一拍两散的计划——那么可想而知死者会把自己的大部分财产留给谁?”
“你是说……”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等这个案子平静后,那位移民国外的心理医生就会拿出一份死者的遗嘱。内容不必说,大概讲的就是把自己的大部分财产留给这位好友的事情——只是,刚才单局长在电话里告诉我一件事情,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什么事情?”
“死者的妻子邓欣的情人,就是那位心理医生。”
“啊?可……这和整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邓欣毕竟是死者的妻子,不太可能察觉不到死者的身体状况。再说,她还是那位心理医生的情人,不可能对于那位心理医生的计划一点都不知情,另外……从她刚好在死者死去的那一刻醒来,到女仆萍姐发现没有咖啡而打电话上来询问……总觉得一切太巧合过头了……”
“你怀疑这一切都是死者妻子邓欣和那位心理医生合谋算计好的?那为什么邓欣还会打电话来拜托你调查死者的死因,让你查出到这一层?”
“谁知道呢?我说过对于人的情感不太了解,但我知道邓欣说出的那句‘我还爱他’,不像是说谎,或许,她仅仅是后悔了,不想让自己的丈夫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仅仅想要有个人来诉说真相,却又不愿意亲自出卖自己的情人。”枫耸了耸肩膀,然后打了个哈欠,仿佛结束完自己工作一般,满脸的倦意又浮了上来,“不管如何,这个案件是搞定了,麻烦你帮我把我刚才关于案件的分析用电子邮件回复过去。关于死者妻子是否是同谋这点,你可以选择不写出来,因为我没也有太大把握。对了,记得之后把邮箱清空,并且处理掉一切有关我参与过这个案子的痕迹……好了,我继续睡觉,困死我了……哦,对了,记得帮我带份早餐,和昨天一样,油条的长度要均匀一致,豆浆必须是现磨的,里面不要有残余的豆渣,十五分钟内端上来。”
“啊?”
……
六尾声关于这个案件的结尾,第二天很快就上报了,不过却不是我所了解的那样。在报纸上,关于那位富豪的死还是被简单的判断为自杀,并且作为凶器的匕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坠楼身亡”,而且在“坠楼现场”还有几个“见证人”……关于其他文字,我没细看,因为我知道这整个事情的本来面貌根本不是那样。
“他们这样乱改编事实,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我扭过头,看向还在呼呼大睡的枫。当然的,我得到的回应只有几个清脆的呼噜声。我耸了耸肩,放下报纸,心里还在不岔,的确,他们这样写会省去很多麻烦,也能很好的给大众一个交代,可这样歪曲真相,却总让我心里很不自在。我再次看向枫,他仍在酣睡中,我想,对于枫来说,他是肯定不会在意这些的,对他而言,只是单纯的想要破案,得到挑战,并且可以得到不菲的报酬,这就足够了……
当然,事后我也继续留在了枫的侦探社里,仍然从事着给“theinexistentdetective”当助手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