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源头得从更早之前的一个俗套的爱情故事开始。”我没有理会田云,慢条斯理地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说:“从小到大关系亲如姐妹的两个女人,却不幸地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可男人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个女人,他最终选择了温柔美丽的妹妹。没被选择的姐姐向妹妹献上最诚挚的祝福,真是骨肉相连的好姐妹啊。她在妹妹面前还是那么亲热,在旁人的眼里,两姐妹依然亲密如故,她们还是最知心的姐妹。甚至,连妹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姐姐的变化。而背地里,姐姐恨妹妹抢走了自认为本该属于她的幸福,妹妹成了幸福的天使,姐姐却自甘沉沦为地狱里的恶魔。姐姐开始用酒精和放纵摧残着自己,仇恨的种子在姐姐的心里疯狂地发芽、肆意地生长!
“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或许是妹妹和恋人公布婚礼日期的那一刻吧,姐姐对妹妹的仇恨累积到了极点,她再也无法抑制,她要爆发!她要复仇!她得不到的幸福,妹妹更不能得到,如果姐姐下了地狱,妹妹也不能安然地做快乐的天使。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姐姐遇到了实施计划的合适人选,一个混迹于女人堆里永无出头之日的城市小混混,那个小混混,被姐姐选中,成了她的搭档。姐姐诱惑小混混挺而走险的条件,除了自己的身体,还有一笔巨额的敲诈。
“生活在城市边缘苟且偷生的小混混根本经受不住那样的诱惑,很快达成了协议。他们经过大量的情报收集,事先设计好了一次野营,制定了严密的方案,包括路线、时间,甚至还有实施报复的最佳地点,那是一个荒野山头上的一栋小木屋。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野营队按照他们的建议组建了。讨论野营路线时,野营队成员在姐姐的同伙有意无意的暗示下也全盘接受了他们事先精心拟定的野营线路。而妹妹经受不住姐姐再三的盛情邀请,勉为其难地加入了那次野营。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次野营,是姐姐为妹妹准备的一个残忍残酷的梦魇!”
“求求你,别说了……”紫妍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滑落。
田云的脸涨得通红:“不,让他说!你说,你说!”
李晚递给紫妍一张纸巾:“让他说吧,再多再难的事,我们迟早都需要面对的。”
紫妍抬头看着李晚,悲中带笑缓缓地说:“我们?”
“嗯,我们!”李晚点点头,眼里有碎钻的光芒。
我看着面前的这三个情绪激动的人,心里涌起一丝感慨:同样的恋人,同样的主角,有人在变异来临之时劳燕分飞,而有人,在变异过后却一心同归。爱情故事里的变数,为何总是要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来演绎。
“在他们的计划里,架子山是最终的目的地,计划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三道溪。选择架子山,因为只有架子山上有一个小木屋,只有在小木屋里,姐姐和她的同伙才能避开其他队员的耳目实施她那肮脏的计划。为了让野营队留在架子山,姐姐还假装扭伤了脚。那夜的星光真美啊,可就在那样美丽的星空下,姐姐最恶毒的计划却悄悄地上演了,那晚,姐姐化身成了恶魔,她要用魔爪撕碎妹妹的一切!”
我喝了一大口茶,又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继续往下说:“入睡前,姐姐的同伙把两杯热腾腾的牛奶送到两姐妹的木屋里,妹妹很感激,但她不知道,她喝下去的那杯牛奶里被投放了蒙汗药。等大家都入睡后,同伙偷偷地从帐篷里爬起来,跑到木屋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那是他们事先约好了的,姐姐马上打开门让同伙进了屋。然后,他们脱下妹妹的衣服,把妹妹伪装成与别的男人偷情的样子并用手机拍下了相片。相片很快就拍完了,同伙赶紧离开以免被人发现,姐姐帮妹妹重新整理好衣服后关灯继续睡觉,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吃了迷药沉睡中的妹妹什么也不知道,任由姐姐的摆布,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与别的男人偷了情。
“一大早,姐姐和同伙假装看日出离开了队伍,她让同伙把相片发给了妹妹的恋人,并假装成一起敲诈勒索。为了给那个男人施加更大的压力,铲除妹妹回到恋人身边的任何可能,她甚至还让同伙把同样的信息传给了男人的父亲。做完这一切,姐姐的复仇计划就全部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如何了结自己早已厌倦的生命了,但这个不在她与同伙交代的计划之中,她的同伙还在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
紫妍的身体轻微地抖动起来,把脸深深地埋在两只手掌里。田云已经被我所讲的故事震惊得张着嘴怎么也合不上。李晚,我的老同学,双手交叉胸前,目无表情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激动地讲述。
“而可怜的妹妹,迷药的药效还没完全散尽,昏昏沉沉的时候就接到了恋人绝情的分手电话,恋人发来的相片更是让她欲辩无言辩无可辩!那个时候,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天崩地陷,美好的生活瞬间却变成了炼狱,她茫然四顾,却找不到丝毫出路。她爱的人就这样绝情地抛弃了她,她委屈、她羞辱、她绝望,她生无可恋!她无处可逃!
“或许,仅存的一点点理智让她对小混混产生过怀疑,她给小混混打去了电话质疑,可小混混却矢口否认。她万念俱灰地向湖水的中央走去!如果,不是另一个男人刚好就在小湖旁,及时地制止了她,悲剧早已发生。如果不是那个男人,那么,在那次的野营里,就不会只有两具冰冷的尸体了。那个男人了解了妹妹所遭受的屈辱之后,用他的善良与智慧开导着她,并唤醒了妹妹重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