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远看到石镜中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晃动,那晃动的东西离石镜的距离很远,所以看上去模糊不清,但很显然,那东西正在朝着镜子的方向缓慢的移动。
吴志远全身一震,连忙转头向自己刚才走过的石镜对面的山内看去,石镜中之所以会映出影像,是因为那东西在镜前活动,这个道理浅显易懂。
然而,山内一片漆黑,只有吴志远手中残存的火折子发出一点微弱的光,照亮的范围有限。
为防暴露自己,吴志远想把火折子熄灭,但一旦熄灭,山里就会漆黑一片,他也就看不清石镜中映出的影像了。
吴志远犹豫片刻,继续看向石镜,只见石镜中那远远移动的东西已经离石镜更近了几分,吴志远定睛一看,那东西居然是紧贴着地面移动的,其移动速度缓慢,因为距离石镜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吴志远无法从镜中看清那东西的样子。
就这样凝视片刻,那东西紧贴着地面,离石镜越来越近,吴志远眯着双眼仔细去看,不由得吃了一惊,看那东西的样子,似乎是一个人。
而且,那个人是紧贴着地面朝石镜而来的,也就是说,那个人正在从地上爬过来!
吴志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转头看向石镜前的山,看到的依然只是一片黑暗,奇怪的是,石镜中却将那人的一举一动映照得越来越清晰。无奈之下,吴志远只好再次将目光投向石镜,仔细去看那个从地上慢慢爬过来的人,手心里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是那个掉进深渊的人?还是……
正胡乱猜测着,吴志远突然看到,随着那人的缓慢近,她的一头长发散乱在地面上,而她身上所穿的衣服也渐渐清晰起来。
“是月影!”吴志远心中大叫一声,连忙向石镜前迎了过去,他一口气跑出十几步,却根本没有看到月影抚仙的影子。
“月影!月影!你在哪里?”吴志远高声喊道,声音在山中回荡,却没有得到回应。
明明从石镜中看到月影抚仙爬了过来,迎上去却没有发现月影抚仙的影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志远疑惑不解,他站在原地思忖片刻,认为那石镜应该是关键所在,于是连忙折回,到那石镜旁仔细再看。
石镜中依然映出月影抚仙的身影,那人果然就是月影抚仙,不过此时她已经到了石镜前不足三米的位置,并且,还有一点吴志远看错了。
月影抚仙根本不是向着石镜爬过来的,诡异的是,她双眼紧闭,两手放在腹间,身体一直没有动。
她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向着石镜慢慢的移动。
吴志远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但却从没有见到人能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身体能紧贴着地面缓慢移动。
月影抚仙的身体很快便移动到了石镜前,这时吴志远才明白,原来自己在石镜中看到的都是影像,而石镜前根本没有月影抚仙本人的身影。
也就是说,石镜中显现出来的影像可能是一段时间之前发生过的事,根本不是此时此刻的即时反应。
明白了这一点,吴志远继续屏息凝神去看,因为石镜中接下来显现出的影像,将会为吴志远指示出月影抚仙到底去了哪里。
月影抚仙的身体移动到了石镜正下方,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境地,但她居然没有丝毫的停顿,被一股莫名的无形力量拉扯着,径直向石镜下继续移动,很快,她的身体便消失在了石镜下。
吴志远见状连忙蹲下身来查看那石镜的底部,一看之下,顿时大喜过望,难怪月影抚仙会从石镜下紧贴着地面进入石镜里,原来这石镜下有一个长方形的空。
方才吴志远发现这石镜时,被石镜上的影像吸引,加上光线不甚明朗,是以并未发现石镜下还有这样一个。
吴志远连忙俯下身子,紧贴着地面从那中钻了过去。
从石镜中钻过来后,手中的火折子恰好燃到了尽头,吴志远又从怀中掏出一支吹燃,借着火折子的光亮,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这是一间石室,石室内空荡荡的,没有摆放任何东西,但石室内的装饰却极尽奢华。地上铺着地毯,那地毯颜色灰黄,像是动物的毛皮,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地毯上的毛脱落得十分厉害,吴志远蹲下身子轻轻一拽,便拽起大簇儿的毛发,看那毛发的样子,这地毯像是狼皮缝制而成的。
石室整体为圆形,穹顶,看结构有点像北方游牧民族所住的蒙古包,吴志远手举着火折子走到一旁的石壁前,惊奇的发现石壁上画着大片的壁画,再向旁处看去,发现这石室内的石壁上居然全是壁画,画功细腻,精美绝伦,实为吴志远生平所未见。
吴志远在一副壁画前驻足,举着火折子仔细观摩,只见这是一幅叙事壁画,上面画的是大臣朝拜天子的情形,只是那大臣的衣着奇怪,不像是汉族服饰,倒像是胡人的风格。大臣身后站着十几名随从,每个随从手里都端着一个木盒,盒子开着,里面装满了各种金银珠宝。
吴志远未从这幅壁画中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便沿着石壁走了几步,继续再看,发现这也是一幅叙事壁画,壁画上描绘了一队人马,声势浩荡的在大漠中行进,马队的中间有一辆马车,车篷窗帘掩映间,里面似乎坐着一位女子,壁画上只画出了那女子的下巴和嘴唇,嘴唇以上的部位被窗帘掩住了。
这整幅壁画中,那马车内的女子显然是重点,马队中的其余人在马车内那只露出嘴巴的女子对比下,全都黯然失色。这不仅是花匠画功高超的缘故,也是那女子光环太过耀眼所致。
吴志远盯着马车车篷内那女子的下巴看了半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女子他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