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雄伟堂皇的皇宫,同时又是个充满变幻莫测权谋境域,阴风暗雨融融盛行。
皇宫内殿,宫灯璀亮,风席卷了玉帘金钩琳琅作响,紫金百合鼎中烟光袅袅,一缕沉香。
金銮殿堂上,歌台舞榭,十几名艳纱薄丝的女子甩开水袖,舞衣旋转,百指纤柔,燕舞姗姗。一派笙歌酒斟,画堂帘卷霓裳的热闹风光。
杨景陌未经通报便径直走了进去,看到金銮大殿上,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金冠皇袍在身,眉宇间影着稚嫩之气,这便是那幼帝杨樟了。
殿下坐着两排朝廷重臣,皆歌台舞榭,举杯喝酒行乐。这会看见由殿外走进来的一人,均不自觉得放下了手中杯盏。
而那十来名正在踏着节奏的舞姬慌乱地停了下来。皆给杨景陌让出一条道。
“谁叫你们停的?跳,继续给朕跳!”幼帝杨樟喝道,看着杨景陌竟然未经通报便气势昂然地走进来,这气就已结在心涧。但慑于对方的身份,他又不便动怒!
可那群舞姬一个都不敢动。全都被杨景陌威慑的眼神给震住了。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杨景陌像未听见,跪下行礼,眼神划过一缕幽光,嘴角却是浮出浅笑。
“免了。”杨樟懒懒地说着。
杨景陌站起身来,抬眼扫过那众舞姬,鹰眸里划过阴鸷的芒硝。吓得那众女均不敢抬头。
“现在正值乱世之秋,谁叫的这帮舞姬,竟在此蛊惑君心,还不赶快退下!!”杨景陌喝道。随即眼光在左右两旁的大臣里挪扫了一遍,凌烈之光咋现,不言自威,众臣均斜过脸庞默不作声,唯恐一个不慎惹火烧身。
“是朕叫她们来的,堂兄难道也想把朕给哄走吗?”杨樟气恼地道。
杨景陌阴阴地兮着眼,双手朝前一揖。
“臣哪敢,皇上乃九五至尊,万不可荒废了朝政,沉溺于这些酒色之中,误国误民。请皇上下旨,在金銮朝堂之上,任何人都不可再行放肆,寻欢作乐!违者定严惩不怠!!众臣须谨言慎行,方能保国祚绵延!保我大渭万世不衰!”
“你……”杨樟气得说不出话来。稚嫩的脸庞上一片郁白。对方所言何等狡诈,杨樟一时竟语言词穷。
杨景陌直视着皇座上的少年,俊漠的脸上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
好一会,朝堂上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空气有些凝固。
“皇上,还不下旨?”杨景陌问询道,眼眸狡狯地转了转,“现在南有梁国,东有蜀湘国,西面更有那数不清的野蛮匈奴!前线边防的将士们更是日夜都不敢松怠,如果知道朝堂的人均个个沉湎酒色,将何感想呢,是必会动摇军心,损我大渭百年基业,让皇上蒙上昏君的骂名!”
一番话慷慨激昂,说得众臣是连连点头。
“不错,护国公大人言之有理啊!”一个老臣说道。
“是啊,在金銮大殿上行乐确是有损国体,还请皇上下旨,此后不得再有此类现象发生,包括后宫,皇上是否也可一并下旨取消歌舞乐娱,这样方可人人自畏,谨言慎行!”另一个臣子附和着。
气得杨樟牙根直磨,却无奈说不出一个字,现在连朝堂上的大臣都随着他杨景陌的意,让他君主怎能奈何得了?
“好,就依堂兄所言,即日起皇宫内取消声乐,再有类似情形发生,无论官位大小,定当交由宗人府查办!”杨樟说着,藐向杨景陌,蔑声道,“堂兄,这样是否满意了?”
听其言语中的语气,杨景陌对他这般的态度是冷魅地一笑,看来这个皇帝小子还不识好歹,那么,留他何用!自己可不想日后养虎为患!
“皇上此话何意?”杨景陌佯装不懂,脸庞甚是闲邪,不时地眉宇间划过禀冽的气息。隐约气场强大。让旁边的众臣颇感压力。
此话一说,那幼帝皇上可是耐不住性子了。霍地一下站起身来。
“朕自登基以来,处处受制于堂兄,如今朕已长大,绝非堂兄所说的昏庸无道之君,更不能再容许尔等臣子权倾朝野,以下犯上,作出大不敬之事!!”杨樟厉声喝道,配合那还未脱出的稚样,让那股君临天下的强悍气势少了很多。
杨景陌不慌不心,在心底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好你个死小子,还敢将他的军!到底是乳臭未干的娃娃,悬不知轻重!这皇城之外埋伏的都是他的禁卫军,只要一个信号,便可倾覆朝野!
杨樟的这一席话让众大臣都胆惧地为他捏了一把汗。这么久,一直是护国公杨景陌协助幼帝监国,而这会,突然地,幼帝来了这么一出,势必想那杨景陌归政于他,可,那杨景陌岂是坐以待毙之人?搞不好,幼帝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众臣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均低头颌首,唯唯诺诺,生怕惹火烧身!
蓦地。
杨景陌朝前走近两步,眼光凌烈,骇得那殿上之君不由得退后一步,后腿碰到龙椅,惊得坐了下来,隐隐地冷汗已浸渍了脊背。
“杨……杨景陌,你敢……”杨樟吞吐道,这会恐怕是被对方眼神里的气势给吓住了,全然没有了刚才那股傲佞。
话未说完,即被杨景陌给截了去。
“臣不敢,臣受叔父重托,辅佐皇上治理朝政,日理万机,从不敢有半点埋怨和怠慢,岂料以此遭致皇上猜忌,臣真是冤枉啊!这十年来,哪一刻,臣不是鞠躬尽瘁地为大渭国效力,为皇上做牛做马!现在受到皇上如此待见,臣真是汗言啊!所谓一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难道臣就落到这般地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忠诚良将的结果吗?”杨景陌大声说着。一句句气势如虹,说到最后,是声泪俱下。
看得旁边的大臣们无不动容,皆感到护国公字字见酌,句句在理。cha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