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嫂子,这么急?咋了?”许大夫急忙跑了出去 看见了满脸鲜血的凌天。
“呼……呼……”凌天娘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累的不轻,许大夫赶紧把村妇怀里的凌天接过来,放在一张小床上。
“这是从高处跌下了?”许大夫看着喘粗气的凌天娘,问到。
“不…不是,你看看天儿咋了,吃饭时一直叫嚷着脑壳疼,疼的都满地打滚,脸都磕坏了,这不现在晕过去了,我赶紧抱了过来。”凌天娘歇了一会,说道。
“脑壳疼?是不是吃啥东西了,不对,吃不对一般肚子疼,凌天吃的啥?”许大夫拿了一团棉絮沾了烈酒,轻轻的擦拭凌天的面孔,除了青就是肿,很多地方都皮肤磨没了,就算恢复,破相也在所难免。
“就吃了一个鸡蛋,啥也没吃,汤还在碗里没动。”凌天娘回答。许大夫一听,皱起眉头来,望了望还在昏迷中的凌天,把手搭在他腕部,收定心神,号起脉来。
一搭之下,觉得凌天脉象鼓荡,跳跃极其雄浑,像一张大鼓,咚咚用力直敲,手腕肉眼能见的强烈跳跃,这种浩瀚的生机,都超过了十几个人叠加的脉动,十分的诡异。
“这咋回事,天儿的脉象怎么强,”许大夫也是疑惑。
“凌家嫂子,此事莫急,我看凌天脉象强烈,不像有染病的模样,要不这样,我这里有几颗药丸,你回去给天儿就水服下,一觉醒来就没事了!”许大夫拿出用血芝茸揉成的丸子,增加阳气与韧性,男娃吃了,百利而无一害。
“天儿真没事吗?刚才突然疼的满地打滚,咋回事”凌天娘还是不放心。
“嫂子放心好了,兴许天儿只是吃的急噎到什么地方了,从而使得脑壳疼,号脉没有发现一点不适,反而比寻常娃娃更有生机。”许大夫对刚才那强烈的脉象还是有点疑惑。
听许大夫这么说,凌天娘仍有点将信将疑,抱着满脸伤痕的凌天,回家去了。晚上凌虎回来,听这么一说,没放在心上,男孩子磕磕碰碰算不上啥。但凌天娘还是耿耿于怀,自己一点也放心不下,晚上睡觉把凌虎撵走,自个揽着凌天,生怕他再有个啥过激的举动,睡前轻轻的捏开他的嘴,把那几颗药丸子服下了。
昏迷中的凌天做了一个怪梦,梦中有个的大鸟朝他飞来,啼鸣连连,扑棱着翅膀,张牙舞爪,俯冲下来咬他。
凌天一开始很害怕,一直拼命向前跑,人腿怎能快过翅膀,一会就被那大鸟追上,一爪子下去在凌天肩膀撕下来一块肉。因为在梦中,凌天没有丝毫的疼痛,那只大鸟忙着吞下撕掉的肉,一时半会儿也不去追凌天了,大鸟吃完之后又开始追,几番折腾下来,被那大鸟吃了不。
凌天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妥,自己身影莫名的越来越虚幻,而觉得那只大鸟却越来越凝实,若是把自己都吃了,岂不完全消失了。倔脾气上来,凌天也冲向那只大鸟,大鸟明显一愣,没想到凌天居然会反扑,大鸟目光更狠,冲向凌天,二者“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巨大的撞击几乎把凌天内脏给震碎了,凌天抱着大鸟的翅根,双腿勾住大鸟的躯干,凌天跟一条蛇似的缠绕着大鸟的身子,张开嘴巴冲着大鸟撕咬,大鸟双翅猛煽,凌天只觉得胳膊有巨大的拉扯之力传来,几乎令得双臂脱臼,凌天咬紧牙关,牙齿死死的咬紧大鸟脖子,凌天的肚子两侧都被抓烂,凌天缠绕的太紧,抓不住要害部位。凌天仍然顽固的撕咬大鸟的脖子,大鸟拼命挣扎,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凌天觉得自己力气有点小了,胳膊酸的连裤子都提不动了。
凌天因为太过疲惫,渐渐的失去了对手臂的控制,双腿也是没了力气,逐渐的离开了大鸟的身子,闭上了眼睛,心如死灰。
就在这时,凌天觉得肚中突然有无尽的暖融之意传来,周围如同出现一张暖融融的罩子,浑身无数毛孔都张开嘴巴吞食这暖融之意,由里及外,脱胎换骨,甚至整个灵魂都得到了滋养,顿时凌天气力大增,面露狰狞的又缠上了大鸟身子,不要命似得猛啃,连皮带肉一口一口的吞下,大鸟一惊,这场拉锯已经倾向于自己,怎么又生了变故,也更加剧烈的抖着身子反抗。
如果有人在场,定会被这惨烈的场面吓破胆,一小娃一大鸟,两者死死缠斗,大鸟两翅煽动,双爪乱撕,尖利的的喙部四面猛啄,而那个小娃的攻击比较单一,死死抓着大鸟身子,一口一口的猛啃,啃的满嘴鲜血,顺着身子滴滴淌下,啃的大鸟血肉横流,惨叫不断,大鸟脖子几乎都啃没了,只靠着骨头连着,歪歪斜斜的垂在一侧,身影也是越来越虚幻,而那个小娃被大鸟抓的肠穿肚烂,腹部也是一片模糊,但身影越来越凝实。
“咔,啪”两声,小孩硬硬啃断了还连着脑袋的骨头,一声惨叫,大鸟如同飘散的光影,消失不见,瞬间凌天不堪入目的躯体恢复过来,只觉得浑身无比舒畅,兴高采烈之下,他在这梦中也渐渐消失了。
此物正是帝鹰的妖丹,多少年的苦修才酿成的妖丹,若是刚捕到帝鹰,取出妖丹吞下,无论任何凡人,都会被其中的帝鹰之魂夺舍,然而岁月的腐蚀,消磨掉了它大部分的意念,只剩下一点点最初的本源之力剩余其中,鹰的初源就是瞳力。
凌天的眼睛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继那古方喝下以后,凌天眼球内的光芒又开始旋转,瞳孔边缘又开始了锯齿状抖动,白色眼球迅速集结抵挡,而这次,瞳孔宛若披坚执锐一般,所有抵挡之力摧枯拉朽立即溃败,所有眼睛命定里的局限全部粉碎,变成了浑浊的眼泪流了出来,床都湿了一大片,凌天的眼睛变得无比清澈,无比清凉,拥有了帝鹰的瞳力,极目远眺,可以看清一切毫末。妖物本来就是打开天地桎梏,破除自身命数的存在,小小眼疾,何足挂齿。
妖丹尚有余力,开始改造凌天的面孔,皮肤,肌肉,四肢,眼眶近水楼台,变化最大,眼眶如同重新翻盖的堡垒,与新生的眼球相得益彰,二者相互配合,一眼看去,不免心中打个寒颤,想着“这小娃子眼神咋这么凶。”凌天的眼神凶悍如刀,像杀人无数的悍匪一样。皮肤变得白皙坚硬,表面更是形成了自然的曲线,骨骼也更为坚韧轻灵,肌肉愈加结实粗壮,先前四肢干瘪,头大如笠,现在变得雕栏玉彻,浑然天成,似乎经过了造物主的精心打磨一般,脸上的伤痕也是消失不见,五官轮廓刀刻一样,深邃分明,邪魅异常,有了几分帝鹰那般威风的模样。
凌天娘一夜没怎么睡好,生怕凌天再脑壳疼起来,迷迷糊糊的,天亮了起来,觉得身旁有点潮湿,一个激灵想到了什么。
“天儿,还不快起来,都多大了还尿炕,真不嫌臊得慌。”凌天娘把凌天抱起来放在旁边,凌天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不愿意起床,看样子凌天没事了,凌天娘也松了口气。
“啧啧啧……你看看,呲得枕头都湿了,你这是憋了多大一泡。”凌天娘说。
“还不起来,小祖宗你这是添了多少活儿”一卷被子,把凌天翻了起来。
“娘,我还困呐”凌天不情愿的睁开了眼,温柔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屋内,空气里无数的灰尘在光照下舞动,凌天娘穿着白色的轻薄小褂,收拾着被褥,数落着凌天的种种,乌黑的头发洒落在宽厚的肩膀上,里面参差掺杂着些许白发,额前几根头发蜷曲焦黄,明显是烧火时不小心燎到了头发。
“天儿,还不起来,爹爹都要出门打猎了,你也不去送送。”凌天娘说道,她突然想起来凌天昨儿晚上脸都磕破了,一看发现啥事没有。
凌天站了起来,发现世界如此清晰明朗。
“娘,你额头那几根头发怎么黄了。”凌天指着她的头发说,她正在给自己穿衣服。
“可能是灶里面烧火,不小心给燎了下。”凌天娘继续给凌天穿衣服,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天儿,你能看清娘的头发?”她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惊喜的问道。
“嗯,娘,能看清。”凌天清澈的眼眸说明了一切,只是眼神太凶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