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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们开门之后没多久,背后又传来一个嘿咻嘿咻跑动的声音。
“叶少侠,没事吧,哎哟我的老腰诶,大晚上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诶……你们都站门口干什么,屋里怎么了?叶少侠……叶少……叶……”苏镇长后面长长的尾音戛然而止,呆愣地愣在门口,像是寒冬里的鸦雀一样狠狠打了个抖。嘴巴半张着,久久合不上。
屋里狼藉一片,桌椅板凳碎了一地,那张结了一层厚厚冰霜的单人床上,叶凌宇骑坐在幽兰身上,双手抓着两团温软。脸上是仿佛要吃人般的狰狞,龇牙咧嘴。
而幽兰,至今表情还是呆愣的,领口大开,玉簪掉了,瀑布般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
除了叶凌宇,所有人都认出了那女子是谁。
今日在与蓝月和幽兰相遇过后,这师徒两人也同样留在了群英镇,并暂住镇长家。可是这个年过半百的老村长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这才是当天夜晚,就能看到如此……如此……该说是劲爆呢……还是该说惊悚的场面……
御兽门门主,那是什么人,周围公认的第一人,高高在上,不可亵渎。那是九天仙女,那是诸天神佛,反正就是那种绝对高不可攀的人物……可如今竟然被一个男人骑在身下,还是如此旖旎的姿势……
苏镇长觉得自己该退,退的越远越好,有些场面是不该看到的,有些东西是不该发生的,一旦发生了,那搞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房间里仿佛有团无形的恐怖气势在平静之下膨胀。
叶凌宇双手狠狠揉了两下,双脚一蹬,一个鸽子翻身跳到一旁,脚下画半圆,双手如蛟龙出海之势在身前摆出防守架势。
“恶女人。”他大喝一声,“有胆子再来呀!你以为我怕了你?”
不对,这种情况不应该是怕不怕的问题。苏镇长琢磨着,以目前的情况,引颈受戮应该是最明智的选择。
“叶……叶少侠。”蓝月是第一个回过神的,轻轻叫了叶凌宇一声。
“嗯?蓝月姑娘,你怎么来了?”叶凌宇微微斜视了一眼。“你们都退后,别过来,这个疯女人发起飙来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蓝月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听到“疯女人”三个字的时候,发现后面的话好像有些说不出口。
幽兰已经坐了起来,双手拉紧衣领捂在胸口,贝齿紧咬,含恨的双目紧咬在叶凌宇身上。
那么幽怨,幽怨得好像是独守空房的女子看见了在外面偷欢的爱郎,那气势,几乎是要把人给生吞活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凌宇居然看见她眼眶里好像有两滴晶莹的泪珠在打转。
哭了?不至于吧,这疯女人下起死手来根本不留情,凶猛起来尤胜狮虎。那么彪悍个女人会哭?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不过……那眼眶里好像真是泪光闪闪。
叶凌宇懵了一瞬间,突然有一种愧疚的感觉涌上心头。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愧疚个屁呀,明明是对方动手在先,于情于理都只是叶凌宇作为被害者。况且自己只不过是……只不过就摸了那么一下,哭了?不至于吧。
叶凌宇当然不可能知道,幽兰作为御兽门门主的这些年,别说被人欺身而上,哪怕是根手指都没被男人碰过一下,今天叶凌宇的大胆之举,几乎是把她心里坚守的东西给一举踏得粉碎。
“师……师尊……”蓝月轻声叫了一声。
幽兰悠悠起身,双手依旧挡在胸前,在紧盯了叶凌宇两息之后,
突然化作一道蓝影夺门而出。
“师尊!”蓝月大叫着紧追着离去,只剩下叶凌宇在房间中央一头雾水。
师尊?蓝月叫她师尊?难不成那疯女人是御兽门的人?这……这这这……有点不太美妙了啊。
因为那疯女人莫名闯进自己的房间,还对自己评头论足,甚至大打出手,叶凌宇才对她恶语相向,甚至动粗,但那人居然是御兽门的人?那自己进了御兽门之后,岂不是要多一个大敌?
地阶五层的大敌,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苏千尺也渐渐回过神了,虽然年过半百,可以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但今天经历的事却是比他以前经历过的事加起来都要刺激百倍。
那可是御兽门门主,这不到二十的小子难不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叶少侠……你没事吧?”苏千尺问。
怎么可能没事,就算今天没事,以后也肯定要出事。这不在于幽兰脾气好不好的问题,而在于这小子今天所作所为简直胆大至极。
“没事,劳苏镇长费心了,那疯女人要伤我,没那么容易。”叶凌宇轻哼了一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千尺已经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那叶少侠,要不要我帮你准备行李?”
“行李?我要行李干什么?”叶凌宇有些冰冷地反问。
“跑路呀,难不成叶少侠还打算继续留下?你就不怕那位……那位……”
“苏镇长说笑了,我会怕那疯女人?要跑也是她跑。”叶凌宇哼哼道。关键在于跑了也没用,反正要进御兽门,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现在跑也没什么意义。
除此叶凌宇也打算,尽快进御兽门,这女人也是御兽门的人,她是幽兰的师尊,在她上面肯定还有更高一等的人,比如长老或者门主一类的。到了御兽门有上面人维持秩序,她肯定也不敢乱来。
叶凌宇一边考虑,伸手放出灵力幻化出几张座椅,一屁股坐下。
跟那女人又斗智又斗勇,虽说不至于受伤,但多少有点身心疲惫。
诗蝶等人也莲步轻移地进了屋,在他旁边坐落。
幽兰已经离去,但是房间里还是一片狼藉,脚下也全是碎裂的冰块。众人坐下后皆是一阵无言,呆呆的望着四周,如置梦境。
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白天刚发生了大事,结果晚上又惹出这么大乱子。幽兰虽然一时间羞愧离开了,但不代表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许久之后,还是苏镇长再次出声:“叶少侠,你刚来北域不就,今日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刚刚那位吧。”
“确实是第一次见,那女人简直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苏镇长在额头擦了把冷汗:“那……叶少侠可知她是何人?”
“管她是什么人,就算是御兽门门主我也不怕。”叶凌宇大言不惭地道。
不过在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推断。毕竟是地阶五层,修为比历山还要高,应该也是个长老一类的人物。不过就算是长老,头上还有门主压着,进了御兽门,还怕她乱来不成。
“不怕就好……不怕就好……叶少侠艺高人胆大,老朽佩服,佩服。”苏镇长可没说假话,他是真心佩服。连御兽门门主都不放在眼里,恐怕方圆万里之内叶凌宇是第一个。
经过幽兰这一闹,众人也早已睡意全无。
索性就这么围坐着,任由大门敞开,吹着凉风。
幽兰已经离去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来,叶凌宇也懒得再去想,许久过后,才重新挑起话题:“苏镇长……你……是罗刹的父亲吧。”
苏镇长
一愣,之前还在想着怎么善后幽兰的事,结果听到罗刹两个字后,意识立马被拖了回来,稍微沉默了一阵:“叶少侠说得不错,罗刹是我的儿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然后突然朝着叶凌宇跪了下去:“叶少侠,今日罗刹之举,我没什么好替他辩解的,我也知道他给叶少侠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不过他的过错,老朽愿代为承担,叶少侠要杀要剐,冲老朽来便是!”
叶凌宇没想到他会突然跪倒,连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我提他的事,并非是要追究责任。”
苏千尺本跪地不起,叶凌宇强行将他拖了起来。
“苏镇长,罗刹虽然给我种下了咒痕,但我也同样把这当做一种磨练,其实心底并没有对他多大记恨。我提起他,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不知苏镇长能否相告……当然,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苏镇长连忙摇头:“叶少侠哪里话,若是叶少侠想知道,我自当知无不言。”
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脸上皱纹略微皱起,每当提及到罗刹的事,他都是这幅仿佛带着愧疚的样子,看上去平白老了几十岁。
“罗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这五年来的事。至少在五年多以前,他还是生活在群英镇里。他从小就天资卓越,在五年前修为就已经远超同龄人,当时的他可以说是整个群英的骄傲。”
“那为何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叶凌宇问。
那种光辉万丈的人,很难想象会变成现在这种孤傲的样子。
苏镇长轻声叹息,好像牵动了不愿被掀开的记忆:“这件事与镇中一户慕容姓氏的家庭有关。慕容家又一女,与罗刹从小情投意合。罗刹对此女一直爱护有加,可是直到六年前,慕容家的女儿被附近一个宗门的少宗主看上,并下了聘礼。少侠你也知道,我们群英镇是一个贫穷的小镇,能够与一个宗门攀上关系,那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事。”
“所以你们同意了?”叶凌宇隐约猜到点什么。
“何止是同意,该说是所有人都恨不得赶紧把慕容家的女儿送出去,其中甚至也包括我这个当镇长的父亲。罗刹的心情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当时的我只是一心考虑群英镇的未来。”苏镇长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所有人中只有罗刹反对,但他的反对却一点作用也没有。哪怕他的天资再出众,但和一个宗门的庇护比起来,却显得微不足道。慕容家和宗门约定了婚事,而在慕容家女儿的要求下,婚期被定在了十个月之后。直到十月后,慕容家女儿偷偷生下了柔儿。”
叶凌宇听到这里的时候猛地一怔:“那是……罗刹的女儿?”
苏镇长微微点头:“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在婚事签订之前,那女子就已经怀上了罗刹的孩子,这种事谁又能想得到呢?那女子十个月几乎闭门不出,十月后产子之时旁人才知晓,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众人想把事情瞒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在婚期之日把那女子送去宗门,可是哪知,对方早已察觉,就在送去当日,竟乱棍将慕容家之女活活打死……”
苏镇长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说不下去了。
可是叶凌宇知道,这对罗刹而言,完全是夺妻之辱,杀妻子恨。
苏镇长沉吟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后来罗刹心性大变,除了恨那宗门以外,更恨群英镇。此后他离开了镇子不知所踪,直到几个月再次出现,再次出现已经成立了苍狼佣兵团,而他也不知在何处得到了咒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