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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来,从未有过任何事令他如此惊慌。
就连上次天曹来警告他,牛头也没吓成这德行。
他正准备出去叫鬼医,身子缓缓僵硬下来。
如果……小杨就这么死了,谢必安岂不是杀害地府命官?往后,应该只有九大阴帅了吧……
……
冥兵部。
范无救的元帅殿内。
嬴秘书和阴兵们都被撤走,谢必安说着之前的事情,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尤其是暴打杨秘书那段,更是手舞足蹈,就差现场演示了。
这哥俩与牛头不合,今天谢必安揍了牛头的大秘,实在令人高兴,值得庆贺。
“砰!”的一声,范无救一巴掌拍在案桌上。
“胡闹!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起哄!你把哭丧棒交给嫣红,万一误伤凡人怎么办?!”
有了哭丧棒,范无救并不担心范嫣红的安全问题。
反倒怕她乱打人。
谢必安扫了兴,耷拉着脸。
“我有什么办法?你是没看见啊,死丫头哭着喊着说,等我老了不养我了,这是啥滋味?”
这就是谢必安的软肋,范嫣红用这招逼着他一次又一次屈服。
“那你把哭丧棒给他是什么意思?这是你的本命法器,丢了就完了!你手下的项羽干什么吃的?霸王枪不行吗?”
谢必安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他脑袋跟木头似的,用他兵器反而要出事。”
范无救也知道这一点。
“你揍杨秘书也就算了,用哭丧棒干什么?闹出人命那可是五品阴官!老白,你就不怕牛头假戏真做?”
谢必安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想到的东西,我想不到?”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前方冒出直径一米的玄光镜。
牛头的一举一动,一目了然。
谢必安抱着手臂,面带微笑:“希望他别做糊涂事,否则,嘿嘿……”
……
牛头背着手来回踱步,满头大汗。
他和同样是阴帅的马面关系并不好,黑白无常哥俩搭伙儿,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如果今天能干掉一个。
牛头以后就轻松多了。
毕竟范无救明确表态,他已经不想往上升了,只要自己不招惹他闺女,什么都好说。
但杨秘书跟了自己数百年,就算是条狗也有感情啊。
他脑中也出现两个小牛。
白牛说:小杨追随我多年,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我怎能如此待他?
黑牛说:只不过是工作关系,该舍弃就得舍弃,一将功成万骨枯,理所应当。
两头牛打在一起,相互撕咬。
最后变成一头大奶牛。
(哈哈哈我要笑死了,我写的什么几把玩意。)
“老,老板……”
牛头猛然回首,杨秘书双目微睁,嘴唇动着:“杀,杀了我,嫁,嫁祸……”
没说完,杨秘书再次陷入昏迷。
牛头不再犹豫,一拳打碎奶牛,夺门而出:“冥医部四大总管何在!?”
……
有范嫣红助阵,陈飞这里的战局得到扭转,手持哭丧棒的范嫣红宛若一尊杀神,打得朱小倩节节败退。
八条腿被打折三条,此时朱小倩举步维艰,已是强弩之末。
陈飞坐在一旁嗑瓜子,从赵芳小超市里抓的,又香又脆,奶油味的。
好么,别的主角都是护花使者,这逼被女人保护就算了,还特么如此悠哉。
“老大,嫂子也太厉害了吧!”闻东激动不已。
原本他还以为范嫣红是上去送死的,怎料却是巾帼英雄。
陈飞得意洋洋:“那可不,也不看是谁的媳妇儿。”
镜头转向战区。
朱小倩料定今晚凶多吉少,干脆拼死一搏。
她连续吐出蛛丝,身子不断向前,镰刀般的蜘蛛脚砸在地面上“叮叮”作响。
范嫣红压根不是人,而是鬼,体态比朱小倩不知道轻盈多少倍,左闪右闪,闲庭信步。无视那五把镰刀,纵身一跃,劈头一棒。
“砰!”的一声,朱小倩惨叫哀嚎,身体冒出一股白烟。
烟尘散尽,朱小倩化成人形倒在地上,她伤痕累累,嘴里冒着血泡,与绿色的唾液交织在一起,恶心到令人想吐。
范嫣红脸上找不到半点天真、活泼、可爱,铁青着脸缓缓走过去。
“贱人,敢欺负我们家飞飞,今晚我就杀了你!”
朱小倩元气大伤,就算能活下来,少说也得损失100年修为。
她双目紧闭:“来吧。”
脑中满是林枫,音容笑貌,言行举止。
枫哥,你要照顾好自己……
范嫣红轻轻往前一跃,猛地抬起哭丧棒。
陈飞睁大双眼,这一棒子若是打瓷实了,苏城可就少一个祸害啦。
“等等!”
所有人看向声音来源,朱小倩鼻子一酸:“枫哥!你快走!”
陈飞拍拍屁股灰坐起身:“你来干什么?”
林枫在家里越想越不对劲,自己这妹妹从没听过自己话,今晚的表现实在反常。
打开窗准备抽支烟,却发现三合公墓附近妖气冲天!
他没有搭理陈飞,拦在朱小倩身前,直视范嫣红:“上仙,求您放过她。”
在妖族眼中,哭丧棒可是传说中的东西,林枫能不认识么?
今晚的范嫣红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们蛇鼠一窝,沆瀣一气,都是飞飞的敌人,我连你都不准备放过,你让我放过她?”
难得上来一趟,干脆帮飞飞把麻烦一次性扫清。
这样他就有时间和我聊天啦!
……
谢必安看着玄光镜,一脸不屑:“啧啧啧,真他妈养了条好狗,还想着嫁祸给我。”
如果真这么做,牛头就完了。
范无救总结道:“善人者,人亦善之。福虽未至,祸其远矣,牛头善心未泯,还有得救。”
谢必安冷哼一声。
“那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大秘,被我打残了及时抢救不应该吗?当真杀了小杨,他原则性何在?神性何在?届时就不是神了,而是魔。”
范无救瞥他一眼:“你怎么不去写书?”
“我他妈写个屌的书,我的梦想是说相声。”谢必安一脸自豪。
……
牛头一声咆哮,冥医部整栋大楼都在颤抖。
在各自办公室里的总管们连滚带爬跑过来,李东璧更是连官帽都戴歪了。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保证杨秘书的生命安全!他曾为地府建设做出巨大贡献!若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
四大总管领命,鱼贯进入病房实施抢救。
牛头来到床前,握着杨秘书的手,满脸真诚:“小杨,一定要相信组织,组织不会亏待任何一位有功之臣的,坚持住,这是命令!”
李东璧擦着额头的汗,小心翼翼道:“牛元帅,杨秘书情况很不好,您还是在外面等候吧。”
“切记,必须还我一个健康的秘书!”牛头冷眼视之。
李东璧身子一挺:“保证完成任务!”
走到门外走廊,其他家属根本不敢招惹牛头,纷纷贴着墙壁过往。
牛头气得咬牙切齿。
谢必安。
你敢动我的人,这梁子结定了!
上次是赵高调戏范嫣红,牛头理亏,敢怒不敢言。
这一次,谢必安分明是在找茬!
牛头直接拿出手机,打给天曹。
“领导,我有个情况要向您反映。”
华夏语言博大精深,牛头说的是“要”,而不是“想”,瞬间摆明立场和坚决的态度。
三品阴官汇报上来的能是小事吗?
天曹郑重其事:“你说。”
……
之前谢必安在病房里动了手脚,可以看到病房内的情况,可牛头走到外面,玄光镜就捕捉不到牛头的画面了。
范无救沉吟一阵:“老白,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